第21章 夜襲
五天的時間流逝很快，季林拉著讓娜和自己的兩位下屬一起聽自己的戰術教學，他也就這點東西能夠教給別人，技術的發展遠遠先於戰術，很多技術在出現三十年後，配套的戰術才會出現。
這個世界畸形的技術路徑更加劇了這個問題。
這是個無解的問題，任何未經實戰檢驗的技術都或多或少的存在隱性問題，實戰與試驗場。戰術家們都需要根據技術在戰場的表現，為這些東西制定專門的戰術。他位於歷史的下游，不敢妄言對戰術和戰爭的發展有足夠的理解。
但至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以看的遠一點。
而讓娜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天天往他這裡跑。
這五天除了天天和機械師們探討臼炮的情況，一個人教三個人，期間還抽空看了眼領地的發展，五天的時間換算到領地時間也才過去半天。那牧場沒有人賣給他，他也不著急，用這半天挖的金礦去買了張公共廁所的藍圖給領地放上，提高一下領地的生活水準。
在指揮官的命令下，他們的先遣隊在塞塔工業城邦前紮下營。
塞塔工業城建造在平原上，周圍只有綠野和冒著灰煙的礦場。
周圍幾乎無險可守。
正因為無險可守，才沒有人想要攻下這個極易攻守易形的地區。
正因為無險可守，它才能安然的在兩個大國的要害區上跳舞，在兩國關係緩和的時候成為物資的集散地。
但這種幸運遲早有一天會結束。
塞塔工業邦的人也知道這一點，他們也嘗試研發技術，來讓自己能有一點話語權在兩國之間斡旋。
副官在地圖上寫畫著，展開的步兵線形成弧線壓上，他用尺子度量著地圖距離又和季林確認著他控制的八門蒸汽臼炮的射擊距離。
“你的任務是指揮蒸汽臼炮摧毀這三處塔樓，然後炸開這兩個城牆支點...”
“步兵陣內部的寬度再大一點。”
他們必然還有蒸汽火炮，己方在明敵方在暗，他沒信心第一時間全部消滅對面的火炮。間距拉大，火炮能夠一次打擊到的面就會更小。
這可是一座有數十萬人的城市。
不知守軍數量，不知裝備數量。
在沒有蒸汽蜘蛛和總督機甲這種強突破兵種打攻城戰...
很難。
而且總有什麼東西自己似乎沒有想到，不妙的感覺在他的心頭縈繞。
“我們明天就發起攻擊。”
在兩人的身後，指揮官洋洋自得的在一群步兵士官和做戰前動員，滿嘴王國榮耀，那自傲幾乎要從他眼中溢位。
“損失了大量部隊的他們一定沒有辦法擋住我們的攻擊，我們足足有兩千四百人，二十四支火槍兵聯隊，還有八門蒸汽臼炮摧毀他們臨時搭建起來的城牆。這些土雞瓦狗定然敵不過維卡王國計程車兵！就像五天前一樣一波衝鋒就可以把他們衝散！”
在他的眼裡，只要他將所有部隊盡數壓上，這一輪攻城戰就必然是十拿九穩。
外面計程車兵已經根據他的命令發放了酒水和食物敞開來吃，進行著激勵，在攻城戰開始前提高士兵們計程車氣。
季林沒心思反駁他，焦躁感越發增長。
...
“絕對是十拿九穩的！”
一名軍官拍在桌子上，他的氣勢壓過了在場的所有人。
“我們今晚就準備炮擊。”
“已經損失全部蒸汽蜘蛛的他們喪失夜間進攻的可能性，那些僱傭兵可真給我們打出來了好戰果，巨炮的打擊配合其他蒸汽臼炮的”
塞塔城內聚集起的軍官們和坐在高位的城主商議著，雖然塞塔承諾自己只會維持儘量少數的部隊以來應對流寇，但對於一個貿易和工業並存的城邦，想要僱傭到退伍軍官並不會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他們同樣也能僱來大量僱傭軍替他們送死。
這些僱傭軍士氣比較堪憂。
“城主先生，白天不利於我們作戰。據我所知巨炮目前還是未完成狀態，第一發開火之後需要三個小時替換零件和進行損傷檢查。”
他們都知道巨炮是什麼，那是塞塔斥巨資研發的一種超重型臼炮，口徑超過600mm，直接命中和近失都會摧毀總督機甲，衝擊波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附近的所有人。
威力充足得過剩，只是每次開火後都需要讓工程師檢查損傷情況，換掉因為開火巨大後座導致損毀的零件，這種檢查往往耗時漫長，沒有人想這東西直接在原地炸開。
這也是他們能夠守住這座城市的唯一底氣。
那名軍官眉頭緊皺，他的視線掃過其他的軍官，這些人固執的認為自己可以憑藉著城牆來擋下，而他很清楚僱傭軍不過是土雞瓦狗，打打防守戰放冷槍壯膽還行。真要刺刀見紅絕對是要被經過完整軍事訓練的維卡火槍兵吊起來打的。
“三個小時！就算炸燬總督機甲又能怎麼樣？這段時間足夠剩下維卡火槍兵扛著炸藥包走到我們的跟前！還是你們指望那面石牆能夠擋住炸藥包？還是這些民兵能和他們進行刺刀戰？”
“那，你看要怎麼打這一仗。”
城主挪著自己身體，用手帕擦著身上的冷汗，他不得已召集了城內的所有軍官，懸賞只要能夠幫助他守住這一場攻城戰的人都重重有賞。
而這位軍官的意見...城主其實也不能做決定，所以他將所有的僱傭軍頭目也一起請到了現場，他們認為這個計劃可行才會願意出門。這些人是來賺錢的，不是送命的。
“就按我之前說的計劃，我們直接讓巨炮出城，趁著夜色直接對他們的營地進行炮擊，維卡的督戰官和總督機甲一死，我們趁著夜色衝鋒。”他盯著城主：“城主大人你的目標是守住這座城，那我們將他們打散，沒有指揮和補給的他們對我們沒有威脅。”
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敵人全是固定靶，測量好距離絕對不會空。
一個完美的輸出環境。
絕無可能失敗。
“那麼各位意下如何？”
軍官的視線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