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樓原眼裡露出濃濃的警惕與厭惡,道:“你要幹什麼?”

見謝樓原面上不爽,謝二爺立刻退了兩步,嘻嘻地賠笑了兩聲,又道:“咱們謝家最出息的就是你和你父親,你父親在軍營裡擔要職,你又經常得見陛下。”

這般諂媚,簡直可悲。

謝樓原撇撇嘴,“怎樣?”

“如今你父親生死未卜,你又時日無多,可是我們謝家子嗣繁多,最得力的人都沒了,剩下的人怎麼在這吃人的京城裡面過下去。”

“真是個好叔叔,盼著侄子死,”謝樓原冷聲諷刺道。

“樓原真是誤會我了”,謝二爺端了個椅子過來,坐在謝樓原床頭,一副要掏心窩子的模樣,道:“咱們世家大族每一步都不好走啊,如今你父親也不知道下落如何,你也成了這副模樣,家裡你嫡親的兄弟幾個全都去了苦寒之地做官,你兩個妹妹又極幼,待你一去,你母親如何拉扯你兩個幼妹過活,我們兩家雖已經分家,可血脈相連是分不了的,以後我家有心相幫,可我生的那些個玩意兒沒一個跟你一樣有出息,你是個孝子,自然要為你母親和兩個幼妹留點東西。”

分家?謝樓原心底冷笑,不過是兩成兩個宅子,大房二房從來都是榮辱與共的,外面提起謝家可沒說是兩個謝家,說讓他給母親和幼妹留點東西倒是好聽,可謝家之物大都共享,如何能單單到母親和幼妹手裡,再說了,他母親向來溫和慷慨,他和父親不在,到時候二房那群強盜還不把東西全都從母親手裡搶去了。

謝樓原心裡低罵,臉上卻是雲淡風輕的,道:“依二叔看,侄子要留些什麼才好?”

謝二爺見謝樓原神情淡淡,以為他開始為自已的母親和幼妹們憂心,只覺得自已的話有效,心裡暗喜,道:“凡金銀財寶和鋪面田地都是一時富貴,不得長久,要想讓你母親和幼妹們過的好,得有一樣保我們謝家長久不衰的寶物。”

“依二叔所看,什麼寶物能保我們謝家長久不衰?” 謝樓原淡淡地,臉上沒什麼表情,在他眼裡,謝二叔就像個盯上腥的野貓,叫人一眼都看出他的居心。

謝二爺心裡同樣鄙夷,這謝樓原是傻的不成,好歹也常常在陛下身邊任差,連話頭也聽不出嗎,非要人講個明白。

“有一樣東西,令家族榮耀,在遇難時可保性命。”

謝樓原還是不接腔。

謝二爺急的梗直了脖子,低聲道:“丹書鐵券吶,剛剛就同你說了。”

謝樓原“噢”了一聲,“我們家不配。”

“侄兒這是什麼意思?我們謝家忠心耿耿,又有你父子幾人兢兢業業,如何不配了。”

“丹書鐵券不是凡物,乃是賜給開國功臣如敬國公府;或立大功者,像是晏家這樣收復北疆的,我們謝家兩者皆不是,怎麼有臉要丹書鐵券。”

謝二爺瞬間覺得難辦了,眼前這個是犟種,真是不好講了,不過心思起了是很難消減的,他咬了咬牙,繼續“語重心長”道:“如今謝家壯烈,你父親隨大軍去新城九死一生,你又為了保衛宮城受了重傷,我們謝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如何得不了一塊丹書鐵券。”

“哪有臣子親自討要的,陛下賜予是好事,不賜予也是情理之中。”

謝樓原已經無語,不想跟眼前這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多言。

“這是自然,可是今上操心國政,日理萬機,怎麼會注意到這種事呢,還得我們謝家提醒一二,悶頭辦事卻隻字不言豈不是傻蛋。”

傻蛋?謝家悶頭辦事卻隻字不言的都在大房,不辦事卻說的唾沫橫飛的卻是二房,這豈不是說大房都是傻蛋,他們二房才是聰明人。

謝樓原呵了一聲,“二房如此聰明,為何全房只有一個官身,還是……”買來的, 二房花了大錢給嫡長子搞了一個九品閒職,結果在任多年無長進,連一個正經的差事都辦不好。

謝二爺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硬生生將羞惱憋進肚子裡。這謝樓原不過是個快死的,何必跟他一般計較。

“好侄子聽我的,今上最喜忠臣,你為了今上險些當場喪命,自然應該趁此機會賣個慘,為家族想一想,讓陛下多賜點好東西留給我們,也省得你母親她們幾個留在世上受人欺辱。”

謝樓原突然胸口裡彷彿有火鉗子攪弄,痛苦難忍,他猛地咳了幾聲,竟有血絲濺出,低喝道:“你想氣死我嗎?”

謝二爺覺得眼前的謝樓原真是驚悚極了,忙連連後退幾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謝樓原痛下決心,他撐也要撐到晏長虹帶著藥回來,若他死了,留母親和幼妹幾人跟二房這群禽獸共生,簡直在他心裡剜上一刀。

“滾出去。”

怒喝一出,謝樓原覺得用了全身的力氣,當即累的癱躺回去。

謝二爺嚇軟了腿,見謝樓原半晌不動彈,當即惶恐地向外奔,邊跑邊驚叫道:“謝樓原死了,謝樓原死了。”

廳外的沈提安和晏長歡對視一眼,立刻往內室跑,到了謝樓原床前,晏長歡伸食指探向謝樓原的鼻尖,片刻也探不到呼吸,晏長歡默聲地將他的被子往上拉,被沿就快蓋過他的頭頂了,突聽沈提安冷冷開口,“別裝了。”

“噢”,謝樓原甕聲回應,默默地將被子拉下來,道:“沒死沒死。”

院中,謝二爺的喊叫聲還沒停息,謝樓原死了的訊息已經傳遍了謝家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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