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罷,謝氏拿著賞物去讓嬤嬤歸置好地方,晏長青和晏長虹被同僚叫出去了,偌大的廳裡只剩下晏長歡和祖母。

祖母漸漸斂去剛剛的笑意,神情慢慢變得嚴厲,正襟危坐,不怒自威。

晏長歡遲疑道:“祖母,你已經知道……”

“你在我身邊近雙十年華,若我還不能看破你點滴,我豈配做你的祖母。”

晏長歡心裡知道,一旦自己情緒不對,祖母總能一眼看破,可這卻是第一次有被看破後的羞愧。

“是孫女錯了,不該隱瞞此事,令家人寒心。”

“你父母已經歸家,按理說,祖母不該越過他們來指責你,可祖母有幾句話卻不得不說。”

“祖母請講。” 晏長歡一臉乖順。

“先前你父母都不在家,祖母怕護不住你,總是教的你內秀守拙,如今你父母都已經回來,祖母以為等到今天,你就可以在京城裡撒了歡的玩,可如今形勢有變,晏家是海上之扁舟,火上之紙鳶,頃刻之間便有覆滅之勢,祖母只望你能平安,也望著晏家所有人都平安。”

“對不起,祖母,我走了步險棋,讓您擔心了。”

晏老夫人搖頭道:“我並不擔心此事,太后那人我有些許瞭解,孤傲清高可又並非不講道理,當年雖為繼後,可在後宮佳麗三千之中極有威嚴,說一不二,是個頗有手段的人,現在在慈寧宮裡安享晚年,可卻十分操心陛下的健康和前朝政事,你去找她並非險棋一招,反而十分聰明,這點令祖母欣慰。”

“那為何祖母會擔心我的安全?”

晏老夫人突然停住不言,只用眸子平靜地審視了一下她,那眼神裡除了心疼也有其他複雜的情愫,“就從洛王來我們府上那天起,歡兒,你的生活還跟以前一樣嗎?”

晏長歡噎了一下,洛王來府上那天之後,她的日子可謂是跌宕起伏。

“朝堂之上神仙打架,亂世之中誰又能明哲保身呢?祖母,這就是晏家人的命運,更何況我也過了十多年安生的富貴日子,比起其他人,已是上上的運氣了,若是祖母勸我遠離這是非,還做您身邊那個內秀守拙的歡兒,已然不能了,祖母,我已入局中,脫身不得。”

晏老夫人知道她心性如此,便不再多勸,轉了話頭道:“上次羽流道長給你交待了什麼?”

晏長歡默然了一會兒,羽流道長交待的是灰悟的事,她與灰悟八字相剋,如今灰悟已死,可她的境遇也並未變好,可此事自然不能跟祖母說。

“羽流道長讓我隨心而行” 晏長歡胡謅道。

晏老夫人啞笑了一聲,細聲道:“你去吧,做你的事去吧。”

言罷,她便垂著眼皮,坐在凳子上的身軀更沉了下些,晏長歡望著她鬢邊那兩縷尤其花白的髮絲,只覺得心口痠疼,屈膝在祖母邊蹲了下去,輕聲道:“孫女現在無事可做,孫女幫您捏捏腿吧。”

晏老夫人擺擺手,輕笑道:“祖母在這待一會兒,看看花,不用在這陪著了,回去歇歇。”

夏意深濃,廳子旁邊的花卉開的五顏六色,下人僕婦修剪移栽忙的不亦樂乎,晏長歡瞄了幾眼便移回視線,朝祖母點頭道:“那孫女去父親那裡了,祖母需要我的話,就遣丫鬟去喊我來。”

她抬頭朝廳外的孟春點點頭,視線移到一旁的季春面上頓了一下才掠開。

廳內一角,陶爐上薰香嫋嫋,淡淡的白霧沁出芬芳,晏長歡轉身出廳的一瞬間,裙角與縷縷白霧仿若融為一體,靈秀又輕盈,晏老夫人噙著笑看著她的背影走出廳子,良久後才輕嘆了口氣。

安嬤嬤進到廳裡來伺候老太太,近了聽到她長長的嘆息聲,忙小心翼翼道:“老太太這是怎麼啦?”

晏老夫人忙捏了兩下佛珠,輕嘆道:“年齡大了,越發地杞人憂天起來。”

晏府的格局寬宏,可其中卻處處透著幾分雅緻,晏長歡走出廳子再繞過幾處廊角便看到與丹院的牌匾,那是父親母親的院子。

院門半掩著,晏長歡推開門後只看到院中的僕婦下人在漿洗灑掃,幾人要過來見禮被晏長歡一擺手止停了,丫鬟要進室內通報卻沒來得及,晏長歡已經跨步進去了。

室內的堂屋空無一人,隱隱的談話聲從寢室傳來,晏長歡訕訕地正要退出,剛走到門口卻怔住了,父親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我們在南疆還有些基業,不若等陛下的毒解了,我們便將兵符上交陛下,請求陛下准許我們晏家舉家搬到南疆,遠離這京城是非。”

晏長歡全然顧不得思考,便立刻朝著寢室方向驚聲道:“不可,絕然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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