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王府。

一隻利箭咚地一聲釘在了大門上,門口護衛們警覺地看向射箭的方向,對面屋頂上,一個衣著通體黑衣的人迅速向反方向一躍而下,再難追到。

護衛拔下箭頭,懸著的一個紙包墜下,他四周環視一圈,便撿起紙包與箭頭便往府裡走。

“我去呈與王爺。”

府內茶廳。

鈺王拿起面前的酒盅一飲而盡,往日裡凌然狠厲的神色緩和了幾分,眉眼裡露出些鬆快的喜意。

對面的公孫棄捋捋自己的山羊鬍,問道:“殿下與洛王竟站到了一起,可洛王當真可信?”

“自然,如今沈家都快要隻手遮天了,沈丞相把控春闈,還有個手握百萬精兵的岳家,王位至尊,誰能好不眼紅,我可不信他沈丞相奉公守己數載毫無二心。”

鈺王冷笑一聲,又道:“如今春闈已經考完,我不管他洛王是否可信,我只知道他跟我一樣希望下一個君主依然姓李。”

話音剛落,護衛在廳前喊話:“殿下,在下有物呈上。”

“拿過來。”

護衛進廳,將手中之物雙手呈上,肅道:“有黑衣人將此物懸於劍上,射在府門,在下立刻便拿來呈與殿下。”

“怎麼沒有追上去。”

“那人輕功了得,劍射上來時就已經逃而不見。”

鈺王與公孫棄對視一眼,鈺王通身氣質瞬間散發戾氣,他起身接過紙條,掃了兩眼便眼神微眯,額頭青筋突突地跳。

他揮揮手斥退護衛,將手中紙條遞給公孫棄,見他臉色陰沉,公孫棄也斂了神色。

“洛王為壯大麾下人馬,行賄春闈祭酒。”

一字一句將鈺王這兩日的鬆快擊個粉碎。

“洛王。”

鈺王的牙齒都快咬碎了,麗華宮出來的人果然各個陰狠,六公主算計起別人來毫無人性,洛王在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們當這皇城只有他們兩個聰明人嗎。

最近晏家被六公主算計,他被洛王背刺,乾脆他與晏家倆合謀,靠著晏家,說不定看他可憐,晏家就入他麾下了。

正想得美,公孫棄開口:“何人給殿下送來訊息,此人為何要告訴殿下。”

鈺王內心一凜。

公孫棄提醒道:“反間計?”

“是不是反間計,那要調查出洛王是否行賄,若是洛王沒有行賄,此人反間皇子感情,於江山社稷不利,我翻遍皇城也要將此人找出,處以極刑。”

“可若洛王真的行賄”,鈺王的眼神微眯,陰惻惻道:“那就讓他嚐嚐背叛本王的下場。”

容華鄉主仗勢欺人,傷趙家小姐的流言俞演俞烈,宋予見眾人誤解當日情況,便派幾個丫頭去各大酒樓傳達自己的話,將當日真正的情況說出來。

皇城各世家都知道,敬國公府跟晏家點頭之交,犯不上為私情說話,宋予名聲又一向好,眾人便對這話信上了九成。

趙家小姐囂張跋扈的罵名迅速取代了眾人對容華鄉主的惡意揣測。

晏家見事情有了好轉,開心了半晌,胡三打探訊息又回來了,這次表情比上次還複雜,他瞄了幾眼晏長青,尷尬道:“這次有點棘手了。”

晏長青注意到他的異樣,溫聲道:“都可以解決。”

晏長虹小急脾氣,看不得他磨磨蹭蹭的,催促道:“沒事沒事,說吧說吧。”

“六公主那邊放出訊息說,宋家小姐為晏家開脫是因為宋家小姐與晏世子已私下定情,說宋家小姐的說辭算不得數,還說敬國公府與我們晏家是一條船上的人,現在外面什麼猜測都有,亂得很。”

胡三只管打探訊息跟傳話,也沒看他們幾個的反應跟回話,行個禮又出去探話了。

晏長青表情一瞬間沉了下來,以女子私德作文章,簡直蛇蠍心腸。

晏長虹聽完這番話,久久沒回過神,怔道:“宋予跟大哥有私情?這些話也能扯,我們回皇城不過月餘,兩個正經人家的公子小姐何以在月餘便有私情,這種流言也有人信嗎?”

“只要議論的人多,他們便認為此事是板上釘釘,這想法扭不動的。”

皇城這種地方才不會管你是否清白,事實怎樣,只要抓住你的七寸便一擊致死。

晏長歡精緻明媚的臉龐染上一抹鬱色,漆黑的眸子失了往日的鮮亮,變得異常深邃靜謐。

“私情一說於宋小姐是莫須有的汙衊,若是宋小姐好心相助,我們晏家卻不能讓她全身而退,反而揹負這種流言之傷,那我們晏家便是不仁不義又無能無用。”

晏長虹哼地一聲,冷聲道:“不行,我得告訴這京城,老孃征戰沙場靠的可不是一身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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