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虹鬆開手,扒拉她的身子轉了一圈,從頭到腳地掃視一圈後才鬆了口氣。
再一開口,聲音已經帶了哭腔,“你怎麼走了那麼久啊?”
晏長虹心裡的委屈、慶幸、後怕、激動已經全融為一體化成了一記拳頭往長歡胳膊上輕輕擂了一拳。
晏長歡嬉笑地捂著胳膊,兩人互看了一眼,齊齊地撲倒在長歡床上。
長虹掐著她的臉故作兇巴巴道:“快把這幾天的事情好好說出來。”
在長虹“威逼利誘”之下,她終於知道長歡前幾日到底發生什麼了。
那日,長歡讓長虹回去拿弓箭並非支開她,而是以箭射殺灰悟的確更加便宜行事。
長虹剛走不及,長歡在原地坐著等她,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城樓上的人便開始騷亂起來。
晏長歡抬頭望去,五支火箭正掠過眼前直直地射殺五名精衛,火勢順著他們的衣物聚成碩大的一團,剩下的精衛們驚慌地四處探著,敵在暗處難以防備,而火勢越來越大,他們一邊護著灰悟一邊下臺階撤退。
晏長歡來不及想是誰射殺了五名精衛,她拿匕首割了塊衣服下襬的布纏在臉上,右手持著手弩,左手舉著匕首,站在下城牆的入口像個瘟神。
聲音逐漸逼近,不等人出來,晏長歡立刻抬起手弩連射了五發。
“下面也有刺客包圍。”
晏長歡聽到精衛細碎的驚喝聲後又接連射了幾發,精衛自亂陣腳的連連後退,可一回頭火已經燒到腳底了。
聽著上面的吱哇慘叫,晏長歡垂眸默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再一抬頭便是火光漫天了,晏長歡轉頭正要回去了,一匹馬從城門呼嘯而出,馬背上懸著個包裹,包裹被吹開,露出一角黑金色。
魚上鉤了,在這個關頭算是誤打誤撞。
晏長歡深深地望了一眼馬背上的人,這個藏在晏府的細作。
晏長歡追到城門外時,幾個守衛急著去救火,城門口幾匹閒馬被鬆鬆垮垮地繫著,晏長歡左右看了眼,斬斷馬繩便跟著追了上去。
這細作也是狡猾,繞了好一段的路才從一條山林裡穿行過去,夜晚的山林容易藏人,可晏家人從小學武就被訓練耳力與眼力,晏長歡夜間追人也不算太費力,只是怕前面人察覺,她要刻意隔遠一些。
天快矇矇亮時,晏長歡終於看到了山林的出口,她一夾馬背正要一鼓作氣地出去,馬背剛出山林,一張巨大的漁網便從上空罩了下來。
馬一受驚便狂嘯著四處亂竄,可網死死地罩著它無法動彈,晏長歡翻身滾落到地,餘光見一旁好幾個黑衣人慢慢逼近,他們人手一把大砍刀,砍刀正要砍中她的腦袋,晏長歡翻滾身子躲開,再一抬眼又有兩人堵著她要砍,晏長歡心頭嘆氣,刀鋒越來越逼近了,只要看不到,可能就沒那麼疼了。
她闔上眼睛,遺憾地閉上眼睛死算不算死不瞑目?
兩聲硬物刺入血肉的沉悶之聲讓晏長歡眼睫微顫,是她被砍中了嗎,可她怎麼感受不到疼痛,她遲疑地睜開眼,一張極為俊美的面孔映入眼簾。
晏長歡驚喝,“沈提安?”
沈提安俯身看著她,見她表情怔愣後突然驚叫起來,勾唇輕笑出聲,“帶刀了嗎?我給你割開漁網。”
晏長歡左右看了眼旁邊中箭而亡的黑衣人,驚奇道:“是你殺了他們?你會武?”
“有幫手。”
一抹紫色身影在後面微微頷首,晏長歡反手撐地,抬起上半身,仔細瞄了一眼也沒說話,又促狹地看了看沈提安。
“得了,白忙活了。”
有驚無險之後,晏長歡又“痛恨”溜走的細作,“這幫人是什麼人啊?怎麼看見我就砍。”
“前面不到兩公里就到沽城門了,沽城人魚混雜,天沒亮你就趕到這裡,一看就是目的不純,那些匪人都是沽城的地頭蛇自然看你不爽。”
晏長歡呲牙痛罵:“可惡。”
“我已經派人盯好你想跟的那個人了。”
沈提安說的漫不經心,但晏長歡已經驚得找不著北了,“你又沒有官職,你哪來的人手?”
沈提安沒答話,他伸一隻胳膊要拉她起來,晏長歡避開他的手只拉衣袖的地方,起身的一瞬間衝他明媚一笑,他深邃的眸子笑意擴散。
後面的紫離微笑地避開頭。
……
“然後呢,為什麼你在那呆了半個月?你們不會一直呆在一起吧,他不是很荒唐嘛,你怎麼忍的了?”
聽了一個多時辰,晏長虹後怕地抱著妹妹問道。
黑暗中,晏長歡嘴角溢位一絲絲淺笑道:“沈提安這人啊,荒唐的…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