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未出閣的閨秀登時紅了臉皮,忙被旁邊見多識廣的婦人們掩住了眼睛。

晏長歡毫不避諱地冷冷看著。

若兄長中計,如他們所料進了宮室,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兄長被全京城恥笑,再無任何好前程而言,晏家也會因此墜入萬丈深淵。

甚至垣帝會為此奪走晏家兵權。

眼前躺著的這個女子就會成為晏家宗婦,一個私德敗壞的宗婦會毀了晏家的百年基業。

此計陰狠,歹毒至極。

這個女人口中連聲喚洛王的名字,明明就是聞了痴情香喊心儀之人的名字,再看麗妃這面如死灰的表情,這個女人必是麗妃與洛王安排的,把對洛王死心塌地的女人當成棋子,可為何非是立夏宴這個空當呢?是誰又攛掇了些什麼?

聽過羽流道長的話之後,晏長歡怕兄姐遇到麻煩,姐姐有自己看護,她便在立夏宴前與謝樓原通好氣了,讓他不要令晏長青獨身一人出現在這宮裡的任何一個地方,謝樓原對晏長青敬佩有加,聽了晏長歡的請求後當即便答應了。

看到晏長青一個人去更衣的宮室,晏長歡便給謝樓原使了個眼色。

晏長歡有些不明白為何麗妃與洛王在立夏宴當日設這個漏洞百出又陰狠至極的招。

“與你八字剋制之人,若你有禍,他必有福;若你遭殃,他必吉祥。”

晏長歡又想到了羽流道長的話。

灰悟?

莫非是灰悟的手筆?

晏長歡的好奇心瞬間被殺心佔領,不管他是如何攛掇了洛王與麗妃,但洛王與麗妃的債慢慢還,灰悟今日必須死。

正深思著。

麗妃怒斥一聲:“你這個賤人,竟敢這麼作賤洛王名號,誰給你的膽子。”

“來人,給我杖斃。”

兩個嬤嬤舉著大板進來,啪地一聲砸在這女子身上,女子眼神瞬間清醒過來,看到眼前情形,一時間驚恐交加地抱緊了自己的身子。

杖擊聲仍在繼續,女子在地上慢慢爬過來。

“娘娘饒命,娘娘饒了奴身一條命。”

“娘娘饒命。”

“娘娘……”

嬌豔的女子在死亡的恐懼下,表情逐漸變得可怖,她匍匐在地上,望向麗妃的眼神滿是乞求,最後,她沾滿鮮血的手往宮門方向伸過去,乞求的眼神朝宮門處衣著華麗的婦人們挨個望過去。

無人動彈,眾人望向她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嫌惡、可憐和平靜。

最後的一聲杖擊落下,那女子一聲輕輕的嗚咽加嘆息落下,她的頭輕輕一墜,再也沒了動靜。

偌大的宮室裡,麗妃端正地立在中間,眾人見她慢慢轉過來,她的面上和身上沾滿了濃稠的鮮血,那血豔麗極了,跟滿牆滿地的血一樣豔麗,都是出自地上那個嬌豔的女屍。

她慢慢彎了眉眼道:“此人口出狂言,意圖作踐洛王名聲,本宮賞她一個全屍,沒嚇到各位吧。”

幾個怯弱的姑娘瑟縮了一下。

經事多的婦人知道這是個警告,忙回話道:“此人德行有虧,滿口胡言,娘娘留她一個全屍實在仁慈。”

太和殿上,聽著宮室那邊傳來的杖擊聲,眾人都面面相覷。

不一會兒,麗妃便領著眾位家眷回來了,麗妃已經換了身衣服,她笑容柔和,彷彿無事發生。

後面的家眷們都表情各異但默不作聲。

麗妃笑道:“剛剛小事發生,勿擾了大家雅興。”

洛王勾起一側嘴角,可也看不出喜怒。

鈺王臉色倒是不錯,連喝了兩杯酒,這洛王偷雞不成蝕把米。

晏長青看了兩眼臺上局勢便明白自己是從洛王的陰招脫身了,他朝謝樓原碰了一杯以示感激,眼神又遙遙地望向兩個妹妹。

發生了這件事,眾人玩的心思也沒有了,草草地用罷膳便告辭離宮了。

可宮城裡的事如何瞞得過垣帝。

待百官及家眷都出了宮,他便召麗妃跟洛王來見他。

在宮內發生如此上不得檯面的事,有汙天子之威,不管麗妃如何梨花帶雨,他都冷硬如山。

麗妃降為麗嬪。

洛王罰俸一年。

……

回宮馬車上。

晏長虹表情後怕:“京城的確如豺狼窩,我領兵被敵軍包抄之時都沒有這般的力不從心。”

“麗妃當真讓人不寒而慄。”

“我和兄長回京本是要保護你的,可每次費心的都是你。”

晏長歡笑著把頭靠上姐姐的肩膀,溫聲道:“我們是家人啊,家人就是如此啊。”

“歡兒,姐姐羞愧。”

晏長歡直起身子,兩眼澄澈地望著姐姐,認真道:“姐姐和兄長雖征戰多年、殺敵無數,可你們一個沉穩正直,一個赤誠如火,不過是不擅宮廷後院陰私之計,又有何可羞愧呢,應該是使出陰招算計他人者才該羞愧。”

晏長虹點頭,又提議道:“改日我們再邀謝統領來府上吧,雖然是你請他幫忙,但他也是救了大哥於不幸之中,晏府欠他一個人情。”

晏長歡沉吟片刻,故意苦惱道:“可謝統領與沈公子交情甚好,到時沈公子也來該怎麼辦呢?”

“我裝看不見算了,反正我只要一想你會與此人成親,我就沒好氣。”

兩個人笑著鬧了一會兒。

晏長青騎馬在旁,聽著馬車裡細碎的笑鬧聲,他輕笑出聲。

立夏是個占卜觀星的好日子,垣帝給灰悟宮牌,讓他今日去城牆高處觀星。

灰悟要了二十個精衛隨行保護。

戌時未到,天便黑了。

外面繁星密佈,蟬聲蛙鳴,殺人的好日子。

晏長歡頭戴綸巾,身穿深灰束腰直襟,腰帶插上一把短刃,眉毛塗濃,臉頰塗黑,對鏡看果然一臉兇悍。

殺人就得有個殺人的樣。

她輕盈地跳下晏府一處院牆,正低頭整理衣襬。

一句得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姐姐不會對付陰私,但姐姐擅長殺人啊,這事不喊我,不厚道了啊。”

晏長歡驚愕地抬頭。

“姐,你偷聽了羽流道長跟我說的話。”

晏長虹嘖地一聲拍拍她的腦袋道:“哪是偷聽啊?我自幼習武,耳力超群,在外面也能聽到。”

“那兄長知道嗎?”

“他呆頭呆腦,為了聽不到還跑到神廟裡去了。”

晏長虹得意。

“你去城牆根的時候我也跟去了,你聰慧,定然知道羽流道長說的人是誰,你那幾天肯定是打探那個宮裡人什麼時候出來,後來暗閣馬車拉著你走的時候,我也跟上去結果當時有個女高手察覺我了,我怕誤你的事便不跟了。”

螳螂欲捕蟬,黃雀在其後呀。

晏長虹一身暗黑夜行衣,手裡拿著手弩。

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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