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對解江寧之難有信心,兒臣願前去江寧,解父皇心頭之憂。”

鈺王首當其衝道。

一旁的洛王搖頭道:“兒臣認為不妥,五皇弟自小練刀,與兵法也有研究,性情威武灑脫,此類種種,自然勝任與新城周邊流寇那種嗜血狂妄的蠻夫搏鬥,而兒臣只是一介文人,又怎麼懂如何應對流寇呢。”

“皇兄這話就有些妄自菲薄了,皇兄自幼飽讀詩書,對山川地理和各地民俗尤其精通,俗話說知己知疲、百戰不殆,皇兄才是去新城的最佳人選。”

“本王精通民俗又有何用,戰場之上,武力和謀略才是必勝之道。”

“既然如此”,垣帝終於開口,聲音仿似一具剛剛敲響的古鐘,沉重悶啞,透著深深的難以覺味。

“那就鈺王去新城。”

若是其他人在,會覺得這是多麼普通的一句話,可對於在場的皇家父子三人而言,這句話卻關乎著大垣朝的命運,以及一個帝王對儲君的選擇。

新城遙遠,此行一去又與流寇作戰,生死難料,若想求京中千里支援更是無望,鈺王能安全歸京的機率甚小。

江寧則不同了,與之對抗的不過一群面黃肌瘦的流民,江寧距京城較近,若是求援,京城援軍不過兩三日便到。

對兩兄弟來說,垣帝這句話明晃晃地表明鈺王是一顆可以捨去、可以犧牲的棋子;而洛王則不同了,隨時歸京,再從高貴的王爺升為尊貴的儲君。

洛王面上迸射出不可置信的喜悅,反觀鈺王,面色灰白,眼神裡隱著一絲惱恨的戾氣。

兩人站在一排,又彷彿離了海角天涯一般互不搭邊。

垣帝說完話便一揮手,示意兩人回去,洛王喜氣洋洋地便躬身告退,鈺王的腳像灌了鉛般一時扭轉不得,恍惚了一下後才跟著洛王的節奏彎下了身子。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外走去,垣帝又側過身子喚了一聲:“鈺兒。”

鈺王的腳頓了一下,忙轉身看向垣帝,眼神裡溢了一絲期盼和忐忑。

“後日出發。”

“朕待你凱旋,定有重賞。”

鈺王眼裡最後一絲光也灰敗下去了,他微不可若地扯了抹冷笑,轉頭走的飛快,腳下的皮革踏在獄地的血漿裡,少了來時的忐忑嫌棄。影子在身後拉得細長,跟著沉重的腳步聲一起,微微晃盪地離了牢獄。

良久,垣帝的身子依然定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府。

謝樓原下了馬,提著馬鞭就大步流星地進了府,直奔涼亭,看到沈提安和蕭七正面色凝重地立著說話。

他把馬鞭朝旁邊的僕人遞過去,朝涼亭疾走了兩步,急道:“出大事了。”

“新城和江寧要打起來了,我父親已經在兵營點兵,他後日要隨鈺王前去新城抗擊流寇。”

“謝統領要隨鈺王前去新城?那江寧的事派誰去的,洛王?”

蕭七鎖臂問道。

謝樓原點頭,道:“是如此。”

沈提安眯眼道:“派鈺王去新城,只派洛王去江寧,兩人領兵一樣?”

“鈺王只多六千。”

鈺王遠去千里,應對的敵人又狠戾,卻只多領了六千兵馬,垣帝這般安排也不知有何深意。

蕭七冷聲道:“皇帝這是要扶洛王做儲君了?鈺王帶著滿腔怒火出征,於新城而言,不知是支援,還是毒蛇。”

沈提安緘默不語,抬手摺了一片垂過來的嫩葉,端詳片刻後突然笑出了聲。

謝樓原恨自己沒有拿著馬鞭,不然就一鞭子揮他臉上,岳家落難,國禍當頭,沈提安這廝竟然還能盯著樹葉笑出聲。

“薄情寡義,冷血無情”,謝樓原咬牙朝沈提安啐道。

蕭七也冷臉看著他,不明所以。

沈提安慢慢斂了笑意,將手裡的嫩葉折成兩半,才慢慢出聲道:“新城形勢那麼危急,還要磨到後日出發。”

“……你懂什麼……”

謝樓原白眼他。

“燉湯講究的不僅是火候和肉菜,時間也要剛剛好才行,若是短了就不入味,可若是久了就發苦,中間隔一天才是最好”,沈提安慢條斯理地說著。

謝樓原更想拿鞭子抽他了,沒好氣道:“燉那麼久,鍋都要燒爛了,你是不是有毛病。”

正冷眼旁觀的蕭七突然眼神一亮,往京城各塔樓眺望了一圈,驚歎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真是好大的一盤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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