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剛把所有木板封上,外面就傳出雨水的噼啪聲伴隨狂風的呼嘯。

聽著就知這場雨不小。

“妻主,你怎麼了?”

若初嗓音輕緩,見妻主一直看著外面不由出聲詢問。

“沒什麼。”錢九多回過神:

“就是覺得這天不好,像是要發生什麼。沐下學回來嗎?”

“還沒呢,修去接了,這個時間應該快到了。”

錢九多心怦怦直跳,總感覺要出事:

“我去接他們。”

她才剛站起來,外面就傳來敲門聲,隨之是修那熟悉的嗓音。

錢九多跑過去把鎖開啟,入眼的是修胸口一片赤紅。

她慌了一瞬:“這是怎麼回事!傷哪了!”

說著就要扒開他胸前的衣服檢視。

修將身後揹著的人放下,跟妻主解釋:

“妻主這不是我的血。”

這時錢九多才注意,他帶回個人。

那人的面紗都被鮮血染紅,插著一把弓箭直穿腹部。

雨水混雜鮮血,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水痕。

他傷痕累累的手裡,緊緊握著一個碧綠色的圓形物體。

在場若初等人即便沒有看清那東西的全貌,還是認出此物是妻主的祖傳玉佩。

這個男人是誰?

錢九多認出這人是遲文卓。

他怎麼會成這樣?

沒時間細問,錢九多吩咐工人去隔壁醫館請大夫。

清理傷口包紮,傷的最深的是腹部。

大夫拔出來,鮮血湧出夾雜著痛苦的呻吟。

折騰到大半夜才完事,遲文卓渾身都被白色的繃帶纏繞。

大夫收拾好一切,退出房間對門口的女人囑咐道:

“我只能做到這了,他傷的深夜裡會發燒,到時拿白酒給他擦擦降溫,其餘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錢九多掏錢結賬,叫人送大夫出去。

出門打探訊息的工人回來了,正是之前攆走時母的那位。

唐火鍋還未來得及脫去身上的遮雨的蓑衣,直奔二樓身上的雨水滴了一路。

紅袖樓遭遇血洗,裡面的小館都死了,連去消費的客人也沒放過。

血流的跟河水一樣,半條街散發濃濃的血腥味。

就在大夫搶救遲文卓時,茉莉冒雨揹著已經僵硬的金釵來了。

金釵死的奇怪,明明還沒到飄雪的日子。

他身上卻佈滿一層寒霜,從內往外散發寒氣。

竟然是活活凍死的。

茉莉接過若初遞來的暖茶:

“山上那個斗篷人說,金釵手腕處的紋身,是三皇女手下特有的暗衛。”

“這些暗衛從小就被喂下蠱蟲,特定的日子才能領取解藥。”

“我爹說他沒有外傷,死因是沒吃下解藥,蠱蟲發作。”

她剛說完一抹銀光在眼中閃爍,迅速反應一把將錢九多推開。

暗器帶著爭鳴聲插入地下,可想而知若是打在人身上會發生什麼。

錢九多剛躲過這劫,又一枚暗器迎面而來。

來不及閃躲,拿起桌面上的硯臺擋住,同時屏住呼吸。

暗器上自帶的粉末飄落在地。

有些虧她吃一次就記住了。

七八個蒙面人從門外湧進,茉莉最先展開抵擋。

錢九多第一時間把修推進筐臺,讓他和若初幾人躲在下面。

這寬臺是特殊裝修過的,下面有一處密道,材料牢固輕易攻不進去。

剛安頓好他們,劍身緊貼著錢九多胸前滑過,她側身躲開的同時迅速反擊。

一掌劈在那人心臟處,將人打飛,轉身又對付另一人。

這幫人下手狠毒招招致命,受過專業訓練。

其中一人見打不過,直奔桌子上錢九多隨手放那的玉佩。

茉莉將她一劍封喉,錢九多扯下這幫人的面具。

屍體被整齊放在地上,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浮現。

茉莉扒開他們的衣服,在胸膛處發現與金釵一樣的紋身:

“這幫人是衝著這玉佩來的。”

錢九多沒接話,她懷疑遲文卓是因為這東西,才引來殺身之禍。

她之前把這東西押給他,猜出這玉佩是個禍根。

本想著遲文卓好歹有點身份地位能壓制的住。

她突然想起,之前家裡被翻過,但沒丟任何東西那天。

被翻過的家,死去的金釵,拿有玉佩被追殺的遲文卓。

那斗篷女說紋身是三皇女的暗衛,她到底可不可靠。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發生的樁樁件件都指向三皇女。

解決這幫人,兩人的身上多少都帶點傷,好在都傷的不重。

修待在昏暗的暗道中,毛茸茸的耳朵高高豎起,緊貼著門聽外面的聲音。

沐跟在他後面有樣學樣。

若初和魚聲兩人緊緊盯著修,面無表情的面癱臉。

想從中看出什麼。

若初忍不住問道:“怎麼樣?”

剛才人一出來自已就被摁下去,連個人影都沒看清。

也不知妻主怎麼樣了。

修:“沒聲音了。”

一開始還有兵器相撞和人倒下砸裂桌子的聲音,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修不放心妻主:“我上去看看,你們保護好若初。我一旦有事,你別猶豫拉著他往後跑,保護好妻主的孩子。。”

這邊剛交代完,頭頂的門被人掀起。

眾人警惕帶著戒備的抬頭:

“妻主!”

錢九多確認安全後把他們接出來:

“小心頭。”

擔心的從地窖爬出,入眼便是妻主受傷的軀體。

即便錢九多解釋是外傷,他們仍舊緊張不已。

若初轉身去拿藥箱,修去拿熱水清理傷口。

魚聲跪坐在她身旁,看著她的傷口,眼裡心疼的大顆大顆的掉珍珠。

有好幾個都掉在錢九多的傷口處,防毒一樣疼的她皺眉。

夫郎不在身邊,無人疼的茉莉無情嘲笑她活該。

這裡的打鬥聲被雷聲遮掩,唯有被安排著的眼線注意到。

等付詩詠知曉帶著人趕到時,一切都清理完了。

見都安然無恙,她開口慰問幾句。

這些年她與三皇女明裡暗裡斗的厲害。

沒想到那個瘋子打著得不到就毀掉的想法,派人來瘋狂屠殺。

夜裡錢九多將三個夫郎哄睡,安神香的香氣佈滿整間屋子。

她屋裡的床是定製的,睡三個人毫無壓力。

這晚她無比清醒,種種跡象連線,發生的所有事都在明確的告訴她,這就是皇位的鬥爭。

一直以為皇城的事,與她毫無關係。

只想過安穩人生, 不想參與皇家鬥爭的她,被強行推進陷入旋渦。

而帶來這一切的,不止是到來的女主,還有那枚有記憶起,就一直帶著的玉佩……

兜兜轉轉終歸是回到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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