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特別惡劣,彷彿是在驅趕什麼髒東西。

等她餘光飄到錢九多這邊,立馬停下嗑瓜子的手,站起身子小跑過來迎接。

她剛跑一半,就被付詩詠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負責登記的官兵瞬間明白皇女的意思,回到自已的位置上。

服務態度特別好的幫先前那位簽名,還幫忙指路。

態度轉變之快,給那平民整的都以為她撞邪了。

登記的官兵冷汗直冒,她害怕皇女看見先前那一幕,要給自已定罪。

等輪到她們登記,程強率先彎腰,臉上陪著笑:

“叨擾您了,這是一點心意……”

他剛低三下四的把東西推過去,那登記的官兵立馬汗毛炸起。

雙手捧著還他: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您順著往裡面走就行。”

程強第一次受到這種對待,受寵若驚的恭維她幾句。

就這幾句,差點沒讓負責登記的官兵直接暈過去。

說話找補的時候,一直偷瞄後面的皇女。

付詩詠的臉色如常,她看不出一點情緒。

剩下的事情一切順利,錢九多往契約上寫好自家地理位置,面積多少後。

剩下的簽字、畫押、蓋章,都由官場的人親自跑上跑下。

平民兩個時辰都完不成的煤契,她一炷香的時間就到手了。

女主的盛世美顏,在這裡暢通無阻。

程強都懵了。

他拿著新鮮出爐,連墨水都沒幹的煤契左看右看。

本以為三天都不一定能辦理完的東西,這麼一會就完事了。

連禮都沒送,就這麼解決了!

手裡的觸感告訴他都是真的,想到近日縣令大漲的民心聲望。

他不由感嘆:“這縣令果然是好官。”

全然不知道自已感謝錯了人。

錢九多低頭眼裡閃過一抹精光,整個人都如同狐狸一般。

官場上無非是官大的壓官小的。

狐假虎威的計謀,成功實施。

拿到東西后,程強就撤了。

由於茉莉領證的地方,和辦理契約的地方,不是同一個方向。

兩人順著小路繞一圈,去找茉莉。

路上,付詩詠突然開口: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身份的?”

這人從早上邀請自已……

不,應該是昨晚突然住這,就打定這個主意了吧。

面對她的質問,錢九多饒有閒心的伸手扯下一片柳葉:

“什麼發現不發現的,您一直都是身份尊貴的皇女。”

從一開始就沒瞞住,倒是自已看清了她。

“我的事你既然全知道了,想必皇城裡你也一清二楚吧。”

錢九多:“略知一點。”

唯一知道的一點,還是書裡一筆帶過的。

付詩詠只當她在謙虛:

“女皇身子抱恙,閣下對下一任女皇繼承者有何看法?”

這句話無疑是在明問錢九多站哪隊。

付詩詠堅信敢對她耍計謀的人,已經知道玉佩的作用,在皇城有不少眼線。

不然也不會有這膽子,算計皇家。

錢九多沒有正面回答她:

“皇女說笑了,我一屆平民百姓怎敢妄議朝政。”

付詩詠堅定的看著她,說出的話帶有無盡遐想:

“你不一樣。”

所以我允許你談論。

“什麼!老孃活生生的站這,你說我死了!”

兩人談話間已然來到結婚登記處,茉莉的大嗓門響破天際,打斷兩人的談話。

管理登記之人翻開厚厚的戶籍冊子,最終停留在茉有的那一頁。

他後面寫的女兒確實是茉莉,只是頁面上多了一個用紅筆畫的×。

說明此人已亡故。

當初茉莉癱瘓時,官府多次派來男人,她一個都沒留下。

最終引來戶籍部的人下場檢查,那天茉有剛熬個通宵給她扎完針。

滿臉煞白,像是死了親人哭一樣。

就這樣負責記錄的官兵,把她的戶籍登出了。

種種說明,茉莉現在就是個黑戶。

時言也沒想到,之前聽茉莉說自已沒有夫郎,他還懷疑她說謊。

沒想到是這樣,難怪她都二十多了,還沒人給安排夫婿。

負責登記的人也知道是鬧了個烏龍。

她重新拿起一張空白紙,毛筆蘸蘸墨水:

“我重新給你寫張,說你家庭住址,夫郎幾個。”

正要舌戰群雄的茉莉,驟然注意到一件事。

按照這裡的律法,她是必須要娶三個到五個夫郎的,不然就要被強行配對。

她如今和時言輕意正濃,多塞個人來她接受不了。

沒戶籍也許是件好事,她當即擺手:

“姐你弄錯了,我有戶籍。突然想起家裡還有個老父親要照顧,我先走了。”

她說著拽起時言的手往外走。

負責登記的人怎會讓她就這麼輕易的走了,立馬叫人攔住她。

“既然不是這個,那你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我好好查查,如果是偷渡來的,立馬抓進大牢。”

“不是,哎……”

茉莉拉著時言往後退,餘光看見熟人,立馬彎腰行禮高聲道:

“參見皇女!”

她這一嗓子引的所有人都回頭看,官府的人都認出她的身份。

立馬低頭跪地,周邊來辦事的百姓也跟著跪。

為二站著的錢九多和付詩詠成了焦點。

後者露出上位者的招牌假笑,向眾人打招呼。

茉莉在她的羽翼下,全身而退。

女主真好用。

等時父發現時母不見了,已經是一個月後。

時母經常賭博三五天不著家,但從沒像這次一樣,連點訊息都沒有。

茉莉帶著時父去報官,那負責查案的捕快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

跟審犯人一樣要嚴刑逼供。

在茉莉據理力爭時,恰巧遇到沈芸巡邏回來。

這個案件轉交給她,才步入正軌。

沈芸很負責,當時就去時家查了,什麼都沒查到。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件事被定義為失蹤案。

就在茉莉把時父接到自家住的當天,山上的斗篷女揹著什麼東西回來。

唐小丁神神秘秘的讓進屋再說。

把包裹的布開啟,茉莉才看清裡面的人。

是金釵。

今早的天就陰的壓抑,到了下午天就更暗了。

狂風席捲大地,烏雲大片大片的包裹天空。

眼看著就要下大暴雨,在外遊逛的人都回家了。

茉錢小屋沒有陽光灰撲撲的,裡面空蕩蕩只有三五個工人。

錢九多陪著若初坐在收銀臺,眼裡掃過外面起風的天。

一場風雨即將要來,今日提前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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