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晏清從尚書府趕來和衛元瑤告別,她收到師命要回浮雲山。
衛元瑤依依不捨,幫晏清備了行囊及諸多盤纏,送她至王府外。
“瑤兒,我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也保護不了你,你自己要保重。”晏清話間全是深深的不捨和擔憂。
衛元瑤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一個人更要注意安全,記住夜住曉行,飢餐渴飲,到了地方想辦法捎個信給我。”
晏清點了點頭:“瑤兒,我走了。”
衛元瑤眼中閃過不捨:“一路順風!”
晏清回她一笑。
衛元瑤只覺自己眼前一花,晏清不見了蹤影。
王府的守衛驚愕不已!
只曉得這個女人不可一世,連王爺也不放在眼裡,武功果真是神出鬼沒。
送走晏清,衛元瑤有些失落,她總有種不安的情緒,好像有什麼危險在漸漸逼近。
晚間就寢時,墨玄發現衛元瑤面色又差了許多,不禁擁住她,柔聲道:“為何愈加不好受了?要不傳王年過來?”
衛元瑤道:“王年日日請脈,孩子很健康,只是孕期反應而已,你不必擔心。”
“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怎麼憂心忡忡的?”墨玄問道。
“晏清突然離開,有些不習慣呢。”
“時日久了便會習慣。”墨玄勸道。
她自有了身孕,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可是……”衛元瑤說:“我總覺得裴氏死後,我父親那個嫡子心生怨恨,會報復我孃親她們。”
說完,她抬首看著墨玄:“墨玄你能不能派幾個人保護尚書府?”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眼波流轉中帶著淡淡的愁緒。
“這點小事,怎麼不早說?”墨玄責怪:“你放心,為夫即刻讓人日夜守護尚書府。”
“墨玄你真好!”衛元瑤踮起腳在墨玄臉上送上香吻。
墨玄一怔,她的唇軟軟的,紅潤欲滴,讓人忍不住含住品嚐。
不過,現在不是有旖旖心思的時候,他放開懷中的人兒,把食指與拇指放在口中,一聲似鷹擊般的哨聲發出。
這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澈無比。
正當衛元瑤奇怪墨玄這個動作時,眼前恍惚,一個全身一體的黑衣人突然跪在她和墨玄面前。
他是怎麼出現的,衛元瑤全然不知,就像是憑空而來。
“主子召屬下有何命令,請主子吩咐!”
黑衣人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頭低的幾乎碰到地面,極為恭敬。
墨玄道:“你即刻調一些人,不分晝夜守護刑部尚書府的安全,不得疏漏。”
“是,主子!”黑衣人應諾,聲音堅定有力:“請問主子還有何吩咐?”
這時,衛元瑤道:“你抬起頭讓我看看。”
此人的身著打扮以及言行有素,肯定是經過嚴格訓練,衛元瑤猜測肯定是墨玄暗中的實力,她不免好奇。
黑衣人對衛元瑤的話無動於衷。
“王妃讓你做什麼,照做便是。”墨玄淡淡說道,語氣中沒有一絲多餘的情感。
“是主子!”
黑衣人緩緩抬起了頭。
衛元瑤從未見過如此平凡的臉,這張臉放在人群中定是最容易忽視的一個,就算見過幾次,也不會在人的腦海裡留下印象。
“他叫千刃,是我的暗衛。”墨玄向衛元瑤解釋:“是我最信任的人,他們接受嚴格的訓練,更是忠心耿耿。必要的時候 ,會現身保護我。”
原來是暗衛,衛元瑤明白了,難怪容貌如此普通,這個職業自然不能引人注目。
“千刃,辛苦你和你的兄弟們了。”衛元瑤對暗衛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感激和敬意。
她知道,這些暗衛為了保護主人的安全,常常要冒著生命危險,默默地執行著各種任務。他們的付出和努力,往往是外人所看不到的。
突來的關心,讓千刃有些不知所措,他低下頭,恭敬道:“保護主子是屬下們的天職!”
墨玄道:“無事,下去吧。”
千刃應道:“是!”
身形一閃,消失原地,就像沒來過一樣。
由於晏清在前,衛元瑤已經不驚訝了。
“謝謝你,墨玄。”衛元瑤非常欣喜,墨玄總是對她有求必應。
墨玄微笑道:“和我客氣什麼,保護岳母大人本是應該做的。”
他難得揶揄起來。
“岳母大人?”衛元瑤驚訝這個稱呼:“我孃親要是知道堂堂戰王爺稱她岳母大人,肯定嚇得驚慌失色!”
連衛權都不敢稱自己是戰王的岳父,秦氏一介妾室,身份卑微,更是沒資格。
“我有那麼可怕?”
“那可不。”
“你也怕?”
“有時候怕,有時候不怕。”
“何時怕?何時不怕?”墨玄還不知小妻子會怕他。
“你生氣的時候挺可怕的,溫和的時候便不怕。”衛元瑤實話實說。
她不禁想起他看到顧昭和自己在床榻上的樣子,那一刻墨玄讓她感到了恐懼,不是死亡的恐懼,而是將要失去墨玄的恐懼。
墨玄好像猜到她在想什麼,道:“離那小子遠遠的,我便不會生氣。”
衛元瑤心下一陣緊張,自己剛出詔獄和顧昭接觸一整日,墨玄還不知曉,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這個話題太過恐怖,衛元瑤急忙轉移話題:“你要不要看看你的岳母大人幫咱們孩子做的小衣衫?”
秦氏知曉衛元瑤有身孕之後,驚喜之餘,更是忙碌起來,整日針線布帛在身,三五日便讓人把做好的嬰兒衣衫送入戰王府。
墨玄也好奇:“自然要看。”
“跟我來。”
衛元瑤拉起墨玄的手,來到她裝嫁妝的紅木箱子旁。
這個箱子很大,裡面的東西衛元瑤之前拿出了些,顯得空空蕩蕩,小如便把秦氏送來的衣衫放入其中。
衛元瑤開啟箱子,只見裡面層層疊疊全是嬰兒兜肚和對襟小衫,顏色偏藍、紅之色,料子更是名貴的彩錦或雲錦。
秦氏一個妾室也許弄不來這些名貴的布料,但是衛權可以,秦氏定是得了衛權的幫助。
“難為岳母大人如此細心,代為夫謝謝她。”墨玄看著手中兜肚,細密的針線平平整整的,細緻入微,可以看出做針線的人極其用心。
衛元瑤笑著:“已經謝過了。”
她從墨玄手中接過兜肚放入木箱,正要蓋上,墨玄卻道:“等等!”
衛元瑤停住要落下的木箱蓋子: “還要看嗎?”
“這是什麼?”墨玄盯著箱子底層一側隱隱露出的一角。
“咦?”衛元瑤好奇。
這個箱子一直是小如打理,她沒怎麼關注,只知道最後一層鋪的是陪嫁時的錦緞,由於沒什麼用,一直未拿出,為何會有一角東西藏匿其下。
衛元瑤毫不猶豫扒開上面的東西,掀開錦緞,只見下面靜靜躺著一本書,可能是小如收拾木箱時不經意間讓它露出一角。
衛元瑤把書拿了出來,只見上面三個醒目的大字《避火圖》。
好奇的她即刻開啟了。
誰知“嘩啦”一下,此書像一幅畫軸一般突然散開,另一頭落在地上。
墨玄彎身撿起。
兩人一人拿著一邊看向上面。
霎時間,粉霞暈染整張俏臉。
墨玄臉色也紅了起來。
原來是秦氏為出嫁女兒準備的春宮圖。
嚴格來說,這是一本畫冊。
合上時像是一本書,開啟來有一米來長,一掌之寬。
清晰的畫面之上全然是赤裸的男女正在行交合之事,上面的動作細緻入微,無一不讓人臉紅心跳。
各式各樣的姿勢,膽大、誇張、不可思議!
每一個畫面竟還帶著註解,意在教新人如何愉悅。
更為離譜的是,還有教導妻子在孕時如何為丈夫疏解的動作。
衛元瑤和墨玄從臉上紅到耳根後面,太羞人了!
雖然兩人已經赴過巫山,但是這春宮圖上面的大膽姿勢,讓兩人不敢想象。
衛元瑤感覺自己拿著一個燙手山芋,拿也不是,丟也不是。
好在墨玄果斷些,他從衛元瑤手中接過畫冊,輕輕合上,畫冊又恢復了書籍的模樣。
“丫頭竟還藏著這些東西?”墨玄揶揄道。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衛元瑤解釋:“之前從未見過。應該是我孃親為……為我準備的。”
她結結巴巴的,太不好意思。
墨玄淡笑不語。
衛元瑤繼續說:“新婚夫婦應該都有這個吧,為的是讓妻子學會如何服侍丈夫……”
至於如何服侍,畫冊上畫得明明白白……
她越說聲音越小。
氣氛陡然曖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