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有一家特殊的租戶,是一對老夫妻。
他們老兩口在這棟大樓裡很出名,因為他們總是逢人就說他們的兒子對他們有多好,但從來沒有人見過這老兩口的兒子。
“咚咚咚。”
“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室內傳來。
“你們是?”老爺爺茫然的看著站在門外的人。
阿華:“老爺子,我們是收租的,你們該交房租了。”
這對老人,總是對外宣稱他們的兒子有多孝順,現在多有出息,
可每個月的房租總是交不齊,這棟樓裡也沒人見過只存在於老兩口口中的兒子。
“奧…是收租的…”
老爺子回頭,“那口子,把錢拿過來,收租的來了。”
“…來了。”
一位老太太拄著柺杖拿著一把零碎的錢顫顫巍巍地走過來,然後把錢遞給老爺子。
老爺子接過錢數也沒數的直接交給阿華,嘴裡還嘟囔著,
“這錢啊,全是我兩個兒子給我的,我兒子孝順著呢……”
阿華接過錢一張張的點了起來。
“ 一塊,三塊,…十二塊五。”
阿華在本子上記下數字。
老爺子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我就知道我兒子會有出息……”
“老爺子,您回屋吧,我們這就走了。”
阿華語氣沒什麼起伏的打斷他他的話,不等人反應轉身就走了。
周珍珍看了一眼阿華手裡皺皺巴巴的零錢問,
“他們的房租也不夠,為什麼不進去搜?”
“搜不到的,他們手裡只有這些錢。”
幾人走到樓梯口處停了下來,阿話和周珍珍解釋,
“這戶人家很特殊,他的兩個兒子都是單位正式員工,本來有兩個這麼出息的兒子,這老兩口應該享福的,可惜這兩個兒子都自私。
不僅忽悠老人從家裡搬到這兒,每個月給生活費都怕自已吃虧,能少給就少給,”
說到這阿華頓了一下,接著略有深意的開口,“而且,他那兩個兒子是特意把這老兩口放這兒的。”
周珍珍心思轉了轉明白過來,這兩個兒子估計不是什麼無名之輩,而且和青龍幫相熟。
把老人放在這裡一是給青龍幫一個把柄,二是能減少麻煩還少花錢。
“他們的兩個兒子在哪個單位?”
阿華張口無聲地做了個嘴型。
周珍珍挑了挑眉,有些出乎意料。
阿華比了個無奈地手勢,“所以,他們的收租算是走個過場。”
見解釋明白,阿華帶著周珍珍走上四樓。
很順利的收了幾家後來到了406的門前。
阿華在敲門前告訴周珍珍,等下做好準備不要被嚇倒。
周珍珍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
“咚咚咚。”
裡面沒聲。
“咚咚咚。”
阿華加了點力道。
還是沒聲。
“咚咚咚!”
這回直接上手拍門。
正當周珍珍懷疑裡面沒人時,門被猝不及防地從裡面開啟。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煩躁且沙啞的聲音,“敲敲敲,一個勁兒地敲,大中午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夥,眯著眼睛,頭髮潦草,
衣服也拉里邋遢的,腳上的拖鞋只有一隻,看樣子開門的有些急。
面對小夥的不滿,阿華只平淡的回答,“收租。”
聽到這兩個字,小夥晃了晃腦袋,原本眯著的眼睛終於睜開了,
他太手順了一下頭髮,“你是誰?王哥呢?”
“王哥調走了,以後都是我。”
“呵,你說是你就是你,誰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
說著上下掃了一眼阿華,又看向了的後面的周珍珍幾人。
“這是青龍幫的票據。”
阿華直接扯下一張空白票據遞給他。
小夥隨意地接過來,來回的翻看最終確認。
他抬頭看了一眼阿華,“等著,我回屋拿錢。”
他走開之後,沒有了身體的遮擋門的縫隙變大,外面的陽光穿進屋內。
周珍珍透過縫隙看見了黑漆漆的房間中,僅僅點了一個蠟燭,
映照著滿牆刺眼又極度令人不適的的紅色和詭異的圖案。
甚至連天花板上都是,伶仃一看卻是容易被嚇到。
周珍珍看得皺眉,掃過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他很快就回來,“喏,點點夠不夠?”
阿華接過錢當著他的面數了起來,“夠了,拿好你的小票。”
小夥接過票啪的一聲就關上了門。
阿華:“看見屋內的樣子了嗎?”
周珍珍:“怎麼回事?”
“那是上一任租戶既不願意交房租也不願意搬走,被趕走前特意損毀的。
他們以為房子變成這樣租不出去,到頭來還是會便宜他們,沒想到居然有人不介意。”
說著阿華笑了一聲,似乎在笑他們的愚蠢。
“就是剛剛那個人?”
“沒錯。”
“可他們把房子搞成這樣……”
阿華微微勾唇,“他們已經付出代價了。”
接下來的收租很順利,結束後周珍珍帶著保鏢回家吃飯,阿華還要帶人繼續收剩下四棟樓的。
吃飯的時候周珍珍還在想今天上發生的事,
左青龍見她今天吃飯沒有往常話多菜也吃的少就問,“上午做什麼去了?”
周珍珍放下筷子,“跟著去收租了。”
左青龍瞬間反應過來,他笑著問,“去之前是不是覺得收租很簡單。”
周珍珍點頭。
一上午她就見證了為達到不收租或者少收租的目的,人們把裝樣、無賴、撒潑、哀求、下跪、貪婪、惡毒演了個遍。
七分假演出了三分真。
“你啊,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
周珍珍再聰明說到底還是涉世未深,社會經驗少。
如左青龍所說,她的確需要不斷的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