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主心驚膽戰了一天依舊無事發生,難道周珍珍知道害怕了?
三堂主坐在太師椅上手裡盤著核桃有些拿不準。
“撲通撲通!”
“外面什麼聲音?!”
突如其來的噪音讓三堂主本就不美妙的心情越發煩躁。
他身旁的小廝聞言俯身回道,“下面的人新送過來一批觀賞魚,估摸著這會兒正在下塘。”
“一天天淨整這些沒用的。”
小廝討巧的說著,“下面的人這是看您心情不好,想哄您開心呢。”
“哼,他們不給我添堵就不錯了!”
今晚月色昏暗,吃飯的時候三堂主照例淺酌幾杯,
烈酒入喉能驅散一天的煩悶。
“今晚怎麼是你?驢子呢?”
“驢子哥今天去碼頭還沒回來。”
三堂主皺眉,“碼頭出事了?”
難道是周珍珍?
“……不清楚,要不要讓人把驢子哥叫回來?”
三堂主擺手,“不用,處理完他自然就回來了。”
怪不得一天都沒動靜,原來是打算在碼頭上使壞,雕蟲小技。
酒壯人膽,幾杯下肚三堂主底氣十足,“幾個娃娃也想和老子作對,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小廝只是默不作聲地在一旁添酒。
一杯又一杯,直到三堂主說話開始大舌頭,
小廝這才勸道,“堂主,不能再喝了。”
“滾開!你還管起老子來了!”
“堂主,不如咱們去池塘看看今天新來的魚?正好能醒醒酒。”
三堂主又幹了一杯,“魚有什麼好看的!”
“這次的不一樣,聽說抓到了一條金色錦鯉,說是養在家裡就能轉運,在夜晚還能發光哩!”
轉運?發光?三堂主來了幾分興趣,“那就去看看。”
“好嘞。”
小廝去拿燈籠弓著腰走在前面給三堂主引路。
通往池塘的小路由石頭打磨拼接而成,路面有些凹凸不平。
月光黯淡加上微弱的籠火能照亮的範圍有限,所以倆人走的並不快。
行至池塘,果然看見了金色發光的錦鯉,
在眾多魚群中一眼就能看見正在暢遊的它。
“堂主,您看如何?”
“不錯不錯!”
三堂主滿意的正要湊近觀看卻突然腳底一滑,他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右側打斜撞上護欄。
他先是感覺肩膀一疼接著身體騰空一陣失重感傳來。
“撲通!”
巨大的水花拍岸而起,魚群受驚的四散開來。
“救……咕嚕嚕……”
三堂主費力的朝岸上的人招手,這個蠢貨還站著幹嘛!還不快點救他!!
目睹這一切的小廝卻慢慢的直起身體連眼神都變了。
身後的假山中緩緩走出來一個披著寬大雨衣頭帶草帽的人。
“…咕嚕嚕..來人…咕嚕嚕…”
三堂主還在水裡的撲騰著,他費力的在水中揚起下巴汲取空氣,
手臂徒勞的拍著水花,隱在水面下的腿也胡亂的瞪著,
看著岸上的兩人他逐漸意識到不對,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慌張。
只見那人摘掉草帽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三堂主憤恨的瞪著眼睛,不甘心的看著這張臉,
“……咕嚕……周……咕嚕…”
水瘋狂的鑽進三堂主的氣管和胃裡,此刻的他呼吸系統開始崩潰,
大腦逐漸缺氧令他產生眩暈感。
望著幾米外的岸邊他從來沒覺得這短短的距離是那麼遙遠。
憤怒,不甘,憎恨,尊嚴,利益在此刻通通被求生的意志打散,
“…救…咕嚕…我…”
他費力的伸手……
不過是一個工程,不過是一口面子,救救他!救救他啊!
岸上的人始終無動於衷。
湖裡的人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小,他開始瞳孔發散不再試圖求救,
只是用生命最後的時光怨毒的看著岸上模糊的人影,下最毒的詛咒。
直至身體沉入水底。
小廝不帶語氣的提醒,“你該走了。”
“嗯,…謝謝。”
沒聽到回答,周珍珍轉身離開。
等人走後,小廝才裝作慌張的樣子去後院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