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富察氏的臉上早就是烏雲密佈了,她沒想到高氏竟然能這麼打她的臉。

乾隆好歹還有點良心,叫了李玉給福晉送了不少的東西過去,以示安慰。

高側福晉是心花怒放,臉上洋溢著幸福,於穗歲隔著十幾米都能瞧見。

“妹妹!”高側福晉的聲音裡帶著歡快,她立刻加快腳步,走到於穗歲跟前。

於穗歲也笑著叫人,“輕鳶姐姐。”依舊是甜甜的語氣。

“好妹妹,我帶你進去。”高側福晉挽著於穗歲的手,她覺得自已有必要給於穗歲撐腰。

於是眾人見著的就是高側福晉跟於穗歲相攜而來,一個是明媚嬌豔的美人,一個是清麗靈動的美人,對這兩天沒有睡好的富察氏來說,是個不小的衝擊。

富察氏在窗邊瞧著這兩人,眼瞼耷拉下來,心裡越發的煩躁,這高氏如今已經開始拉幫結派了。

高側福晉帶著於穗歲坐在了靠前的位置,過了好一會,富察氏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扶著芙蓉的手出了門。

請安後,富察氏率先對著那拉氏開口,“近日花園裡百花爭豔的,你也不要老是窩在自已的院子裡,也出來走走才是。”那拉氏那張臉,也不比高氏差,可穿著都是些深色衣裳,把自已的長相給壓了下去。

說完之後又端起茶碗來,假裝喝了一口,才幽幽的將視線轉到於穗歲這裡來一下,“這是新來的妹妹,以後大家多多照看一點。”

說話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可是眼神卻落在金氏身上。

金氏聞弦知意,一雙豔漣的桃花眼裡立刻盛滿了關心,對著於穗歲道:“妹妹好,我早你兩年入府,便託大讓你喚我一聲姐姐。”

於穗歲端著茶,帶著淡淡的笑容,“姐姐好。”這金氏是富察氏的人?

話音一落,高側福晉揚起脖子,眼神凌厲,“金氏也太張狂了些,這姐姐妹妹的,哪是年齡來算的!”張姩只能是她的妹妹,什麼髒的醜的都敢往她身上湊。

張妹妹的性子也太軟弱善良了些,可也是靠著這,她上一輩子才能安全的生下孩子。

富察氏見著高側福晉開口,還是一貫溫柔賢良的姿態,“高妹妹也是,這大家都是王爺的女人,一家子人的,叫聲姐姐妹妹本就是常事,何苦那金氏做筏子。”

這就是說高側福晉不過是想要拿金氏當受氣包。

高側福晉被這句高妹妹給刺激了,頭一轉,眼神清冷,“福晉是王妃,我可擔不起這聲妹妹。”誰要給她做妹妹,這不是純純的噁心人。

富察氏的表情一怔,隨即又恢復正常,“你脾氣一向這般直爽,也是我素來都知道,若是出了府...”說著將話停住,搖了搖頭。

又是這樣裝模作樣的,高側福晉看得自已的眼睛難受,轉回視線,看著對面的那拉氏,“那拉側福晉聽聞跟福晉家裡還是有舊的,這也沒見福晉對你多加關照啊。”

這挑撥離間說的很是沒有水準,這滿族大姓之間的姻親關係是何等的龐雜,隨便拎出一家來,都能扯上關係。

那拉氏還是一貫端著自已雲淡風輕的模樣,語氣平淡,“高側福晉說笑了,我家裡淺薄哪裡能跟福晉這樣的世家大族相提並論。”

跟福晉一頭,她是瘋了嗎,高側福晉跟條瘋狗一樣,見著人就要咬一口。

福晉視線在倆人之間來回睃巡,最後停在了富察格格身上,“小格格的身體最近怎麼樣了?”說的是她生的次女,出生的時候不太順利,這打生下來就是病病殃殃的。

富察氏低眉順眼,聲音溫和,“謝福晉關心,最近小格格好多了。”話不多,福晉問什麼她答什麼,堅決不多說。

一時間偌大的廳堂裡又陷入沉默,這十幾個人坐在這裡,愣是沒有出來挑起話頭。

“今日就先散了。”富察氏心裡不爽,可是她要維護自已這大婦的形象,她是賢良淑德的人,不能跟這些個側室妾室爭風吃醋。

於穗歲跟著高側福晉一起出來的,高側福晉精神抖擻的像完成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一樣,心情昂揚,“妹妹,我家裡送來了南邊的新茶,可要去我院子裡喝一杯?”

說是什麼明前茶,她也不知道於穗歲喜歡還是不喜歡。

於穗歲點頭,整日裡也沒有什麼事,去看看也好,總要知道這高側福晉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蘇氏見著倆人相攜而去,站在原地裡沉默了一下,轉頭回自已的院子時,見著金氏也看向那兩人。

“你自已還是注意點。”蘇氏錯過身去的時候,小聲在金氏身側道,玉婉跟著福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馬前卒,最開始進府的時候玉婉還暗中幫助過她兩回。

金氏眼神微動,可隨後就掐著自已的手心,她有什麼不知道,可她家裡是內務府出身,福晉那裡,不說也罷。

那拉氏扶著自已的宮女,在王府的大花園小花園都轉了一遍,這也將花園裡的花都看了一遍。

富察氏那邊知道這個的時候,氣得將手上的鐲子都扔了出去,那拉氏也是個賤人!

芙蓉將碎成幾截的鐲子撿起來,小聲勸道:“福晉,這府裡的人這麼多,沒了那拉側福晉,還有其他人,這新來的張氏,奴婢瞧著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高側福晉以後指不定要多跳腳。”

高側福晉可不是她們福晉,能容得下人,那跟高側福晉搶王爺,可是在戳她的肺管子。

富察氏將頭上的鈿子卸下,揉了揉眉心,都是些狐媚子。

於穗歲跟高側福晉喝著好茶,吃著點心,愜意的抓住初夏時節的悠閒。

高側福晉也是開心的,她知道於穗歲以後肯定是會得寵愛的,她心裡早就想開了,想起她以前說的那句,放下佔有慾,享受使用權。

她是沒有辦法佔有的,他也是不可能被她一個佔有的。

張妹妹年紀比她小,卻活得比她通透得多,享受一切的人,是沒有辦法放下的。

就像她自已也不可能放棄這榮華富貴,歸隱田園當個農婦,整日荷鋤種地,圍著廚房灶臺打轉。

總歸就是她最開始無論是不是自願,到了最後她自已也不可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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