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事有蹊蹺。

這個仵作的驗屍功夫那麼馬虎。他就看了兩眼就敢下定論,而董娘子還偏偏相信了他。這也太不合理了吧!”思凡也察覺出了不妥,他雙臂交叉,側著身子對李術和鳥覺說道。

徐遷原以為請得驗屍仵作上門,此次可以還自己一個清白。

怎能料到,這敷衍了事的仵作,竟然與董林狼狽為奸。兩人像是事先約定好的,一唱一和地將殺人嫌疑的矛頭,一同指向他。

面對董林的指控,他既感驚慌又感氣急敗壞。顧不上討債的閔行舟在場,徐遷再次跟董林吵得雞飛狗跳。

激烈的爭吵聲,讓在場觀戰的眾人皆感心煩意亂。況且偏廳之內,還擺著屍骨未寒的符桃知遺體。李術見兩人爭執不休,她再次向董林提議報官處理。

一聽到要報官,董林握了握拳頭,很快便停止與徐遷的爭吵。

她語氣冷淡地說道:“閔公子,侈麗坊欠你的二百兩銀子,我們會盡快賠給你。

今日之事,讓你受驚了!我在此給你賠個不是。”

侈麗坊沒有了符桃知這個當家人,而素溪苑又亂作一團。閔行舟唯有見好就收,他拋下了幾句討債的狠話,就匆忙離開了。

之後,董林讓丫鬟把仵作也給打發走了。

轉眼已是午時,陽光垂直射在地面,庭院裡榆樹的樹影,變成了一個圓形黑斑。

“什麼味兒?” 鳥覺吸了吸鼻子,表情有些不可名狀。

其餘的人,似乎也聞到了那股味道,他們紛紛捂住了嘴鼻。

李術朝偏廳的西側看去,有好幾只蒼蠅正圍著,符桃知的屍體在飛來飛去。原來,這股臭味是屍臭!此時此刻,符桃知的屍體,已經開始出現了腐敗的跡象。

“董娘子,符娘子她的屍身已經開始發臭了……” 李術說道。

董林往西側瞟了一眼後,她指著徐遷言辭嚴肅道:“桃知姐姐之死既成事實,我不管你是有意殺她,還是無意害她。逝者已矣,為了她的心血侈麗坊,此事我不想鬧大。

從今往後,不要讓我在笒州再看到你。

至於侈麗坊,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心懷不忿的徐遷,側目而視。原以為他會大放厥詞以此反擊,誰料他卻一聲不吭。他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對著符桃知的屍體凝視了片刻。

“ 今日不是你董林放我一馬,而是我徐遷不想無端惹禍上身。總之,人不是我所殺!

今生無緣,來生再會。” 徐遷說完,朝著符桃知的遺體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著徐遷逐漸走遠的腳步,李術心頭的滋味萬千。

她不知道徐遷臨別前對符桃知的悼念,有幾分是真心有幾分是假意。但,她直覺知道,徐遷一定不是兇手。

從小相依為命的姐妹,忽然離奇死去,作為至親之人,應該為死者求個明白,求個公道。

可董林卻三番兩次,以維護侈麗坊的名聲為由,將這樁命案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式含糊解決。這在李術看來,實在是太過不符合常理了。

“素溪苑的鬧劇,終歸告一段落了。

三位,此前忙活的工錢,明日我會一文不差地出給你們。” 董林開口說道。

“明日?” 鳥覺歪著頭。

董林的眼睛裡迅速泛起了一圈朦朧的淚光:“ 對,明日!因為今晚是符桃知姐姐的入殮儀式,儀式過後我會把她的棺槨,葬在素溪苑的後院裡。

你們三位不介意暫時留下,給她上炷清香吧?”

俗話有說,“陽人住陽宅,陰人住陰宅。” 哪裡有人會把陽宅變作陰宅,還要陰陽同住!這不是壞了陽宅風水,損了活人陽氣嗎?

對於董林的這個決定,雖然李術感到詫異,但她卻沒有開口告誡。因為她知道,性情霸道且固執己見的董林,一定不會輕易聽信,任何人的好言相勸。

想到畢竟與符桃知相識一場,李術三人決定留多一日,今晚好送她最後一程。

瑩瑩夜色,一輪宛如狼牙的上弦月靜謐地掛在黑暗的夜空中。

沒有鼓譟的樂器吹吹打打,符桃知的葬禮儀式顯得分外簡單。

身為姐妹的董林只是請了兩個雜役,在後院裡挖了個坑,就把符桃知的棺材埋了進去。紙錢也燒得不多,焚燒的零星火花轉瞬即逝。

繚繞的煙火氣,在後院裡逐漸蔓延開來。 李術用餘光掃了掃董林,只見她冷靜得出奇。葬禮之上,既沒有她呼天搶地的哭聲,又沒有她頓腳捶胸的嘶喊。

此刻的董林,只是呆呆地站在新刻的墓碑前,一言不發,一聲不哭。

“她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這也太堅強了吧!”向來不愛講事講非的思凡忍不住出聲。

貧嘴的鳥覺回應道:“我看董林之前要哭已經哭完了,這會兒想要再擠出點眼淚,怕是有些困難。”

聽著兩人一番言來語去,李術的思緒悄然放飛。一想到符桃知的死因不明,屍檢不實,卻遭董林將其草草殮葬。這其中,肯定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陰謀!

像董林這種固執較真之人,怎麼可能看不出,那仵作忽悠的手段。而且以她的個性,豈能輕易被人矇騙擺佈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符桃知之死,她是牽涉其中。

不過,如今黃土之下,一切已無聲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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