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場景阿竹在心裡已經想過無數遍了,戰爭是殘酷的,人的生命是脆弱的,有可能她的麟兒有一天就會回不來了,但是一月一寄的書信讓阿竹放下心來,麟兒他是會保護自己的,他也不會忘記他們的約定。但是現在,麟兒,難道你要失約了嗎?不會的,信中只說麟兒是失蹤,沒準他只是為了逃生躲起來了,沒辦法回到軍營報平安,他不可能這樣輕易死掉的。

大同和玉娥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被生活重重打了一拳,第二天,玉娥的鬢角全白了,大同的臉上佈滿了皺紋。這些年的苦日子根本不算什麼,挨一點餓、受一點苦而已,這些比起失去兒子的痛苦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雖然麟兒不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但是他們倆夫妻愛這個孩子已經超過了愛自己,如今他現在生死未卜,他們倆夫妻也沒法好好活下去了,經過一夜的商量,大同打算親自去西北方,就算是遺骨,也要把麟兒找到。大同寫了一封書信寄給西北麟兒的兄弟們,說了自己要去西北找麟兒,把他帶回家。信件大概幾日就能到,大同去西北邊境軍營卻需要月餘,寄信之後,他就出發了,玉娥給他帶了家中所有的錢做盤纏,家裡還有小館,錢能慢慢賺回來,而大同這一路,必定是一趟兇險萬分的旅途。

阿竹不同意大同伯去,如果大同伯有什麼意外,麟兒一定會怪她沒有照顧好大同伯的,可是大同也是決意要去的,就算麟兒真的死了,也得有人將他帶回來安葬才好,阿竹打算和大同一起去,可是家裡還有兩位母親和一位小弟,如果她也去了,如果回不來...是說如果,那他們三個人該怎麼活。大同勸說阿竹留下,自己一個人啟程了。

越往西北走,越是荒涼,大同這一路上碰見方便的拉貨車就蹭一段,碰不見就自己用雙腿走,路上也遇到過幾次流寇,但是大同真的沒什麼可搶的,流寇也沒有要他性命,他和流寇說自己是去給戰死的兒子收屍,流寇本來也是好好生活的普通百姓,都是被戰爭逼迫才落得劫道來謀生的地步 ,聽到他的兒子也是被戰爭傷害的人,也就不再為難他了。就這樣走了一個月,大同變得更加蒼老了,西北地區也迎來了春天,草地的黃色漸漸褪去,新的綠芽一點點從地下破土而出了,那勃勃的生命力,好像什麼都能戰勝。

來到西北軍營附近,大同找了一個賣力氣的活計,軍營裡麟兒的兄弟和他們的軍長告假出來見了大同,他們和大同詳細說明了那次戰爭的細節。

“兩個半月前,將軍組織大家前往西北邊境與汗國入侵敵軍作戰,內次戰鬥本來應該等到這個時節才好打一點,因為汗國的人會遷移到草木新生的地方,去往更高的山地,兩個月前的汗國,還沒有草木新生,汗國的大軍一直都駐紮在山谷裡,內個山谷是不利於我軍作戰的,但是汗國的人頻頻前來挑釁,我們想要區域性開戰,他們就撤退,逼的將軍不得不去和他們打一仗。原本這幾年和北方的汗國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兩軍都在邊境駐紮,雖有些小打小鬧,但將軍的部隊一直都是為皇上效命,和六王七王派出的山匪衝突比較多。這次戰鬥,死了不少我們的兄弟,麟兒在陣前,他深入敵方的陣營,我們看到他打的位置太前了,我們幾個就前去給他解圍,我們幾個護送他到了戰場中間的位置,馬上就能突破敵人的包圍圈了,就在我們只顧殺敵的一會兒工夫,麟兒就不見了,不久後敵方陣營就鳴金收兵了,我們的隊伍也撤了回來。戰後我們去給死去的兄弟們收屍,整個戰場還有和汗國接壤的北方邊境我們都找過了,半點沒有麟兒的痕跡,我們一開始也想他的屍體會不會被野獸吃掉了,但是我們去的很及時,所有的兄弟我們都找回來了,唯獨沒有麟兒,現在我們猜測,有可能麟兒是沒有死,自己跑了也說不準,他怕和我們聯絡會暴露他的行蹤,所以一直不肯露面。”

聽完這些兄弟的話,大同的內心五味雜陳,聽他們的描述,麟兒應該是沒有死的,但是時間過了這麼久,他現在的情況還是未知,只要當時沒有被敵軍殺死,只要他一日沒有找到麟兒的屍體,那麼他就沒有死。可是麟兒不會當逃兵的,他絕對不是那樣的孩子。

“不,麟兒不可能當逃兵的,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為首的兄弟開口說道“我們也不信麟兒是這樣的人,可是他就這樣失蹤了,實在沒有道理。”

另一個人說“我記得麟兒說過在家鄉有一個未過門的妻子,他是不是太過思念家鄉,才出此下策。”

大同打斷他們的話“不可能這樣,麟兒心裡一直想著和阿竹長相廝守,他不可能為了一時的痛快做逃兵,這如果被發現了,他會連累全家,他不會冒這個險。”

其他兄弟們也是一臉不理解

“那能是因為啥原因呢?他既沒有回家,也沒有回軍營,他能去哪?”

大同突然茅塞頓開“汗國!”

其他人看向大同,覺得很不可思議,“汗國是我們的敵國,他又是我軍的將士,去了汗國肯定會被殺的。”

大同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萬一他是被抓去當俘虜了呢?”

大家又提出質疑“他是勇猛善戰,但現在也只是我們的百夫長,敵國抓住他也沒辦法知道什麼軍事機密,也不能拿他要挾我軍,俘虜他一個人有什麼意義呢?”

大同這時候想到了第一次見麟兒的那一天,馬兒雖然已經凍得僵硬,但是那樣品類的馬是他們這種老百姓花一輩子積蓄也買不來的,散落的馬車碎片不難看出是上好的木料,馬車頂棚的布料都是真絲的,這樣的好東西拿來遮馬車棚頂,可見麟兒的身世不一般。撬開馬肚子後,大同把麟兒抱出來時看見了一個玉製的東西,當時他只想著趕快救麟兒性命要緊,而且大同也存了私心,那東西肯定是原來的家庭想要以後和麟兒認回親才留下來的,不拿那東西,他們也無法認出麟兒,麟兒永遠就是自己和玉娥的孩子了。這十八年來他和玉娥待麟兒如同己出,甚至比自己的親生還要親,對他從不責罵,只希望他一生平安幸福,也從來沒有向除了二胖和胖嬸兩個人以外透露過麟兒的身世,對麟兒自己更是半點沒有提過這件事情,如今看來,麟兒的身世可能真的不一般,難道是被敵國發現,被抓去了嗎?想到這些,大同再不便和麟兒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講了,但是大同還是很感激這些人,能幫麟兒突破重圍,救下他的性命,大同對著幾個人作揖,深深鞠躬。

“感謝各位對我兒麟兒的關照,爾等大恩大德,我柳大同沒齒難忘,在這裡謝過諸位。”

為首的兄弟趕緊把大同扶了起來“伯父,您這是幹嘛,快快請起。我們都是兄弟。”

拜別大同後,幾位兄弟離開了,又回到了軍營,大同決定繼續北上,去尋找自己的兒子。可是他沒有入汗國的文書,好在現在本國不太平,很多本國人都偷渡到汗國,來往的商隊就是最好的媒介,不過需要中間人幫忙,而中間人的費用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大同就在這邊境繼續打工攢錢,每天只吃鹹菜粗糧窩窩頭,他唯一一次花了一筆錢就是給京城的家裡寫了一封信,告訴他們麟兒有線索了,但是需要時間,讓他們不要擔心,自己要在西北邊境待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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