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麟兒來到了胖叔家

“胖叔,我來找阿竹一起去學堂。”

“內個小懶蟲,還沒起床呢吧,你先等一會兒,不過你倆之前不是不一起上學嗎,我記得阿竹小時候死纏爛打的就要和你一起去學堂,倒是你死活不肯,還推到夫子身上。”

“啊,對,我這次也是聽夫子說最近鎮子附近有歹人出沒,夫子讓我們去學堂最好結伴同行。”

“奧,好,行那我這就把他叫起來啊,你沒吃早飯呢吧,快去吃吧,你胖嬸兒已經做好了。”

麟兒來到胖嬸兒身邊,胖嬸兒遞給麟兒一個玉米,麟兒一邊心不在焉地吃,一邊看著阿竹臥室的方向,漸漸臉上浮起一絲害羞。

他趕緊大口大口嚼著玉米,阿竹終於出來了,她的髮髻還是盤的最簡單的那種,還有幾絲碎髮,顯得有點亂,但是還是透露著一種小女孩的可愛和嬌俏,阿竹匆匆拿了一支玉米,拉著麟兒走了。

“快走吧,我可不能連累你也遲到。”

麟兒看著阿竹這急忙的樣子,慢慢拉住阿竹

“無妨,還有一刻鐘才到上學的時辰,咱倆慢點走去也可以,你好好把玉米吃了吧。”

阿竹一邊嚼著玉米,一邊打量著麟兒

“真不愧是你,做什麼事都胸有成竹啊。”

麟兒和阿竹來到了學堂,碰見了鎮上捕快的兒子,他最討人厭了,長得肥頭大耳的活像一隻豬。

阿竹和麟兒都不喜歡他,他也一直和麟兒作對,一個是夫子最得意的門生,一個是夫子最寵愛的弟子,身為一直高高在上的捕快之子,自然對他倆非常看不起,小肥居高臨下地看著兩個人,冷哼一聲。

“真是一個豬圈養不出兩種花色的豬來,你倆一個每天不知進取,一個自甘墮落,真是絕配啊。”

阿竹聽到了嘲諷,生氣極了,馬上回擊

“你說誰呢,大肥豬,怎麼,你今日來學堂的路上看見你的同類了?”

小肥同樣怒氣衝衝,瞪著阿竹,麟兒拉過來阿竹,示意她不要和小肥一般見識,還是早點去學堂吧。小肥見兩人要走,又口吐狂言。

“呦,柳青麟,你還挺識時務的嘛,真要感謝你養老子對你的教導呢,不知道你親生父母是哪裡的爛貨色,肯定沒錢讓你來讀書吧。”

麟兒抓著阿竹的手越來越用力,阿竹吃痛掙脫開了,轉過頭來又是對小肥一頓臭罵。

“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一大早的人家吃飯,你吃屎啊,來這裡口吐芬芳,真是給你爹丟人,還捕快吶,我看就是縣爺養的一條狗!”

“你小心我把你的嘴撕爛。”

小肥被罵的惱羞成怒,準備上手欺負阿竹,他手向前一推,阿竹沒有躲開,被推倒在地上了。

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時候,麟兒一腳踢在了小肥肚子上,小肥也倒在地上,麟兒過去抓住小肥的衣領,拳頭抵在他臉上,眼神中充滿了怒氣,阿竹也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連忙過去拉架。

“你別打他,夫子會罰你的,你爹要是知道你打架也會生氣的。”

麟兒眼神裡帶著一絲殺意,小肥剛剛囂張跋扈的氣勢漸漸弱了下來,心虛地眨了眨眼睛。

“辱人父母,欺凌弱小,你記住,再有下次我聽見你侮辱我父親母親,在看見你欺負比你弱小的女孩,我這一拳必會實實打在你的臉上,滾吧。”

麟兒放開了小肥,小肥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叫囂著走了,阿竹也把麟兒扶起來,一起趕緊去學堂了。

“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沒事,就是坐了一個屁蹲,他就是想挑釁咱們,他也不敢真的打我。”

麟兒停下鄭重地看著阿竹說:

“阿竹,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阿竹有點莫名其妙

“行了行了,快走吧哎呀”

阿竹拉著麟兒的胳膊快步跑到了學堂。

夫子來到講桌前,翻開書頁道

“今日所講篇章為<<大學>>,‘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平凡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麟兒又來找阿竹寫功課了,明日是休息日,麟兒要去父親的書信攤子幫忙,阿竹要幫爹孃去鎮上市集賣玉米,做完功課兩人都很快回家睡覺了。

第二日一早,阿竹還沒有起床,麟兒來到了胖叔家,打算看看胖叔家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今日胖叔要去地裡收玉米,胖嬸兒自己一個人去賣貨,阿竹的弟弟小安安準備託付給麟兒娘玉娥帶,胖嬸兒把小兒子帶到麟兒家。

“小安寶貝,乖啊,你今天和玉娥大娘玩一天行嗎,孃親要去賣玉米,給安安買糖葫蘆吃好嗎?”

小安乖巧地點了點頭,回到家中,麟兒已經幫忙把玉米裝起來了,阿竹也準備好出發了,胖嬸兒挑起兩箱玉米,麟兒和阿竹背上一人背了一筐,前去鎮上市集賣貨了。

來到鎮上,柳大同已經幫胖嬸兒佔好了位置,麟兒來到父親書信攤子處,找了一個凳子坐著,他也想像父親一樣,幫助那些不識字的老百姓們。

這時候一個眯著眼睛的老嫗拄著柺杖緩緩走來。

“先生,請您幫我讀一下這封信,這是我兒子給我寫的。”

麟兒拿起信來,信紙已經有點破損了,還有就是被沙土摩擦的痕跡。

“母親大人親啟:我出門離開家已經有數載了,不能經常侍奉在母親左右,實屬不孝,但是我知道,您和父親沒有一天是不思念我的,我也一樣。父母對孩子的愛,是能付出全部的,但是孩子對父母卻不一定。

如今國家不安定,權貴之間的鬥爭,卻讓普通百姓這樣受苦。我受父母之命,在哥哥當兵的軍隊中幾回輾轉,終於尋找到兄長的蹤跡了。

我記得我哥哥小時候很是調皮,在學堂裡上學的時候,一遇到先生外出,他就拉著一幫同窗去掏鳥蛋,打山雞,反正除了學習的事情他什麼都能幹的很好。

所以哥哥打算去當兵,放棄了科舉之路,他也確實做到了,成為了一個勇猛的將士。本來哥哥的前途無量,只是哥哥一世自負清流,不想去攀附權貴,哥哥在軍中總是被人下絆子,如今的戰事太多了,哥哥在一次戰鬥中不幸犧牲了。聽到這個訊息,我真的想替哥哥去死。我的好哥哥就這樣離開了我們。

現在我也來到了軍營,我的志向是像哥哥那樣,做一個勇猛正義的人,去消滅敵方,去消滅這個國家的不公平。國家正在用人之秋,我不能只顧著自己的生死,不能用同胞的性命換我自己的安危。我含著熱淚寫下這封信,希望母親和父親看完之後能夠理解我。

不孝子:***”

讀完之後,麟兒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他將手裡的信交給老嫗,此時老奶奶已經淚流滿面了。

得知大兒子已經戰死的訊息,她非常痛心,但是國家打仗,誰又有辦法呢,家中還有兒媳和孫子,他們把信藏起來不讓她知道在哪,是怕自己受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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