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班師回朝
蕭遙明白大義與人心的重要性。
公孫羽想要振興家族，所以讓他成為勳貴代表，這位公子哥絕不會拒絕。
薛恆則是代表寒門流民，想要改變出身的不平等，蕭遙的話令他感同身受。
蹇適身為天子大宦，陛下就是他的恩人，拿出為周天子掌權的名號，蹇適就吃這一套。
這三人，公孫羽代表自己勢力在朝堂的延續。
薛恆則充當內應，掌控呂韋手下的一舉一動。
蹇適則隨時能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為自己消除後患。
身為雲州牧，蕭遙看似成為了封疆大吏，每一步卻依舊如履薄冰。
好在與華蓉公主成親後，有了駙馬爺的身份，倒是能佔據大義之名。
“駙馬爺，呂韋還會相信薛恆麼？”
公孫羽皺眉道：“此番若不是跟著你，薛恆早就要受到懲處。”
“更何況，之前的敗仗，也讓薛恆成為了棄子。”
薛恆同樣擔憂，他害怕自己不能打入呂韋內部，為蕭遙提供情報。
“此事簡單，不過要讓薛恆犧牲名利……”
“駙馬爺無需如此，在敗給大御所時，我已經沒有了名利！”
薛恆目光堅定，“如今留下身軀，只為與駙馬爺一同改變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道！”
蕭遙深吸一口氣，直言道：“回到洛北後，只需如此……”
隔日，大軍依舊要啟程。
蕭遙命令手下人，留下了一些糧食交給流民。
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不可能一路將這些人帶到雲州。
何況，現在雲州，土地已經開墾，沒有那麼多的土地交給他們去耕種。
能管流民們一頓飽飯，對待他們而言，已經是莫大的恩惠。
看著蕭遙等人的背影，流民們叩首感謝。
蕭遙卻心情沉重，可惜如今的他，還不具備拯救蒼生的能力。
自己身上，還有不少爛攤子。
且不說洛北皇城中，對他虎視眈眈的呂韋和太子。
就算是雲州，也並不安分，西域隨時想要反撲。
經歷半個月的行程，大軍終於回到了洛北。
歸來的勇士們，得到了沿途百姓的熱烈歡迎。
只是當薛恆走來時，百姓們瞬間對他破口大罵。
“就是你，害得我丈夫戰死沙場！”
“這等無能之輩，就該死在戰場！”
“我呸！你也有臉班師回朝？”
爛菜葉和雞蛋殼全都砸向了薛恆，而他卻沒有一句反駁之言。
丞相府的人，同時也在暗中觀察。
若是蕭遙幫薛恆說話，便能確定薛恆已經返水。
可惜蕭遙不僅沒有說話，反而主動讓薛恆走在最前面，迎接百姓們的“歡迎”。
百姓們的怒火併沒有那麼容易熄滅，不少人甚至直接撿起石頭扔了過去。
薛恆被砸的頭破血流，始終一言不發。
前來迎接軍隊的宋忠，也並非讓士兵阻止。
失去家人的百姓，需要發洩，薛恆顯然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
如果蕭遙想用卑劣的手段，大可以讓薛恆給丞相呂韋潑髒水。
只是一時爽的方法，顯然不是蕭遙想要。
他要徹底拔除呂韋這顆釘子，否則隔三差五派人去雲州噁心自己，想想都厭煩！
眾人進入奉天宮，周天子早已等候多時。
本來面聖，肯定要乾淨得體。
如今的薛恆，卻是蓬頭垢面。
“呂相，你的弟子還真是長臉！”
兵部尚書邢玠率先發難，笑道：“就是不知那場敗仗，是否詢問了呂相爺的意見。”
這就是典型的給政敵潑髒水，即便蕭遙不說，邢玠這樣的老油條，也不會放過如此良機。
聽聞此言，呂韋正要反駁，卻聽到薛恆主動開口。
“邢尚書，此戰乃我薛恆一人之罪，跟恩師有何關係？”
“恩師待我恩重如山，更是將所學傾囊相授，是我薛恆沒本事，才導致兵敗！”
“此番作戰，不求有功，只求能以一條命，平息天下百姓之怒！”
說罷，薛恆衝著呂韋叩首，“恩師在上，徒兒還了恩師的授業之恩！”
“陛下，還望處斬薛恆，以平息百姓怒火！”
眼見薛恆如此講義氣，呂韋都有有些不好意思。
按照他本來的設想，只要有人給他潑髒水，就把鍋全都甩給薛恆。
弟子？
不就是用來背鍋的麼？
可如今薛恆主動接鍋，倒是把呂韋弄不會了。
“陛下！薛恆雖然有罪，但在後面的戰鬥中身先士卒，也算是功過相抵！”
“還望陛下明鑑，給薛恆將功贖罪的機會！”
呂韋剛開口，就聽到蕭遙冷哼道：“原諒了薛恆，那死去的兩萬餘名士兵，誰給他們抵命？”
眼見蕭遙咄咄逼人，呂韋有些惱怒。
“蕭大郎，你莫要得理不饒人！”
“呂相爺，我是為了死去的弟兄們，找他薛恆要個說法！”
眼見二人在朝堂針鋒相對。
周天子擺了擺手，笑道：“駙馬，不要跟丞相這樣說話。”
“薛恆有過，之後的戰功，也足以功過相抵，沒有任何升遷。”
“何況此人忠師重道，也是條好漢！”
呂韋大喜，躬身行禮道：“老臣，多謝陛下開恩！”
薛恆則木無表情，按照蕭遙所說，呂韋果然選擇了保自己。
接下來便是繼續潛伏在呂韋身邊。
“陛下，此番公孫羽表現突出，乃此戰功臣！”
蕭遙毫不猶豫，為周天子舉薦公孫羽。
“如今駙馬前去雲州，羽林中郎將的位置正好空了出來，就讓公孫羽補上吧！”
公孫羽聞言大喜，當即叩首道：“微臣，謝主隆恩！”
眼見公孫羽春風得意，呂韋惱怒道：“公孫大人，還真是恭喜啊！”
“尊師重道，跟你還真是一丁點關係都沒有！”
呂韋的冷嘲熱諷，公孫羽全然不在意。
“恩師，那還不是你教的好？”
“否則我怎麼能得到陛下賞賜？”
師徒二人算是徹底撕破臉，周天子也更敢大膽任用公孫羽。
“駙馬，此番你力挽狂瀾，朕心甚悅！”
“今日設宴，定要陪朕喝個痛快！”
周天子沒有提封賞之事，蕭遙也不會主動開口。
他倒是注意到太子宇文庸，眼神冰冷，如同一條毒蛇。
蕭遙大膽與其對視，如今都是皇親國戚，誰特孃的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