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民夫們聽聞蕭遙不僅履行諾言，更是每人多給了一兩銀子，全都歡呼雀躍。
一兩銀子，在達官貴人眼中沒有多少，卻能養活一家人！
郭鵬舉親自監視手下，不可陽奉陰違，剋扣民夫銀兩。
羽林騎眾人，都是追隨蕭遙的老兵，還有一些弟兄，被張家豢養在洛北城外的莊園。
諸如乞活營和白蓮力士等。
之前追隨蕭遙計程車子，不能像陸神機一樣，跟隨蕭遙戰場拼殺。
大部分人選擇留在洛北，等待朝廷分配官位。
很多人對於蕭遙的選擇不解，明明仗著平叛三蓮教的功勞，在洛北舒舒服服當個京官。
何必折騰自己，大老遠前去雲州平亂？
蕭遙對此只是置之一笑，總有人會在中途與你話別，他只能祝那些士子官運亨通。
民夫們領了銀子，一個個喜不自勝，更有甚者用牙去咬一咬，確認銀子的成色。
眾人都分到了攻佔山陰的功勞，可謂是各得其所。
蕭遙不介意賣人情給霍溫和王卓，唯有張康花費了一萬五千兩銀子來買軍功。
尤其是得知蕭遙竟然把銀兩，都分發給那些手無寸鐵的民夫後，隴西禿鷲惡向膽邊生。
“這批人，很快就會服完徭役。”
“程應！鮑隆！你們二人率領弟兄攔下這些賤民！”
“把老子的銀子，全都吐出來！”
張康冷笑道：“他蕭遙，還能為了幾個賤民，跟老子對著幹不成？”
拿到了銀子的民夫們，開始有條不紊地運輸糧草。
如今定襄前往山陰的路上，再無叛軍來襲，可以放心通行。
不用再讓蕭遙的羽林騎護送，何況此戰過後，霍溫除非腦子有翔，才會放任這位猛將繼續運糧。
“咱這三兩銀子，終於能給老大說個媳婦了！”
“我這銀子，要給爹孃蓋房！讓他們二老住的舒服點！”
“呵呵！老子一個光棍兒，自然是去勾欄找個浪姐兒玩玩！”
民夫們開懷大笑，暢想著回鄉之後的生活。
只是他們離開城池十里外，就看到身後一隊騎兵奔襲而來。
為首之人，正是隴西軍程應！
“將軍，不知叫我等何事？”
民夫們緊張兮兮，除了冠軍侯的部下，其他軍爺對他們可不會客氣。
“把你們剛才拿到手的銀子，統統給老子交出來！”
“將軍！銀兩是冠軍侯給我等的賞銀……”
唰！
程應手中飛叉直接刺穿說話民夫的胸膛，其餘人等嚇得噤若寒蟬。
“老子不願意說第二次，把銀子交出來，活命！”
“否則，今日一個不留！”
程應策馬上前，抽出插在屍體上的飛叉，陰冷地看向其他民夫。
眾人憤恨不已，最後也只得交出銀兩！
銀子沒了，可以再賺！
命沒了，就什麼都沒有！
“要怪！就去怪蕭遙！拿我家大人的銀子，去賞賜汝等賤民！”
“你們什麼身份？也配用我隴西軍的銀子？哈哈哈哈！”
程應殺死一人後，帶著銀子揚長而去！
鮑隆衝著眾人吐了口痰，冷笑道：“有能耐就去找蕭遙！看看他可敢為了你們，跟我家大人翻臉！”
民夫們敢怒不敢言，他們受過的欺負太多太多！
明明是為了大周服徭役，為什麼名正言順得來的賞銀，最後卻要被人無情搶奪？
“老金……現在領頭的死了，就屬你最能服眾，咱們該如何是好？”
“金旋大哥！屬於咱們的銀子，就這麼被搶走了！我們不服！”
“去找冠軍侯！讓他替我們討個說法！”
“隴西軍搶的咱們，你去找君侯作甚？君侯可是把銀子如數給到咱們手中！”
“這些當兵的丘八蛇鼠一窩，說不定他想反悔，才讓隴西軍來搶奪！”
“放你孃的屁！君侯絕非這種人！”
人群之中，那幫蕭遙說話的民夫，已經跟人扭打在一起。
“都他媽給我住手！”
金旋怒道：“銀子搶了，咱們弟兄心中都有氣！咱們隨冠軍侯拼死奪回山陰，那銀子是咱們用命換的！”
“弟兄們，跟我去找君侯，讓他替咱們做主！”
金旋只能賭一把，賭蕭遙平日裡表現如一，並非其他大周軍官那般漠視人命！
……
山陰。
眼看民夫們去而復返，更有甚者身上掛彩，顯然是捱了鞭子。
蕭遙一向喜歡有話好說，民夫是人，是服徭役的苦命人。
他生活的那個時代，百姓已經不用再去幹這種苦命差事。
可惜大周還不行，還需要壓榨百姓，才能夠完成一系列舉措。
“君侯！在下金旋，有事想對君侯說！”
金旋雙膝跪地，代表民夫，擋在了蕭遙面前。
墨麒麟輕哼一聲，帶給金旋的威懾力不亞於虎豹。
“夥計，你嚇到別人了！”
啪！
蕭遙順手給了墨麒麟一嘴巴，後者不情願地收起了趾高氣昂的模樣。
“民夫兄弟也算是蕭某戰友。”
“有什麼話，站起來說！”
蕭遙以手中鐵槍，微微抬起金旋，讓其能站著說話。
“君侯……”
金旋不禁動容，帶著哭腔道：“您給我們的賞銀，全都被隴西軍搶走了！他們還動手殺人！”
“弟兄們願意捨命追隨君侯，不承想銀子被這些強盜所奪！”
民夫們聽者傷心，聞者落淚，一個個哭泣起隴西軍的暴行。
“君侯！那是我們用命換來的銀子，不能就這麼丟了啊！”
“求君侯為我等做主！”
“君侯！幫幫我們吧！”
民夫們跪地懇求，郭鵬舉深有體會，他出身獵戶，村中也有不少人去服徭役。
缺胳膊少腿，那都是正常現象，能夠活著回來，便已經是萬幸！
“老大……我等不宜和隴西軍交惡……如今雲州之亂尚未結束……”
陸神機低聲勸道：“民夫固然可憐……士兵們，才是取勝之匙！”
蕭遙搖了搖頭，他絕不認同。
“神機，兵源來自哪裡？世家大族？還是地主豪強？”
“不，他們來自百姓，來自貧苦農家！”
蕭遙看向眾人，怒吼道：“都特娘給老子站起來！哭什麼哭！”
“是我蕭遙的人！銀子被搶了，就他孃的欠債還錢！”
“人被殺了，就他媽殺人償命！”
“是爺們帶把的，就跟我一起去找張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