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歲孩童，但聞大郎義舉！
鍾澤喜歡蕭遙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這臭小子藏的是真深！
鍾澤本想直接朝堂彈劾，卻被蕭遙勸住。
“諸位，明日不可直接彈劾，還請聽老夫一言！”
鍾澤將蕭遙的面授機宜，盡數告知其他士人官員。
大傢伙都是猴精似的人物，當即便覺得可行！
“老相公深謀遠慮，我等遠不及也！”
“老相公放心，我等一定會辦妥此事！”
“閹狗猖狂許久，如今正是我等士人反擊之時！”
鍾澤滿意點頭，笑道：“那就請諸位按照計劃行事吧！”
——
皇宮之內。
周天子看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蹇適，心中也有些不忍。
他登基之時，朝中盡是丞相的眼線，唯有這位大伴忠心追隨。
親政之後，天子對蹇適從來不吝賞賜。
“陛下！微臣剛剛過繼的子侄，就這樣被暴徒所傷！”
“微臣這一次，真的是斷子絕孫了，嗚嗚！”
周天子擺了擺手，示意蹇適站起來說話。
“說說吧，打死你家子侄的是何人？”
“此人名為蕭遙！”
蕭遙？
周天子聞言大笑道：“哈哈哈哈！沒想到，竟然是皇兒的陪葬駙馬！”
“也罷！也罷！他既然主動送上門，朕就按照大周律令，讓他殺人償命便是！”
蹇適還以為天子會包庇那陪葬駙馬，現在看來陛下也不想讓公主嫁給那傻大郎。
畢竟一國公主的嫁娶，都事關國家，豈能嫁給一介白丁？
“微臣叩謝聖恩！”
“記住，朕並非偏袒於你，而是按照大周律令辦事！”
——
皇城洛北的大街小巷裡，如今都流傳著義士蕭遙的故事。
老百姓向來屈從於輿論的導向，他們並不知道，也不關心士人與宦官的鬥爭。
“聽說了麼？東街神醫為了咱們老百姓，當街殺死了大宦的子侄！”
“殺得好！俺們早就聽說宦官專權，蠱惑陛下！那閹狗的子侄，能是什麼好人？”
“唉！可惜好人不長命啊！那義士如今卻要給那閹狗子侄償命！”
“我等不可讓義士白白喪命，咱們前去遊行，為義士吶喊！”
其中不乏士人官員的暗箱操作，使得蕭遙聲名鵲起！
就連洛北城中的三歲孩童，也知道蕭遙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
“公主殿下，那傻大郎真是衝動！陛下信任蹇大宦，又豈會偏袒於他？”
明月嘟起小嘴，埋怨道：“因為他下獄，公主您昨天開始，就沒怎麼吃飯，人都消瘦了！”
華蓉公主清瘦的模樣，更加惹人憐愛。
“莫要胡說！誰說我是因為他才消瘦！”
“我就是這幾日食慾不振。”
“一會我要前去上朝，速速幫我梳妝！”
華蓉公主打定主意，在朝中一定要為蕭遙說話。
這位傻大郎並沒有做錯，若連恩人子女受辱都無動於衷，那這種人還有什麼良心可言？
華蓉公主甚至會想，若是自己有一日受辱，蕭遙會不會衝冠一怒為紅顏？
“你偷偷前去天牢，給他送一些飯菜。”
“奴婢遵命，公主殿下放心！”
——
天牢內。
蕭遙待了兩天，已經總計拍死了五十六隻小強。
好在他身為朝廷欽犯，斬首之前必須活著，不至於斷了糧食。
“臭小子，除了鍾老相公外，還有其他貴人關心。”
“你且去吧，只有半個時辰！”
獄卒們照常收了銀子，便裝作無事發生，任由外人來探望嫌犯。
明月身著寬鬆披風，卻無法掩蓋住纖細的腰肢和愈發熟絡的蜜桃。
“傻大郎！公主殿下派我來給你送飯來。”
明月提著食籃，將飯菜取出，一盤一盤遞給蕭遙。
“賢妻懂事，小妾知道心疼人，得妻妾如此，夫復何求？”
“呸呸呸！誰是你小妾！”
“我有說過是你？這麼急著否認作甚？”
“你！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情胡說八道！”
明月俏臉嬌羞，心中又為蕭遙擔憂，嗔道：“公主殿下為了你，已經前去朝堂！”
蕭遙心中感動，寬慰道：“放心！想要我死，沒那麼容易！”
“我肯定能走出監牢，說不定蹇大宦還要親自來請我出來！”
明月嘟著小嘴，不通道：“聽你在吹牛！蹇大宦巴不得殺了你呢！”
蕭遙一邊吃菜，還不忘督促道：“來來來，給我倒杯酒！”
明月輕哼道：“要不是公主叮囑，我才不會給你倒酒呢！”
蕭遙並不在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道：“看來宮中的御酒也不過如此，遠不如我的三碗不倒！”
——
皇宮之內。
蕭遙在喝酒吃菜，宮中士人與宦官的鬥爭一觸即發！
大臣們分列站立，華蓉公主雍容而坐。
蹇適率先出招，躬身行禮道：“陛下！微臣子侄，前日被暴徒打死，還望陛下為我做主！”
周天子面無表情道：“行兇者，乃是朕皇兒的陪葬駙馬。”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殺人償命便是！”
蹇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天子此言蓋棺定論，還有人能為蕭遙翻案不成？
“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周天子此言一出，卻見鍾澤一步踏出，拱手道：“陛下，行兇者乃老夫弟子。”
“老夫支援陛下執行大周律令！”
“老夫只想問一句，蹇大宦是否也如陛下一樣，遵守大周律令？”
蹇適冷哼道：“鍾老相公說的哪裡話？咱家全族都是大周子民，自當遵守大周律令！”
好！
鍾澤大笑道：“那我等便有話說了！”
唰！
一個個士人官員，相繼踏出，口中唸唸有詞。
“蹇大宦侄兒當街行兇傷人，按律當斬！”
“蹇公子強搶民女，致其羞憤自盡，按律當斬！”
“蹇公子暗中買賣官員，無視朝廷律法，按律當斬！”
“蹇公子……”
眼見自家侄兒的不法行為，被人一條一條說出，無異於當場抽打蹇適的臉面。
蹇適侄兒犯下的罪行，像買賣官員這種，就連周天子也已經聽不進去。
你們蹇家貪財就算了，如今連朝廷的官職都能當作商品售賣？
那是真沒把皇帝放在眼裡！
“我等知道蹇大宦遵守我大周律法，蹇公子此舉定與你無關。”
鍾澤笑道：“蹇大宦放心，此事一定牽扯不到你身上！”
“身為皇帝近侍，你又豈能知法犯法，買賣朝廷官員呢？”
蹇適額頭冷汗直流，這些書呆子直接罵他，也比捧殺強啊！
“蹇大宦，說起來蕭遙殺了你那禍國殃民的侄兒，算是幫你挽回名聲。”
華蓉公主起身笑道：“以本公主只見，蕭遙對朝廷有功無過，更是維護了蹇大宦的名聲，您應該親自去請他出來才是！”
咔！
蹇適額頭青筋暴起，緊攥雙拳，只因他意識到，這一次被士人完全耍了！
“陛下，如今連洛北三歲孩童，都知道蕭遙義舉，還請陛下三思。”
鍾澤丟擲了最後殺招，民心所向！
即便是皇帝，也不得不考慮輿論導向！
“大伴，朕的駙馬看來這次做了件好事。”
周天子面如平湖，不起一絲波瀾，笑道：“朕相信你與那奸詐惡徒毫無關係！去天牢將蕭遙請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