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晚芍躲在撫遠將軍府裡的同時,弓卿月的車駕進了茶馬郡。

鍾襄寧來看她,一邊傳遞訊息還不忘帶一些北境特有的牛奶酥酪。

“依我看,北冥宗必然不可能再主動提及此事,若是這次叫汗布兒逃了過去,等他們秋後算賬就麻煩了。”

鍾晚芍快樂地喝了一口酥酪,答道:“我也是這麼覺得,只是目前能叫汗布兒傷筋動骨的只有將他的教職身份剝去。我已使了法子,靜待結果如何了。”

茶馬郡的郡守府,汝陽王世子元修正忙著清點最後一遍賀禮,還不忘囑咐身邊伺候的人:

“國師馬上就進城了,我等必要先去北冥宗等候,”

元修族中不少人信奉梵天教,更兼國師地位超然,必要的應酬的往來是少不了的。

小世子志得意滿地想著,此次出門若是能在國師面前長眼,父王必然不能再訓我了。

當然。他此時是不會想到這場本以為皆大歡喜的美夢最後會演變成一個令人唏噓的結局。

國師的車輦進城,周圍擠滿了朝聖的百姓和教徒。

遠遠看過去,呼啦啦跪了一地,只能看見人的後腦勺一個接著一個,黑壓壓一片。

弓卿月坐在帷幔裡,被雪白和暗金包圍著,就像一團天邊的霞雲。

公羊刀正快步走在他身側,一貫板著像鐵板一樣的面孔卻罕見地透出了一點興奮的紅暈。

弓卿月戴著金絲鏤空的面具,露出下巴像寒冰春澗一樣的線條。

公羊刀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絮絮叨叨地講述著北冥宗近一年以來的發展。

弓卿月一手撐著額頭,眼皮微微垂著,不知到底聽進去沒有。

“國師大人!民女有冤屈啊!我要申冤啊!”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就像絲綢被劃破了一般突兀地響起。

公羊刀最先抬頭,臉色飛快地沉了下去。

離得最近的翎衛動作比誰都快,直接衝那大喊的女子奔去。

剛近身就一個拽手一個捂嘴,勢必要將人按住。

那女子的聲音被捂得斷斷續續,但還是拼命掙扎著,一時間幾個男子竟然按不住。

一直閉眼假寐的弓卿月睜開了眼,開口道:

“何人在吵擾?”

公羊刀還盤算著怎麼掩蓋過去,就聽那邊女人猛咬了一口翎衛的手,又大聲尖叫起來。

眼看矇混過關不成,他只好寒著臉招手讓人把女子押上來。

“所以,你讓陸苒出馬了?”鍾襄寧坐在榻上,手上還擦拭著自已的長槍。

“對啊,也只是想試一試罷了,我之前與國師有過幾面之緣,感覺他應該是個比較正派的人。”

鍾晚芍還是沒骨頭一般癱在另一邊的榻上,“勸說陸苒沒花多少工夫,這倒是我意料之外,看來她是恨毒了汗布兒,我還擔心她這次要是一舉未成,怕是要深陷險境。”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問道:“表姐,之前我請你查的——”

話還沒說完,撫遠將軍府管家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女公子,國師請表小姐。”

兩人對視,眼中俱是笑意。

“走了,上戰場了。”鍾晚芍拍拍手站了起來。

北冥宗的主殿內,雖說四周遍地冰封,殿內卻因為地龍的原因溫暖如春。

鍾晚芍踏進殿裡時,裡頭站得滿滿當當的。

跪在殿中的陸苒,旁邊的韃靼族人和他們的皇子,商鶴京、蘇禪一個不少。

穿著長袍的弓卿月坐在上首,與之前一般姿容絕世,紅寶石的耳墜在光下熠熠生輝。

國師還未出聲,倒是他身邊那個一看就地位不低的瘦削老頭公羊刀先出聲——

“鍾晚芍,你三番四次刻意抹黑韃靼皇子和我們友好的邦鄰,意在何處?”

鍾晚芍臉色沒變,心底不忘吐槽——

還友好?上一代仗還打得不可開交呢,這會兒就是好兄弟了?

“小女子絕無任何杜撰抹黑之舉,只是心中不平罷了。”

汗布兒走了出來,義正言辭道:

“我登平白遭此大冤,必要在國師大人面前和你好好分說,以還韃靼一個公道和清白。”

跪在中央的陸苒滿眼仇恨地盯著汗布兒,將頭磕得砰砰響,口中直喊:“大人們明鑑。”

汗布兒反唇相譏道:“素女之舉,北地的火居道人人皆知,是為了潛心精修,共明殿閣的修行之法,乃是梵天上上法,竟然被人汙衊至此。你隨意空口而言,冕下們如何能採信,焉能知道不是你設局刻意汙衊我。”

他唇角一歪,沉聲道:“畢竟當初所有的素女都是寫了陳情書,簽字捺印,自甘來此。陸苒,你當初親筆所寫的陳情書我現在便可取來。”

陸苒一時說不過他,氣得滿臉通紅。

汗布兒一招手,身旁的近侍便將一沓陳情書拿了出來,最上面的赫然就是陸苒的。

旁聽的蘇禪開口:“你既然說人是刻意汙衊你,總要有個汙衊的緣由吧。”

汗布兒像是正中下懷吧,繼續開口道:“為了向國師大人證明,我還特意帶了一位前來。”

輕巧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裹著嚴實白袍的女子被人牽著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竟然是鍾簫牽著鍾初棠!

汗布兒反身朝弓卿月行禮道:“此素女系鍾晚芍的姐姐鍾初棠,還有她的父親,我聽聞鍾晚芍之前就因為沒選上素女而心生嫉恨,與父母決裂,如今更是刻意抹黑,其心可怖可誅。”

一番話說得慷慨陳詞,好像自已蒙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弓卿月眼神無波,緩緩移到了鍾晚芍身上,“鍾晚芍,你怎麼說?”

聞言她才將眼神從木偶一樣的鐘初棠身上移開。鎮靜地回答道:

“請國師大人聽我分辨,既然素女法是汗布兒皇子普渡眾教徒的恩賜之舉,那不知道之前那些素女們都在哪裡呢?不知皇子殿下可否告知我等?”

“事態嚴肅,我們身邊的素女本就不多,前些日子又遣散了一批,已經被送到我的故土傳教去了,若是國師大人需要,我便將人再送回來。”汗布兒從善如流地答道。

當然不能再送回來,能從韃靼送回來的必定是他們自已的人,就像如今的鐘初棠一樣,成為他們粉飾的藉口。

眼看此事難有個分明,更是被汗布兒三言兩語釘死。

在一旁看戲的元修也發言道:“鍾晚芍,想必就是你心腸歹毒,刻意設局抹黑長姐與外邦皇子,以求名利,還不一併速速招來”

“那不知皇子殿下是何時將人送出去的?北冥宗可有記載?”鍾晚芍不急不慌地繼續追問道。

元修臉色一僵,這女人竟然敢無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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