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抵近北嶽市殯儀館後,押解罪犯白鼕鼕的囚車率先脫離車隊,一腳油門直接駛至院內盡頭一座平板房。此刻,房子前面的空地上已經列隊站好一簇人,賈忠遙下車後,三步並作兩步小跑過去,這才看得明白:這簇人當中,有五六個是殯儀館負責收屍的工作人員,個個套著一件薄薄的藍色塑膠外套,雙手一副乳白色塑膠手套,陰沉的臉龐被一個藍色醫用口罩緊緊地蓋住一半。肅殺的死亡氛圍,因這幾個人的存在,如同高壓鍋裡的蒸汽,在每個人心中“嘶嘶”作響。除了這幾個人員以外,從著裝來看,便知是中級法院提前趕到的法醫、醫生。

罪犯白鼕鼕被兩名法警從囚車上拖了下來,一人架著一條胳膊,走上滿是枯黃野草的粗糙的水泥臺階。此刻,三米開外的房子大門被門前站崗的兩名特警,一左一右“嘩啦”開啟,罪犯白鼕鼕木然地望望左右,目光還在猶疑的間隙,身子早已被架到了裡面。忠遙隨後進入裡面,站在大廳中央,放眼觀瞧:靠裡一側是從左到右,齊整的三個單獨房間,從古銅色的鐵門位置判斷,中間房間略小,約莫兩側房間的三分之一大小。忠遙隨著法醫進入中間小房間,這才看得究竟,小房間約莫二十個平米大小,左右兩側牆面上各有一大塊玻璃,如同學校教室黑板大小,一塊米黃色的粗糙的簾子將玻璃嚴嚴實實遮蓋起來。玻璃下方留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恰好能夠一個人的手臂伸過來。孔洞旁邊的空地上放著一張兩米長短的黃色的木頭桌子,桌子上面擺放著一支注射器,兩管擀麵杖粗細的管狀藥品格外惹眼:一支乳白色,另外一支透明色。賈忠遙一面看著兩名醫生在忙著配藥,一面注視著玻璃牆下的孔洞。忽然,玻璃上的窗簾動了一下,一隻手從簾子下方的孔洞伸了進來,猶如醫院採血一般。

此時,小房間裡面已經聚集了十幾個人:孫武、戴孝虎、沈娟、賈忠遙、林沖、法官助理鄧艾、法院書記員虞婷、光頭法醫、矮胖法醫、瘦高個子年輕男醫生、中等身材年輕女醫生,以及兩名法警。賈忠遙看著這邊人多,便轉身出門進入隔壁房間,目光所及:罪犯白鼕鼕已被固定在一張銀白色的鐵皮床上,狀如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不過,此刻的白鼕鼕全然沒有耶穌的從容,更不可能引起在場人的絲絲憐憫。細看這張床與醫院平日裡急救所用的床並無二樣,尺寸半米,剛好一個人的寬度。下面是四個輪子,方便挪動。賈忠遙擠開圍著的幾名法警湊了過去,但見罪犯白鼕鼕眼睛無神且恍惚。全身是一套深藍色睡衣,胸口處的一張A4紙上面有兩行宋體字,上面一行略小,寫道:“殺人犯、侮辱屍體犯、盜竊犯”下面一行則是三個拳頭大小的宋體字:白鼕鼕。賈忠遙心下不禁感慨:“古人言:‘雁過留聲、人過留名’,這便是所謂的蓋棺定論吧。死的人一了百了,生的人卻得為這一世的汙名去努力洗刷。說不在乎,多少有點自欺欺人的味道。”

有話即長,無話即短。對白鼕鼕的死刑注射執行持續約莫半個小時,對死刑注射已經見慣不怪的賈忠遙心頭湧起絲絲焦躁、不耐煩。然而對於罪犯瀕死時是何心境,敘述者實難精準概括,據以往經驗,有一心求死型、有呆若木雞型、有從容赴死型幾種,眼下的白鼕鼕大體屬於第二種,這也是典型的因怕死而頭腦空白,表現出來一種任人擺佈的精神狀態。出了死刑執行室,賈忠遙跟在沈娟後面,一面抬頭看依然灰突突的天,一面思索著人生的意義到底在哪裡。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忠遙滑開手機一看,是管教幹部穆柯。欲知穆柯電話何事,且聽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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