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虎杖的困局
“悠仁，你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
老頭子生命最後的悲嘆也是最後的叮囑。
虎杖在混沌中醒來，仍反覆回想著爺爺最後的那句話，當時覺得莫名其妙，但他現在卻感嘆爺爺似乎擁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
“或許我竭盡全力也做不到。”虎杖痛苦地閉上眼睛，這片混沌讓他無能為力，他感受不到咒力、甚至感受不到自已，或許會這樣永遠消失......虎杖心裡對無法回應親人最後的叮囑而感到消沉，但同時他覺得這樣消失或許也是不錯的結局......
但這時他又回憶起有個人對他說：我不後悔救你。
虎杖猛地睜開眼睛，他從地上坐起來，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偌大無人的候機廳。
“A190航班即將起飛，請搭乘該航班的旅客抓緊時間登機。”
突然從擴音器裡傳出的聲音讓虎杖一震，難道這裡真的是候機樓？
“虎杖同學！沒聽到廣播裡已經開始催促登機了嗎？！”
不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虎杖趕緊轉過身，卻見到一個穿著白色裙子和涼鞋的女生。
“你是.....”話沒說完，虎杖就被女孩強力拖著往登機口走去。
“別廢話了！”女孩嚷嚷道；“趕緊救人去！”
“救誰？”虎杖一愣，腦門隨即就被暴擊。
“當然是伏黑惠啊！”女生抱著胳臂嚴肅地望著一臉訝異的虎杖；“難道你還沒看出我是誰嗎？”
虎杖更震驚，他當然一眼就看出這人是誰了...但他之前根本沒見過這人，這才是讓他覺得最離奇的!一個沒見過的人，他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蒼，蒼雲？”虎杖對自已心裡的答案感到意外又確信。
“是嘛！我又不是人販子”蒼雲點點頭，但又不滿地繼續瞪著虎杖；“那你還退到那麼遠的地方幹什麼？沒聽到在催登機了嗎？！”
虎杖望著明顯火冒三丈的蒼雲，艱難地開口道；“對，對不起啊...但是太可怕了...啊，我不是說你...我是說這種感覺太可怕了。我之前都沒見過，但一眼就看出你是蒼雲，關鍵是你現在雖然是個人的樣子，但我卻知道你就是那隻特級咒靈！很奇怪，雖然眼睛看到你，但是......”
“但是腦子裡對我的印象卻是一隻咒靈。”蒼雲理解虎杖的畏懼，聲音稍微柔和了一些；“第一次感受到【六眼】是要面對眼睛所見和腦子裡的資訊對不上這種差異性，過一段時間就習慣 了。”
“誒？”虎杖懷疑是蒼雲說太快，自已沒理解，或者是自已耳朵有問題。
“走吧！遲了就趕不上了！”
面對蒼雲的一再催促，虎杖立馬跟著蒼雲朝廣播通知的登機口跑去。
飛機起飛後，蒼雲才鬆了一口氣，轉頭問坐在身旁的虎杖；“你對伏黑最瞭解，到了你就給我說一聲。”
虎杖滿臉疑惑，他再次懷疑自已的耳朵出了問題。
“抱歉，我不太明白...”
“簡單地說，這架飛機不是普通的飛機！是五條悟從天元那裡換來的！想到哪就到哪！只要是心裡有個目的地就行，但抱歉，這架飛機的目的地只有我能控制，所以你負責找伏黑惠，找到給我說聲，飛機就能停下來.....”
“簡直跟坐計程車去接人一樣呢！”虎杖眼中的興奮閃爍不到三秒就自動熄滅，他悲憤交加地抓著自已的頭髮；“伏黑的身上有GPS嗎？有的話我也不是雷達啊！我該怎麼找啊！還是在飛機上找！是一直盯著窗外嗎？！”
他不是不相信蒼雲的話，而是對再次被委以重任的自已非常不自信且生氣！他懷疑自已的能力會再次延誤拯救伏黑惠的事情！
蒼雲對他激烈反應有些意外，“為什麼不自信呢？你都能使用六眼了，還擔心找不到？”
這句話沒有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反而讓虎杖油然而生一種恐懼...他再次從蒼雲平淡的講述中聽到那個不得了的字眼--
【六眼】！
什麼叫他能使用？那可是五條老師的【六眼】！
但這並非恐懼的根源，讓他害怕的依據在於，雖然還是不甚理解蒼雲的話，但他的腦子裡確實浮現出一個奇妙的世界，那個世界和眼睛看到的世界以一種更奇怪的方式重合在一起。
他的腦子很清晰地反應著世界的【裡】，而眼睛也忠實地反饋著世界的【表】。
“為什麼...我會有【六眼】？”虎杖呆呆地望著蒼雲。
“哦，簡單來說，你老師要升職稱了...”蒼雲儘可能用平靜地態度繼續鬼扯，她和五條悟有約定，五條悟與世界【同化】這件事不能告訴虎杖等人。
“老師他，為什麼會選擇這種方式呢？”虎杖如自語一般的呢喃倒嚇了蒼雲一跳，他的眼淚默默地滴落，蒼雲還來不及安慰，他又如自語一般說道；“我會找到伏黑的。”說完便閉上了眼睛，對於【六眼】的初適應者而言，關閉視覺是減少干擾的最好方式。飛機從雲間飛過，虎杖卻清晰“看到”世界近在咫尺，雖然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世界讓他心裡覺得沉悶，但想到伏黑也不知身在這世界的何處，他便立即調整心態：
無論如何，要把伏黑找到！
在虎杖的“注視”下，飛機從高懸在天地間的鎖鏈飛過，白雲之下焦裂的大地中正有無數靈魂在哭泣。
貓眼雖然猜到五條悟與世界同化的計劃，但並沒有猜到五條悟的目的，他以為五條悟只是想打敗宿儺，所以也無法探測蒼雲的行動。
蒼雲望著窗外，在她的眼中，外面仍是一片安詳漂浮的白雲，再無其他。因為她無法像虎杖那樣使用【六眼】，在【六眼】與五條悟所處的世界同化時，她已經離開那個世界，遊走在【因與果】的縫隙
構成這個縫隙的還有她的領域：
那個一旦釋放，她就無法再從咒術世界脫身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