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不順眼
轟隆！
長刀忽然飛起，一刀砍向宮門，完全沒用靈力，僅僅是刀意而已。
蘇酌直直看著那把刀，這是她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別人施展太古殘篇中的刀意……雖然是一把刀在施展。
她面無表情，心裡還是有點激動。
這趟來得很值！
只是瞬息，長刀和日月劍槓上了，一個砍得比一個兇。
小劍沒想到還有搶戲的，一時間差點被刺激得全力以赴。
少年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輕輕拍了拍掌，好像看了一場好戲。
蘇酌：“……”
蘇酌對這長刀好奇，不過也懶得問了，這少年雖是話多，但只在無關痛癢的方面，真正透露的資訊只有一句“天道之外”。
除此之外，連自己的姓名也沒說。
他問蘇酌也只問了一個姓。
天道之外，通常指的是仙域控制之外，只有幾個獨立天界……說起來不多，範圍還是很大的。
蘇酌大致有了猜測，也沒必要多問。
長刀施展的一直是基礎式，沒有任何花哨，起到的也是輔助的作用。
蘇酌潛意識認為這刀兇惡，如果用神識細觀，這刀卻給人一種平和的錯覺，但是一把古刀怎麼會平和？
只能是因為它的鋒芒被壓抑到極致。
此處宮門的防護出乎蘇酌意料的繁重，環環相扣還能自我修復。
直到蘇酌看出端倪，霎時拔出層霄劍一劍刺去。
嗤！
漆黑劍光落入刀劍光芒爆發的區域內，像是一位不速之客摧毀了一切，陣法無聲破碎。
一旁圍觀那名少年看著這劍，瞳孔驟然一動。
轟！
蘇酌踢開了那道門，一道流光沒入她掌中，無數強大的氣息爆發開，將這片區域穩住了。
道種！
即便是少年也沒料到，門後有此重寶。
對方竟然心大到讓他跟著，是多無所顧忌？
一道虛魂驟然浮現在蘇酌身前，正對著宮室之內，肆意地道：“你這老貨還活著！”
“我死了！你也死了！”裡面一道衰老的聲音傳出來，話中卻是萬般滋味，沉重複雜。
沒有任何敵意。
“魔人盜我道行，毀我肉身，但並未毀去道種，竟令我復生了一縷意識！”一道意念出現在宮室內，像是一團熾熱的紅芒忽然點燃，蘇酌感知到暴烈卻親近的道則氣息，隨著這道氣息出現，四周的空間穩固下來。
那道意念情緒激盪，但也只再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就是兩道虛魂私下交流，沒有透露更多。
其中顯然藏著驚天隱秘。
那名少年緩緩向蘇酌看來：“你喜歡殺人滅口麼？”
“這次沒必要。”蘇酌平淡道。
如果這是秘密，蘇酌根本不會和外人同行。
玄蒙界早已知道滅戰道的傳承重新出現了，不過上回只是短暫出現揚名，而這次是真的出現。
“這是什麼道？”少年問道。
“不可說。”蘇酌故意道。
少年：“……”
過了一會兒，那道與滅戰宗遺老交流的意念分毫未動，蘇酌卻如同感知到有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
“你不錯！”蒼老的聲音忽然出言，“小輩，接好了。”
蘇酌頓時感到掌心一燙，那道原本融入她掌中毫無反應的道種忽而融入肉身筋脈，令得她心境也是同時震動。
滅戰道則前所未有地沸騰，卻又無比順從蘇酌的心意，她心中有一瞬間明悟，彷彿徹底掌握了這道則，甚至能窺見無上道路的盡頭，那是前人走出來的路！
如她所料，那並不是成仙。
那意念的聲音又問蘇酌身邊的少年：“你也是我宗後輩？”
“回稟前輩，不是。”少年恭謹地垂眸，熟練地閃身至蘇酌身後，“晚輩僅是奉命行事。”
蘇酌自然不能放任別人這樣靠近自己背後，當即回頭看去。
他高了大半個頭，蘇酌根本擋不住他，這一退簡直是欲蓋彌彰。
少年長密的眼睫微垂，很顯無辜，語調的順從和眼底頑劣卻十分矛盾：“蘇大小姐。”
聽見這個稱呼，蘇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要不是明知蘇家培養不出這樣的刀修，簡直懷疑他是蘇家派來的臥底。
見此情況，那前輩明白他刻意迴避，也沒有再說什麼。
蘇酌看過無數因果道則，見少年這舉止便完全確定了他的用意。
不願有因果牽扯？
蘇酌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說道：“你若想脫身，此時就該走了。”
“你覺得我怕了？”少年擰著眉，眼神冷厲，“我都來這窮鄉僻壤了，怕什麼惹事。”
蘇酌微笑：“原來你怕惹事啊，看不出來。”
少年：“……”
這地宮中的守衛輪班週期極長，況且內外訊息不通，趁著蘇酌開啟破綻，藉著滅戰道種恢復意念的那位遺老很快讓地宮天翻地覆。
這本是魔域的牢籠，如今移到鬼域有了破綻，才讓蘇酌找到了機會。
遺老意念順勢放出了不少獄友，一起出去鬧事。
時間差不多到了，蘇酌見那少年居然看熱鬧到現在，也是有點無言，提醒道：“該走了。”
“你似乎很是平靜。”少年道，“做過幾次這樣的事？”
蘇酌：“不多。”
但也不少。
少年半信半疑看了她片刻，似是在權衡什麼，又道：“看在你帶我看熱鬧的份上，我贈你一物。”
一道意念傳來，蘇酌眼神頓時複雜了：“多謝。”
她難免意外，對方一直維持著一種矛盾的低調，不像是想透露什麼的樣子，但竟然給了她完整傳承。
比傳承升級過的《太古酬仙經》還高階！
與此同時，太古殘篇刀法也不是殘篇了，但簡直是改頭換面，和之前那九式完全不同，像是經歷過許多年精煉的版本，只剩下五刀，卻分外完整。
這版本的功法傳承並沒有名字，即便有截斷因果的能力，也分外謹慎。
“這功法的傳承有許多種，但原版便是沒有名字的。”少年說道，“你若相信，便借鑑一番，不相信便算了。”
太古酬仙訣的功法是要與法修功法融合的，修煉起來有許多不同。
蘇酌問道：“為何送我傳承？”
總不會是想做好事不留名。
少年：“我看你不順眼。”
蘇酌：“？”
少年眼神不悅：“你竟然練劍比練刀強！”
“是我才疏學淺。”蘇酌一時無語，只能順著他的話說。
少年：“才疏學淺？你都是劍尊了，好好練刀不就——你不會還是刀尊吧？”
蘇酌：“我是啊。”
少年維持著表面平靜，冷冷地冒出一個字：“草。”
“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