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園,了無被安排在與主屋旁的客房裡,歷經上次的事,閆臾叫人把閒置許久的另一棟的房屋打掃了一遍,方便有客到訪,了無有幸成為第一名。

夜晚,花園裡的燈光不甚明亮,一道白色銀光照亮了幽暗之處,接著雨水嘩嘩傾瀉而下,雷聲緊隨而,“轟——”

漫天的雨水有節奏似的時大時小,浸潤著乾涸的土地,曬了一天太陽的樹木花草都恢復了精神,洗去灰塵,綠意盎然。

溫暖的被子蓋在身上,聽著淅瀝瀝的雨聲,閆臾陷入睡眠。

“嘶——”進入夢境的閆臾第一時間冷得發抖,可惜主人公是個瞎子,他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透過聽覺和身體感受外界。

“嗚嗚——”是外面的風雪聲,原來下雪了啊!

“哎喲,我的小主子,你這是幹什麼呢?”一個老者急切的聲音傳來,閆臾還能聽見他腳步靠近又走遠的聲音,接著是門窗關好的聲音傳來。

“這風雪天開著窗會著涼的。”

“無妨!”小小的人兒已長到十歲模樣,他身著單衣坐在窗邊。

單薄的身影看得老人眼發酸,今兒個除夕,舉家團圓的日子,只是他的小主子從眼巴巴坐在門前等待期盼親人到來的孩子日漸失落到漠然。

那個曾經抱著他落淚訴說不捨的母親漸漸不再踏足這裡,他聽說那人又生了一對龍鳳胎,或許她早已忘記這個自生下就被國師抱走沒養過一天的孩子,剛開始時她還會在重大的日子上山探望,一年又一年,來的時間越來越少,最近幾年都沒來一次。

小主子曾經最開心的是除夕,他的母親會在這一天來看他,可惜曾經最盼望的日子變成最厭惡的一天,也是這樣的一個風雪除夕,那個人沒有再出現,所以他厭惡寒冷的冬天更厭惡白雪漫天。

“開著吧!”須臾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郝叔,給我準備一些吃食,還有茶水,別忘了把我去年釀的桃花釀拿過來。”

“好。”郝叔拿起雪狐大氅給他披上。

待一切準備好,須臾就叫郝叔回家團圓了,寒氣穿過開著的窗戶進入,室內燃燒著好幾個火盆,他靜靜坐在桌前,聞著茶香四溢,聽著小爐上水壺翻滾。

“嗖——”

他無神的雙目好似能瞧見似的,精準看著對面。

“最近功力見長啊!”

他耳邊是長生熟悉的嗓音,“那是姐姐教的好!”說著,拿起他去年釀的桃花釀給長生倒上,正要拿起身前的酒杯。

一隻還帶著寒意冰冷的手掌擋住酒杯,一把搶過酒罈,“小孩子不能喝酒,還有叫什麼姐姐,該叫師父……”

手掌被塞進一杯溫暖的茶杯,須臾聞言眼眸微垂,倔強一閃而過,“我不是小孩了!”

在他心中,白洛永遠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師父二字他這一生都不願稱呼她。

兩人就著潔白天地對飲,偶爾聊聊日常。

“現在還有人欺負你嗎?”

“沒了,誰也打不過我。”須臾一語帶過簡單回答,他不想把好不容易相處的時間浪費在外人身上,“姐姐這一年去過什麼地方?給我講講當地的風土人情……”

火盆的炭火驅散著絲絲寒意。

閆臾一邊認真聽著兩人的互聊家常,一邊檢視小孩的記憶。

原來國師在收他這個關門弟子前收過六個徒弟,在須臾出生那日,國師為國家卜一卦,卦象顯示禍國妖孽將現世,戰亂四起,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朝堂風雲變幻,國運縹緲,而唯一救世之人是即將出生的須臾。

國師把他抱回來就宣佈了下一任國師之位將由須臾繼承,或許是嫉妒之心,或許是人小不懂太多,上面的六個師兄每每揹著國師欺負他,輕則辱罵,重則拳腳相向。

開始時須臾還會稟報國師,那六個頑童也被狠狠重罰,可是下一次他們便會變本加厲還回來。

而六人家世顯赫,國師也不好過於懲處,久而久之,他就誰也不說,獨自一人承受。

直到他在原荒遇到白洛,她教他法術符文,教他修煉,撇棄國師冗長無用的步驟,簡單快速,不到一年時間,曾經的六位師兄被他打得嗷嗷叫,唯他馬首是瞻。

閆臾暗想,別看他年紀小,心眼更小記仇得很。

“嘻嘻——”一道他從未聽過的聲音短促出現又快速消失,是個女人的嬉笑聲,須臾茫然的目光下移至白洛腰間,那裡妖氣翻湧,但以白洛的本事,須臾猜想或許是她捉著玩的妖吧!就沒放在心上。

“好好修煉,這次出去我遇到了一個挺可愛的小姑娘,上祀節我帶她來咱們一起逛逛……”

小孩放在腿上的手一下握緊。

“嗚嗚嗚……”

閆臾被放在床頭的手機吵醒,“喂?”

“知道了,十點我們準時到。”他掛了電話起床。

這時天光大亮,因著昨晚下雨,早晨的天空格外透藍,含著溼氣的空氣帶著寒意。

墨園外,車子駛出,閆臾與長生坐在後面,郝經理開車。

“我的人查到賈寶珠原生家庭關係,父親是一名普通的工薪階層,十二年前已去世,母親患有精神病,常年待在雲城精神病院。”閆臾說著大概情況,把調查到的具體資訊資料拿給長生。

“十二年前?”時間挺趕巧,長生看著第一頁關於賈寶珠父親賈仁義的照片,別說父女倆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個字醜!

“有趣!”她看著賈仁義的出生日期,算著他的生辰八字,這人不應該死得這麼早,也不可能死得這麼悄無聲息還這麼安詳。

這狗東西就是橫死的命!

“不去賈仁義家,咱們去雲城精神病院會會那位瘋了二十多年的週週女士。”長生抽出週週的資料,久久未語。

早就看過的閆臾二人也忍不住為那位可憐的女人傷感,若說大部分人的苦難是一時,那週週就是從小泡在苦水裡長大的孩子,世間所有的惡都發生在她身上,不瘋也得逼瘋。

“毀在那群惡魔手中的女人何止一個週週!”手中的資料都捏得變形了,“給特殊事務局打電話,他們部門處理起來快一些。”

他們快一點,或許就罪惡就少一分!

“我已經給零域透過電話。”閆臾想現在零域他們在孤兒院了吧!“我打算成立一個孤兒院,收留那些被家人丟棄的孩子,不用擔心那些孩子沒有去處。”

長生沒有一絲詫異,難怪他身上的功德不曾減少一分,還更加濃郁了,他不漲誰漲,天道眼睛又沒瞎。

三人剛進醫院,就見到一群醫生護士在追趕一個穿著病號病服的赤腳的長髮女人。

大家團團圍著她七嘴八舌勸道,“別衝動……”

“我沒病,我不是瘋子——”女人雙眼驚恐看著這些人一張一合砸吧不停的嘴,神情惶恐。

“放下刀,小心傷到自已……”

“我不是精神病,你們才是——瘋子——都是瘋子——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別過來——”女人精神眼看就要失控,手中的刀割傷自已都不知道,鮮紅的血順著脖子往下流。

她如一隻沒頭蒼蠅四處亂闖,偏偏始終不能突出重圍。

藉著眾人遮擋,有人悄悄溜到那個女人背後,想趁其不備奪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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