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幫上忙了，”穆弈安叉腰，很得意，“我就說會幫上你們的嘛，我可從來不拖後腿的。”
“哦，不拖後腿就這麼得意啊。”
涼涼的聲音傳來，穆弈安轉頭看向來人，瞪大眼睛，“你怎麼來了？！”
顧攸和顧染也很驚訝，“大師姐？”
“還有我們吶。”甜美的聲音跟在後面，五位俊男美女齊齊出現，穿著統一的雪白色服飾，繡有云紋曇花，淡雅出塵的氣質撲面而來。
還有三位師兄和五師姐，顧攸茫然，怎麼幾位師兄師姐跟穆弈安很熟的樣子？
還有門派服飾，這是重大儀式才會穿戴的，怎麼......
大師姐挑眉，“看見我們這麼驚訝？”
其餘人很熟練地擺桌子，把帶來的酒菜佳餚擺上。
林衫看過去，發現他們還擺了好多果盤甜水糕點。
“哇。”林衫驚訝極了。
太不可思議了。
看著熟悉的人和一堆好吃的，穆弈安愣了愣，遲鈍的腦子終於反應過來，“你們怎麼在這？”
“給你餞行。”
大師姐走了兩步，拿起一杯已經倒好的酒杯，朝他的方向一舉。
穆弈安感動地看著他們，“可我……沒和你們說過要走啊。”
這些準備起來也是要時間的，他最多就剛剛跟林衫說了一嘴，他們怎麼知道的？
大師姐纖細的手揉揉額角，“拜託，你一個二哈短短几天變成憂鬱小王子，時不時紅眼睛看著我們，要哭不哭的，我們再傻也看得出來好嗎。”
何況這裡面傻的也就他一個。
穆弈安一哽：……這是什麼形容？
謝謝，感動一下子就飛了呢。
顧攸不理解，“師姐，師兄，你們都認識穆弈安？”
都是師父的弟子，就瞞著他跟衫衫兩人？
穆弈安很心虛，他看了一眼大師姐。
大師姐輕咳了一聲，朝三師弟使眼色。
三師兄笑容一頓，好啊好啊，問他要酒喝的時候相親相愛，這時候推他出來了是吧？
誰都怕師弟師妹哭，就他不怕？
二師兄避開他的眼神，四師弟低頭擺盤，五師妹可憐巴巴看著他，沒一個能指望的。
三師兄磨了磨牙，努力和藹笑笑，“師弟師妹啊，是這樣子的——”
顧攸這才知道，幾個師兄師姐是穆弈安帶大的，從小陪伴他們，保護他們。
只有他沒見過穆弈安。
換句話說，穆弈安來找他們都是趁他不在雲山才過去的。
顧攸：我直接裂開。
回想這些天的苦惱和猜測，還有他跟師兄師姐們訴說的那些話，呵呵。
麻了，累了。
毀滅吧。
林衫和鍾悅羽沒多大感覺，顧染是早知道這件事，他眼皮跳跳，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應該早點離開這裡。
三師兄看他狀似崩潰，趕緊補一句，“師弟呀，不是師兄師姐不願意說，是師父不讓我們告訴你，他老人家想瞞著。”
幾個師兄師妹點頭，對對，就這樣，丟給師父自己解釋。
三師兄又笑眯眯看向顧染。
顧染身子一僵，師兄，不要啊。
“不信你問小顧染嘛，他也知道的，師父也不讓他說，對吧，顧染？”
顧攸笑了，咬了咬後槽牙，好小子，還是有事情瞞著他啊。
顧染抹淚，果然，就說有不好的預感……
“好了好了，你們幾個，別鬧了，過來吧。”大師姐叫他們。
顧攸抿抿唇，收起那些心思。
鍾悅羽看了看林衫，林衫捏捏她的手。
幾人坐下。
“看在這些也是你幫忙才釀出來的份上，今日隨你喝。”三師兄倒了一杯遞給他。
“謝謝三三，”穆弈安喜滋滋地接過來，“對了，我剛剛還答應閻君說開罈好酒，你看……”
三師兄哼笑，“放心，我順手給你也送一罈。”
送他最討厭的那種，酸死他。
穆弈安樂顛顛的，連連點頭，“好啊好啊。”
五師姐託著腮幫子看他，“我專門給你做的點心和花餅，果子和花瓣都是跟大長老換的，可貴了，多吃點。”
“這菜可是三師叔親自下的廚，當然，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是看師父的面子，你可有口福了。”四師兄眼睛放光地盯著一堆菜，隱隱嚥了口水，第一筷子就伸向肉。
“好了好了，吃吧。”
眾人一起吃了頓飯，偶爾說一些自己外出時遇到的趣事，雲山弟子的八卦，溫馨和諧。
但筵席終有散，雲山弟子進來，拱了拱手，“師姐，到時間了。”
歡快的氣氛一凝，還是穆弈安先開口。
他仰頭喝完最後一杯酒，颯爽利落，“那我就走了。”
大家眼中隱隱浮現水光，穆弈安心性像個小孩，小時候能玩到一塊，長大了也沒變，很難得，他們也下意識保護他這一份純真，只是沒想到，他生前經歷了那麼多。
穆弈安看向林衫他們，眼裡裝滿純粹的真摯感情，“有句話還是要再說一次，能再見到你們，很開心很開心。”
心中委屈也是真的。
他們什麼都自己扛，還努力把他送出旋渦，他很感動，但也委屈，他可以和他們共富貴，也能和他們同甘苦。
他不想只是被他們保護著。
這時候顧攸才隱約察覺，千年前的他們為什麼會護著他，為什麼不告訴他。
那麼幹淨的眼睛，怎麼能沾染上那些汙濁，如果他們註定逃不掉，至少得努力讓他平安啊。
能有一個人好好的，也很不錯啊。
只是沒想到，他又以這樣的方式陪著他們，和他們並肩作戰。
“我們也很開心。”林衫幾人也朝他笑。
哪怕不記得，也為他的真摯和保護所動容，他們，很感謝他。
穆弈安看著大家，其實他還有好多話想說。
比如三三的酒釀的是真不錯，香味老遠都能聞到，就是他太小氣，都不肯給他多少，他只好自己動手，就是每次被發現都要給他當好久的免費勞動力，好坑人。
雲末居然比他還早走，他今年都沒能和她一起喝酒。她說話不算話，等輪迴路遇見了一定找她要個說法。
想說看到他們現在過得開心，他好高興，他終於能給他們幫上忙了，終於能參與他們的計劃，不再是被保護的那一個。
說他很想很想他們，即便他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他們還是他們，靈魂沒有變，是熟悉的氣息。
他們以後或許還能再相遇呢，說不準的事，畢竟輪迴就是那麼奇妙。
……
想說的還有很多，但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