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陌生的，沒有人會對她好。
她還經常聽大人說，外面很危險，有人類會吃她們這些小妖，有妖怪喜歡同類相殘，有捉妖師會殺妖怪，或者抓回去關起來，剝皮抽筋、割喉放血，掏內丹等等等等，可兇殘了。
這些天來她戰戰兢兢，一點風吹草動就會炸，跑的可累了。
但這幾天讓白姣姣明白，原來不是所有捉妖師都會殺掉小妖，哥哥就不會。
那些追著她的捉妖師也不是要殺她，或者把她帶回去關起來，只是想問一些事情。
還有姐姐，姐姐人真好，很重要的東西不小心被她吃掉了，姐姐也只是讓她把東西還回去，擔心她的身體有沒有事。
姐姐還擔心她被欺負，跟他們打起來。
哥哥姐姐脾氣好，給她做好吃的，給她找果子吃，她一路爬上爬下撒歡玩鬧，過的不要太開心。
姑姑說的對，外面果然好玩。
姣姣喜歡出門玩。
“姐姐～”她眨巴著大眼睛歡喜地看著桃衫，甜甜道，“好喜歡姐姐～姐姐，姣姣好愛你喲。”
桃衫完全受不住，她揉著她的胖圓臉蛋：“嘴巴這麼甜，偷偷揹著我吃糖了？”
“才沒有。”白姣姣喜滋滋地把臉湊上去，任由她為所欲為。
葉清輕咳一聲，“烤魚好了，來吃吧。”
如今，他的美食已經沒有那麼大的誘惑力了。
大的本來就不愛吃東西，小的吃飽喝足沒那麼大的執念，已經不會蹲在火堆旁等著了。
每天看著她們親親熱熱，貼貼臉抱抱誇誇，葉清莫名有些酸。
不要總當他不存在啊！
“好耶！謝謝哥哥。”白姣姣清脆應道，牽著桃衫過去吃東西。
葉清給她們一人遞過去一條魚，“抓著竹棍，小心燙。”
桃衫接過來小咬一口，魚的鮮香中帶著水果的甜，很嫩，還加了一些野菜，唇齒留香。
她有些好奇，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是一樣的材料，跟她自己烤出來的味道完全不一樣。
桃衫看了他一眼，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他還不走，跟著她又有什麼目的。
明明實力夠強，懂的也多，捉妖師要做的事也不少吧。
不僅一點沒有要離開的跡象，還任勞任怨處理路上的瑣碎事，尋找休息地點、需要的食物以及處理周圍的隱患等等，已經用不上她了。
真讓人看不懂。
難不成，他也是為了那幾個靈藥？
桃衫想了想，如果確實是這樣，那他們就是敵人了，收集靈藥的速度要比她計劃的更快一些才行。
只是他為什麼不找他的師兄弟一起走，偏要跟著一個陌生人呢？
他知道她的身份？想利用她？
葉清隱約感覺到她的情緒，心下有些緊張，難道這魚不合她胃口嗎？
“是太甜了嗎？不好吃別勉強，你吃這條吧。”葉清拿起另一條魚遞給她。
“不用，挺好吃的，”桃衫又咬了一口，“只是在想，你為什麼不離開？”
“你的身體恢復了吧，為什麼沒走，你是為了什麼，我需要知道你的目的，或者你有能說服我的理由，不然你就離開吧。”
桃衫審視著他，語氣不容退讓。
如果他態度散漫一些，或者心思雜一些，她也不會這麼問。
可他對她們實在太照顧了，事事向著她們，還會主動找天材地寶，得到的東西都會給她，說明他所求太大，所以他才心中有愧。
這就很不妙了。
她還有自己的事要做，身上更是有不少麻煩，可不想出什麼事。
白姣姣埋頭苦吃，不摻和大人的事。
小孩子就該好好吃飯好好長大，勸別人的事，做不來啦。
葉清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認同地點頭，“是該這樣。”
他自己也想了很久，也不願意騙她，只是說了真話，可能就要被疏遠了。
這更加不行。
葉清誠懇發問：“如果能讓你相信，我沒有惡意，不會跟你搶東西，不會害你，你有需要我幫忙的事我都會出手，那我能跟著你嗎？”
桃衫：“？那你圖什麼？”
“嗯……暫時不能說，但葉清可在此向天道發誓，會永遠保護桃衫，絕不會害她，絕不會違揹她的意願，若有違背，天打雷劈，永墜地獄，萬劫不復。”
葉清直接發天道誓言，他說話太快，這舉動來的猝不及防，桃衫和白姣姣都被鎮住了。
桃衫眼神都變了，她覺得這人就是個傻子，腦子有問題的那種。
天道誓言是絕對不能違背，且一生一世皆需遵守的，他了解她嗎？
這才遇到幾天就敢發這麼厲害的天道誓言，桃衫真是長見識了。
“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
她很想扒開他的腦袋看一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我知道。”葉清聲音很溫和。
“那你應該清楚，你這誓言一發，別說殺你，哪怕我對你的師門出手，你都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或者先一步死在他們面前。”
桃衫心裡多了幾分怒氣，生養他的山門居然還比不過一個剛認識幾天的外人嗎？
發誓前他替他的師父、他的師兄弟們，那些培養他照顧他的人考慮過嗎？
如果她不安好心，利用這個天道誓言，那他的山門可就危險了。
他腦子真的沒問題嗎？這都沒想明白？就為了能跟著她找什麼東西，嘖，有什麼能比他的山門更重要？
他該不會根本不在乎這些吧，如此冷心冷肺，比她還絕情，這跟白眼狼有什麼區別？
桃衫的眼神更冷了，心中蠢蠢欲動。
可惡，完全忍不住，很想替別人清理門戶。
“你不會，”葉清很篤定，他看了一眼生氣的她，眼裡流露出笑意，“而且你打不過他們。”
桃衫：“……”
這是她能不能打得過的事嗎？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我可不會跟你一樣發天道誓言。”桃衫冷笑一聲。
“嗯，你不用。”葉清彎唇一笑。
桃衫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難受極了。
這人果然有病。
“你連我是從哪來的都不瞭解，怎麼敢認定我的好壞？我殺過的人和妖多了去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我妹妹都不敢說我是好人，你怎麼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