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好衣裳走出浴室,見廳中立著名面容姣好的女子,端莊秀麗,一身鵝黃衣裙,落落大方。

女子朝容袖望來,雙眸帶著複雜的情緒,容袖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公主殿下。”女子事先開口道。

“皇后娘娘。”

容袖進宮數次,與皇后碰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就別說交集了,記得上次與她長談,還是一年前,她勸自已進宮,而當時她信誓旦旦,道絕不會給楚川為妃,眼下當真是打臉。

楚川坐於正堂的書案後,端詳二人細微的表情和眼神變化,平淡道:“皇后何事尋朕。”

廳中異常的安靜,三人各佔一地,無人接話。

容袖覺得此時此刻自已該回避一下,讓他們能坦然談話。想到楚川還有別的女人在身邊,她心中有所觸動,滋味難言。

她坦白承認這份感情,並不代表願意做楚川身邊的附屬品,她不會跟別人分享男人,寧願不要。

皇后望著正中端坐的年輕皇帝,他高高在上,王者之氣不可忽視,眼神深邃而銳利,宛如星辰般明亮閃爍,這樣鋒芒顯露的男人,她怎能不愛,可他從未在乎過她。

容袖正想離開給兩人獨處,卻見皇后屈身跪了下去。

“陛下,臣妾此番前來,是想請陛下,下旨廢除我後位。”

她跪在正廳中,後背挺直,目光堅定,保持著大家閨秀應有的端莊和優雅。

容袖與楚川聞言不由一怔。容袖目光轉向楚川,他俊逸的面龐毫無波瀾,眼底餘留的一絲詫異也很快消散。

“為何。”他隨口問道。

“臣妾明白,陛下立我為後,只為安撫朝臣,並非真心娶我為妻,我本以為水滴石穿,只要我安守本分,做好皇后的職責,陛下總會看到我的存在,然,陛下心中只有朝政,我也認了這個結果,可,事實並非如此,陛下心中不單有朝政,還有長寧公主。”

楚川深眸微微眯起,似有不悅:“你身為一國之後,竟拿後位來與朕置氣,在這爭風吃醋?”

“臣妾並非是與陛下置氣,所言句句真誠,妾,愛慕陛下,敬佩陛下,奈何陛下太過耀眼,太過優秀,我永遠無法與您並肩坐高位,永遠也無法讓陛下對我令眼相看。

我入宮兩年,得到的只有皇后這個名頭,如今陛下有皇貴妃在身側,這個皇后的身份在後宮之中,更像是一個笑話,求陛下看在以往,清瑤安分守已,恪盡職守的份上,求陛下廢除我後位,許我回家在父親膝下盡孝。”

她在乎家庭的榮耀,也珍惜皇后這個位置,可這兩年,她獨守後宮,從未得到過丈夫的關懷與愛戴,反承擔了無盡的嘲諷,倒不如不做這個皇后。

本以為帝王無情,可他卻可以對別的女人毫無底線的偏袒,哪怕那個女人對他有威脅。

楚川偏頭望了容袖一眼,被她無情瞪回。

當初立後納妃是迫於朝臣施壓,他身為北宣國皇帝,後宮自不能空虛,便順理成章,立了宋相的嫡女為後,為拉攏朝臣,順道封了兩位嬪妃,可他都沒放在心上,如今想來,是有對不住她們的地方。

宋丞相對他忠心不二,擁護他多年,宋玉書又遠離京都,受命前往夜郎任職,他的確過於虧待了宋家。

“你先退下,朕之後給你答覆。”廢后不是小事,何況他剛立容袖為皇貴妃,轉眼便下旨廢后,這不是坐實他昏君的名頭麼?

皇后明白眼下求他廢后確有不妥,可她再容忍大度,也做不到每日看著心愛之人每日與別的女人恩愛有加,自已卻只能困在後宮做個花瓶,家族的臉面很重要,可她也想為自已謀出路。

“是,清瑤告退。”她緩緩起身,望向一旁的容袖,唇邊帶起淺淺的笑意,福身對她行了一禮。

她以前對容袖心存嫉妒,不明白她何以贏得帝王之心,可當知她持劍獨闖朝堂救皇帝的那一刻,對她就只有敬佩,這是她無法做到的。

容袖對她微微頷首,表示回禮,注視著她遠離。

她琢磨著,若要終身困於後宮,做個擔虛名的皇后,她也做不到,皇后能不顧世俗偏見,放棄家族顏面也要救自已出牢籠,倒也讓她欣賞。

她回過身,見抹高大身影驀然橫在身前,驚得連退幾步。

“你做什麼?嚇我一跳。”這人不知何時無息到她身後,毫無動靜。

後者嘴角微揚:“看什麼這麼出神?”

容袖掃了他一眼,越過他往裡屋走去:“看你的皇后啊。”

楚川是否會廢后,她並不關心,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

她喜歡楚川並不圖什麼,至於對方能為她做到何種地步,她不在乎,也不需要,感情本該純粹。

容袖尋來軟巾,坐到軟榻上擦拭著溼發,一舉一動,恬靜動人。

楚川屈身坐於她身後,取走她手中的軟巾,親自幫她將秀髮絞乾。他動作很輕柔,似在擦拭易碎的陶瓷娃娃,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她惦念著紮營在金州的叛軍,腦中沒有應對之策。

楚川挑起她的一縷秀髮握在手心,感受她髮絲的柔順與絲滑:“靜觀其變就好。”

聽他輕描淡寫的言語,容袖輕聲嘆息,她沒有謀略,也沒有他縝密的心機,遇事只會兵來將擋,只能順從他的安排。

“不知西炎那邊怎麼樣了。”晉離去了多日,也不曾來信,不知其是否順利。

楚川將手中的軟巾丟置一邊,雙臂從身後將女人攬進懷中,將她完全擁住,她雖沒有明說,可他明白,她在擔憂晉離。

“在我面前,你能否不提他,全心對待我可好,我不逼迫你立即將他從心裡摘除,可我無法接受,面對我時,你心裡想的是他。”

他明白容袖深愛晉離,自已無法撼動她的心,以她的性子,越是逼迫,她越會逃離。

容袖垂下眼簾,後背靠上男人堅硬的胸膛,清楚這已是他最大的讓步,可她真的做不到,心裡感到一頓罪惡。

她在他懷裡轉了個身,面對著他:“我知道有些話你不喜歡聽,可我覺得說出來會比較好,你喜歡我,只是你自已的事情,我承認對你有情,並不代表我選擇跟你在一起,我未曾辜負你,卻有負於他,所以,我無時無刻不對他惦記,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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