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外迎風賓士,路遠迢迢,兩次前去夜郎容袖都心事重重,有放不下的執念,有放不下的心裡人。

車廂內,寇芙蘭早已經躺在錦榻沉睡,亦如當日的容溪一般可愛。連夜趕路,辛夷也是疲倦,靠著車壁休息。

容袖背靠車壁,手中握著楚川給她的那枚紫色玉佩,反覆檢視。

玉佩質地細膩,清透無暇,宛如高檔絲綢般柔滑,上方沒有多餘的雕飾,正中刻著一個小小的惠字。

楚川生母名中便帶惠字,容袖猜測是他生母留下的遺物,而他僅因為自已多看了一眼,便隨手取下給她。

晉離要去西炎,楚禾在邊界,宋玉書又在夜郎,京都能為他所用之人已全然分散,眼下他臥病在床,該如何面對朝廷的施壓。

他解了晉離的囚禁,又為她安排了去夜郎的道路,那他自已呢?

容袖握緊手中的玉佩,心裡躁動不安。

“停車。”她對著車外開口喊道。

寇悠然隨聲勒住韁繩,駕停前行的馬兒,辛夷也在此刻驚醒過來。

“公主,怎麼了。”她雙眼還有些迷離。

容袖沒有答話,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即伸手撩開車簾,躍下了馬車。

“有事。”寇悠然於黑暗中望著她。

“我不能走,我要回去。”

男人驚愕,緊了緊手中的韁繩。辛夷聽到她了話,連忙跟著下了馬車。

“公主,你怎麼了,晉公子好容易才把我們帶出來,為何要回去,京都於公主而言就是個火坑,回去會很危險的。”

是啊,京都現在就是個火坑,那個皇宮更是烈火圍攻之地,她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自私自利。

“我不能走,我也是北宣的國主,我不能留陛下一個人,身陷囹圄。”

辛夷能明白她的深明大義,可在她心裡,容袖的安危更為重要。

“公主,我們可以先去夜郎再想辦法不是嗎?現在回去,不是自投羅網麼?”

容袖搖搖頭,已然下定決心,哪怕京都是刀山火海,她都必須回去。

她望著寇悠然:“寇公子,無論我們以前有何恩怨,有何誤會,此刻請你暫時放下,替我將辛夷帶走,你們去往夜郎,找到我的父親,相信他能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

他們之間最多的誤會,就是當年寇氏滅族一事,她無法跟他一字一句的說清,但父親可以做到。

辛夷在她身邊照顧多年,公主府沒落也不曾離開,忠心護主,現在保她一命,也是她平日的功德。

“我不走,公主去哪,奴婢就在哪。”她拉著容袖的衣角,生怕她丟下自已離開。

容袖無奈,帶上她不說累贅,只怕會平白搭上一條命。

“辛夷,你伺候我多年,我們情同姐妹,我不想你有危險。此次回京,生死難料,無需多搭上條性命,你跟寇公子離開,若我與陛下能夠平定叛亂,我們還會再見的。”

“不,奴婢要跟著公主,若公主不要奴婢,奴婢寧願死在這路邊。”

“辛夷你...”

她們離京已有上百里路,此刻已是半夜,若再耽擱些時間,天大亮,對她回城不利。

難得她如此忠心,容袖也不再強求,轉而望著依舊坐在車轅上的寇悠然,他如玉山般冷靜沉穩。

“既如此,那寇公子,願你一路平安。”

他還是未回話,只是冷冷地望著她。黑夜下,他身著粗布麻衣,仍絕世而獨立。

容袖也沒再多言,輕抿著紅唇,心裡想聽他說句話,哪怕是道別。

等了半晌,依舊沒有回應,容袖不禁暗嘲,她到底在期待什麼,這個人如何會在乎她半分。

她望向辛夷,兩人同時轉身離開。

還未走兩步,忽覺手腕被人拉住,她順勢回身,寇悠然立於她身後,黑眸明亮。

“跟我離開。”他語氣平淡,可這種話能從他嘴裡說出來,已經很出乎意外。

“多謝寇公子,願你往後能平安喜樂,我們,後會有期。”

容袖握住他的手腕,欲將他拉開,心中有一絲不捨,可這也是最好的安排。

後會有期也好,無期也罷,希望這次能夠斬斷心裡的妄念,從此與他做個陌路人。

“現在回去會很危險,我們先離開。”他放軟了嗓音,似在誘哄。

“我是北宣的公主,受過朝臣的跪拜,得百姓擁護,奉我為主,如今叛賊四起,北宣風起雲湧,我不能棄他們於不顧,苟且偷生。”

無論此次將面臨什麼,她都不能離開京都。平日裡與楚川叫囂,示威,高聲宣誓自已的身份,他未曾退縮,她也不會怕。

寇悠然知道自已再勸無用,內心幾度煎熬,不想她回去。

容袖望著他,腳步後退,欲再次離去。男人面露驚慌,伸臂將她拉回,把她帶到自已懷裡,輕輕攬住。

容袖驚愕不已,恍若置身幻境之中,這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腦海中一片混亂,心跳凌亂。

“我跟你一起回去。”他在她耳邊輕語,清淡的嗓音也能令人心動不已。

他將容袖帶出懷抱,轉而牽上她的手,將她領回馬車上。

容袖全程茫然,被他迷迷糊糊地塞回了車廂內,久久反應不過來。

直到馬車再度緩緩啟程,車輛顛簸,她才驀然回神,撩開車簾往外望去,看到的是男人寬闊的後背。

“你不必跟我一起回去的,謝謝你,外面天高海闊,從此任爾自由。”

他本就隱於凡塵,不問世事,奈何捲入這亂世之中,不管朝代如何變遷,他依舊是遊離於世俗之外的仙人。

他只是安靜駕馬,沒有說話,容袖萬般無奈,這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本以為又是一場遠行,最後誰也沒能走成。

馬車又行駛了許久,容袖坐在車裡,不時顛簸。

辛夷方才見寇悠然主動去抱容袖,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不明白為何她總會看到這些場面,當真無措。

馬車在京都城郊外再次暫停,容袖撩簾探頭出來,見一抹修長的身影立於林間,他手中牽著匹棕毛駿馬,白衣拂動,優雅端正。

她毫無猶豫地躍下馬車,帶著喜悅,快步朝他奔去。

“阿離。”

他微微一笑,伸手解下身上的白色披風,將之系在容袖身上。

“冷不冷。”他語氣溫潤,嗓音暖心。

“你是?在等我?”她不確定地問道。

他莞爾,眸光深情,似乎能看透一切:“我猜你一定會回來的,多希望,我這次沒能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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