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到傅正清了嗎?”閔庸拽著一個同學的手,焦急地詢問。

“他好像往巷子那邊去了。”

“好的,謝謝。”

閔庸一邊道謝,一邊快速跑向學校附近的巷子。然而,當她走近巷子時,裡面傳來的對話讓她停下了腳步。

“阿清,你真的喜歡她嗎?你問過自己的心嗎?”

“就算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了。阿清,別再騙她了。江河他們都已經告訴我了,我知道你是為了幫我報復她。她家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而且她已經取消了婚約。這樣已經足夠了,我不需要你再做出什麼犧牲了,你該收手了。”她聽到班上大家都在議論他與閔庸的事情,可他生日之時,他媽媽說過的,他一直喜歡自己,已十數年。

傅正清無言以對,儘管閔家的事情與他並無關聯,但他最初對閔庸的挑逗確實是因為許願,而非出於真心。他站在那裡,沒有立即辯解,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言辭。

閔庸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但一瞬間又醍醐灌頂,心底卻依舊祈禱對方快快否認,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宣誓她的主權,可他一言不發,彷彿預設她是無關緊要的人。

閔庸的心漸漸沉了下去,索性準備後退離開,卻倏地踩到腳下的枯枝,“啪嗒”,一聲脆響,枯枝應聲斷裂。

不得已,她只能現身。

發白的嘴唇昭示著真相已盡數被她聽了去。

傅正清心口一陣瑟縮。

閔庸失魂落魄地朝著許願開口:“閔家已現頹勢,從今以後,你,不必再擔心我仗勢欺人。”

然後徑直與傅正清擦肩而過,他緊抿雙唇,一動未動。

她那麼壞,總是欺負願願,她如今,都是活該,以後不會再有機會犯錯了,這樣也好,以後就留在他身邊罷,傅正清在心裡低語,但是心中卻隱約閃過一絲強烈的不安。

回到家中,他精心照料著巧克力,給它洗了個澡,餵了豐盛的食物,還仔細打理了它的毛,計劃第二天將它帶到學校去。

到時候,他不需要說太多,她那麼聰明,應該能夠迅速理解他的用意。

“狗子,我好糟糕啊。我是不是真的很蠢。”

“有點兒。”狗子嘟嘴,好好的女孩長了個戀愛腦。

當天晚上,閔家。

“阿庸,家裡已經要倒了,要對你學校撤資了,你願意……願意去國外讀書嗎?”閔父難堪地問,聲音艱澀。

閔家的企業已無力支援對學校的資助,也就無法再護著她。

對她之前的囂張性子多有了解,這個學校多是富家子弟,如果有人要報復她,他們家已經沒有能力保護她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遠離這裡,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當然願意啦。”閔庸努力揚起碩大的笑容,沒想到她的預言應驗了。其實閔父或許也早早地跟原主提了去國外的事,只不過是原主對顧景深依舊抱有幻想,才會堅持拒絕。

於是,手續在第二天一早就迅速辦理妥當。

傅正清去學校的路上,仰頭看到一架飛機從天空掠過,只作尋常,並沒有放在心上。

隨著上課時間的臨近,看著身側空蕩蕩的座位,傅正清的眼眸中不由得湧起一絲焦慮。

站在講臺上的老師環視教室一週,然後宣佈:“好,人都到齊了,我們開始上課。”

“還沒有到齊,還有一個人沒來。”傅正清固執地指出。

全班同學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他們的嘴唇無聲地動著,口型明明白白地在說“來齊了”,好像不能理解他突如其來的打斷。

他有些無措,那個空空如也的座位明明標誌著某人的缺席,他們為何視而不見?

“正清,人都到齊了,閔庸同學已經轉學了。”

他的耳邊一陣嗡鳴,聲音乾澀地重複,“轉……學?”

老師點了點頭,“這件事,其他同學都已經知道了,具體的細節你課後可以問問他們。”說完,老師翻開書本,開始講授課程內容。

周圍的同學開始小聲議論,紛紛猜測他們之間是否發生了爭執,萬般揣測。

這一節課,對傅正清來說彷彿度秒如年,他渾渾噩噩地捱到了下課。直到下課鈴響,他身後的男生才靠過來,好奇地八卦道:“你沒在那個大群裡嗎?”

他什麼群都沒加。

“哎,閔家快不行了,只能撤資了,聽說,閔庸不得不撤資了。聽說閔庸今天一大早就飛往法國了,去國外讀書。”

“法國?”他大驚失色。

對方確認地點了點頭。

他急忙拿出手機,卻發現她沒有給他留下任何資訊,哪怕是一句話,都沒有。

“哇,你怎麼把它帶來了?”許願驚喜地盯著他書包裡的巧克力說道。

“你別碰它。”他聲音倏地一揚。

許願嚇了一跳,立刻收回了手,擔憂地看著他。

他囁喏出口:“對不起。”

對對對,還有巧克力,從書包裡抱出巧克力,走出了教室,腳步凌亂。

撥通了存在手機中的電話號碼。

“喂。”電話那頭,閔庸的聲音簡潔。

“喂,是我。”

“有什麼事嗎?”

“你怎麼……走了?”他嗓子發癢,不知如何發聲。

“嗯,反正,就走了。”她胡亂回答,彷彿有些不耐煩,“我剛下飛機,需要安頓一下,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我先掛了。”

他急忙開口,聲音拔高好幾分,“你的貓也不要了嗎?”

混沌的笑聲順著電話傳來,彷彿笑不夠一樣,就在傅正清以為她已經消氣了的時候,心情稍微放鬆些時,她又繼續開口:“你要是不想養,好說,送人就是了。”

“先別掛,”傅正清還沒來得及難過,“方不方便把你的位置發給我?”語氣十分急切,他其實還想說,閔家的事與他無關,他從未插手,一點也沒有。

那頭的人好像聽到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事,繼續笑起來,中途蹦出來幾句法語來應付對方,然後又對他說:“你說什麼?”

“沒什麼。”

“那我掛了。”

“嗯。”

傅正清聽到她說的那幾句法語其中一句,翻譯過來是。

“我沒有男朋友,電話是一個同學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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