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庸從書包裡掏出一小盒餅乾來,狀似隨意地開口:“喏,我家阿姨做多了,扔了也可惜,給你吧。”

傅正清低頭,望著奇形怪狀的餅乾,笑道:“這餅乾怎麼歪歪扭扭的,做餅乾的阿姨是不是得了帕金森?”

“誰得了帕金森?”閔庸恨恨開口。

傅正清善解人意:“不是的話,那隻能說明阿姨不太專業,不如,我介紹一個做點心好吃的阿姨給你。”

“不必。”閔庸咬著牙說。

其實這也不是她做的,這是她讓阿姨故意做成這樣的,為的就是讓傅正清誤會,她才懶得為他做什麼餅乾。

如今看來,事情果然如她所計劃得那樣。

傅正清只顧著笑,用手捻起一塊餅乾,嚐了起來。

青石板路上,兩人相偕而立,近日剛剛下過雨,石板路上潮溼的水痕和青苔,滿滿的古韻,只不過路滑得厲害,閔庸一步未邁穩,趔趄著要向前摔倒,陡然間傅正清伸手攬過她的腰,望著頭頂上方的那雙滿是亮光的眼睛,閔庸配合著臉變紅,紅的匪夷所思,眼睛霎時間飄忽,強裝著不鹹不淡地開口道謝。

傅正清將懷中的人扶穩,低頭專注地望著她變紅的臉,適時伸出手替她拂去鬢角垂下來的一縷長髮。

閔庸微微低垂著眸,郎情妾意的詭異氛圍下,周圍顯得尤其寂靜。

忽地從寂靜的環境中傳出喵地一聲,不怎麼有生機,彷彿頃刻之間微弱的聲音會立即隨著主人的斷氣而消失,閔庸以為是狗子出了事,心一下跌入冰點,顫著聲問:“你能聽到周圍……周圍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叫?”

看著閔庸的失態,傅正清愣了愣,很快做出回答:“是貓叫。”

他能聽到,那就不是狗子出了事。

閔庸因他的話才放下心來。

“似乎有隻小貓,窩在那上邊。”環顧四周,傅正清朝著牆頭輕點了點下巴。

正有一隻白色的小貓可憐兮兮地窩在牆頭,前爪緊緊扒住牆頭,避免滑下去。

兩人一個爬上牆頭一個在下頭等著接,動作利落。將小貓夠了下來,閔庸懷抱著小貓輕輕撫了撫它的毛來安撫它的情緒。

照理說這條路上的人都因拆遷搬空了,是不會有人家住在這裡的,可貓是活物,四處亂跑,根本不知道它的主人到底在哪兒。

所以閔庸也沒法一直等著它的主人,可,羅晶女士怕貓,閔父也對貓毛過敏,這隻白的像巧克力的貓根本不能待在閔家。

於是,她懷著希望看向身側的傅正清,“它的花費我出,我也會時不時地照顧它,他抗拒的眼神不加掩飾,閔庸低著頭看它,“也不知道顧景深家是不是好去處。”

一雙修長的手突然接過貓抱了過去,撫摸著它,說:“別忘了,你說的。”雖然眼神是朝著貓的,但閔庸立時回答:“不會忘,巧克力就拜託你了。”託孤一般,讓傅正清眼中笑意一閃而過。

她就知道,他是不會讓她放在顧景深家裡的,他做這麼多就是為了將她帶離許願身邊,雖然她本來也沒有這個打算。

“這就起好了名字?”

“嗯嗯,名字嘛,越簡單越好。”

“倒是有幾分道理。”

到了要去照顧巧克力的這天。

閔庸:“情節已經變了,我認為此時應是離開的最佳時機。”

狗子:“我認為……還為時尚早。”

閔庸:……

人是有七情六慾的,糾纏越多,越理不清,她有點兒怕。

但是她這些都無法訴諸出口。

透過黑色的鐵柵欄,閔庸看到了傳說中的傅宅,果如傳說般紅瓦白牆,別樣的富麗典雅。

按響傅宅的門鈴,從裡面走出一個下人來,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面容寬厚和慈,她好像是知道來者是誰,一張嘴,便樂呵呵道:“阿清等你好久了,快去吧。”

閔庸彎唇,向她點了點頭。

走進院子,一架醒目異常的鞦韆明晃晃映入她的眼簾,鞦韆上盤了許多的花朵藤蔓,不只如此,上頭還臥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帶著五顏六色的髮卡,靜靜閉著眼睛,睡著了。

這應當是傅正清的妹妹——傅正汐。

閔庸小心翼翼地避開秋千,怕驚擾到女孩,繞遠路走進了房子。

一進屋,另一個下人正在擦桌子,聽到有人進來,疑惑抬頭,瞧見來人後,又轉驚為喜,指了指樓上,示意閔庸上去。

合著,傅正清將她要來看貓的事昭告天下了。

搞得好像是巧克力嫁入皇宮,她這個做額孃的來皇宮看女兒。

正思忖間,閔庸已來到了樓上,樓上的房門大喇喇敞著,穿堂風股股穿過,涼意十足,無比愜意。

傅正清在畫板前拿著畫筆正仔細描描畫畫。

閔庸這才來得及觀察剛剛踏入的房間,全都是各式各樣的畫作。

他抬起頭撂下筆,下巴輕點,閔庸順著方向走過去看,畫上是一個小女孩坐在鞦韆上,懷中抱著一隻白貓,閔庸脫離畫板,向畫板後方望去,巧克力正與世無爭地靜趴在軟墊上沉沉睡去。

想起被當作模特的一人一貓均已睡去,閔庸不免覺得好笑,“剛剛看到你妹妹在院子裡睡著了。”

“對,看她睡了,我才抱著巧克力來了這繼續畫。”

“不錯,巧克力也是有幸能入傅家長公子的畫作裡。”

他輕抬眸,淡淡一笑,“改天為你畫。”

閔庸隨意一瞥,卻看到一副畫,畫中一女孩赤裸著背影坐在一大片花上,腰側的線緩緩向下延伸,隨即巧妙地被花遮蔽。

收回目光,閔庸闇暗紅了臉。

他這是請真人做模特,畫這種畫嗎?

“不用了。”閔庸一驚,連忙回答。

傅正清也看到了那幅畫,無奈道:“那不是真的。”

“我知道。”閔庸不服輸,嘴硬道。

“那改天,我為你畫,”他語氣極盡包容與寵溺,又補充一句,“畫有衣服的。”

閔庸覺得怪怪的,但也不想繼續探討她下次到底應不應該穿衣服當模特。

只勉強開口,“知道了知道了。”

兩人彈琴。

第二天,他還為她畫畫。

鈴鈴鈴……

上課鈴聲剛剛響起,老師便與往日拖拖拉拉的風格不同,輕快地就走了進來,抱著一堆說明書一般的東西,一進教室,便將那摞說明書交給了班長。

“今年呢,與學校聯合的國外英聯學校在夏令營活動中取得了良好的開端,因此呢,校董事會開會討論,將這一開端延續下去,所以,我們學校也要舉辦第一屆夏令營活動。

根據各人情況,大家儘快組隊,七個人一組,中午放學前班長統計好,把名單交給我。”

自然沒有一絲突兀地,她、傅正清、許願、顧景深外加其他三名同學就組成了一隊。

其實,本來許願和顧景深才是隊的元老,可是大家紛紛組隊完畢,傅正清也在許願的“阿清阿清”的邀請下半推半就加入了,閔庸又沒有格外交好的,顧景深又拋下橄欖枝,所以她只好和他們一組。

許願擔任隊長,分配起了各自要帶的東西。

許願十分偏向顧景深,拿的東西都是無關緊要的。

她本想多說幾句,挑個刺,但傅正清似乎看出她的小動作,瞅她的眼神好像她觸犯了天條。

他倒是願意忍,願意讓。

為防止他將她的後脖頸扭斷,她也就不多言語了。

他們的眼神互動落入許願的眼中,讓她從心底升起一股愉悅,閔庸這是不會再跟她搶他了吧,禁不住看向身邊的人,卻對他目睹著傅正清眼底露出的敵意感到心驚。

出發的隊伍浩浩蕩蕩,顧景深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鬆鬆垮垮的,十分惹眼。在顧景深第N次不幫忙搭自己隊的帳篷而被其他女生以各種理由借走,去幫助別的隊搭建帳篷時,閔庸雙手搭著帳篷,忍不住側身埋怨顧景深穿的這麼“不檢點”,惹來朵朵桃花運。

“顧少爺,我們不是來走秀的。”

顧景深不屑道:“你管我,不拖後腿就是了。想讓我幫你就直說,又不是不幫。”

雖態度是不屑,可許願卻瞥見他匆忙藏起的喜悅,正警鈴大作,突然發現揹包裡缺少了驅蚊水,驅蚊水是夏令營必備的物品,所以她才不放心別人拿,可是她卻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忘了。

對於顧景深和傅正清,她並不擔心,他們會理解她的,其餘三位同學也還好,可是,偏偏閔庸之前對於她的安排多有牴觸,這次她身為隊長卻失職,還不得被她指責死。

不料,組裡有位同學突然放下手中的帳篷,撓了撓手臂,苦惱開口:“好多蚊子,咬死我了。”

“你去找隊長要驅蚊水吧,她帶了。”另一人說。

許願暗自心驚,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隊長,用一下驅蚊水,需要支援。”

她的視線從揹包上離開,抬起頭,支支吾吾道:“我……我……”

那位同學誇張地伸出指頭否認三連,“親愛的隊長,不要告訴我你沒帶。”好像下一秒如果她說了沒帶,那位同學就會當場暴走。

聞聲看來的閔庸已經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何事,正準備奚落隊長辦事不力,再拿出她多備的驅蚊水時。

一道如天籟的聲音及時傳來,天籟,對許願來說是這樣的。

“在我這,隊長把驅蚊水放我這裡了,”傅正清將手中的驅蚊水遞出去後,又向著許願歉意一笑:“不好意思,隊長,我忘還給你。”

許願愣住,“沒……沒事。”

隨即赧然一笑,看向傅正清的視線露出感激。

閔庸自覺無趣,“切”地一聲,扭回了頭,傅正清看著她氣惱的動作,微微一笑,隨即又看著許願,用口型示意,“別理她。”

引得許願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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