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隨從一個個身上殺氣騰騰,安景之早就看出來,他們不是普通人,估計是老頭子從東廠裡派過來保護他的。

見了血後這些乞丐,一個個都畏畏縮縮的開始往後退。

“少爺,咱們先走吧。”

看他們把局面控制住了,安景之搖搖頭,用手指了指乞丐中的一個人。

“把他給我抓過來。”

隨後一名隨從兇狠的走到乞丐群中,周圍的乞丐連忙退散,把那名乞丐露了出來。

乞丐被隨從揪著脖子拎到安景之的面前,安景之用摺扇拍了拍他的臉,“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原來是你呀,咱們這可真算是冤家路窄了,正好想找你呢。”

那名乞丐惶恐不安的看著他,“這位大爺在說什麼?小的小的不認識您啊。”

他不認識安景之,安景之卻是認得他,這就是當初帶著一夥乞丐把原主趕得東奔西跑,連乞討都得小心翼翼的乞丐頭目。

甚至還想把小白抓去打斷腿,專門做乞討生意。

“幹什麼呢?”劉千樺的聲音在巷子中突然響起。

對方身後還跟著數名東廠的人,不過都是便服。

看到人群中站著的安景之,劉千樺連忙陪笑著小步上前,“少爺,這裡到處都是乞丐,又髒又臭的咱們去別地吧?”

“把這人帶走,查一查他這個乞丐窩子。”

對方既然是東廠的人,那這點事情對他們來說肯定小事一件。

劉千樺當即就應下來,“放心吧少爺,小人馬上去辦。”

隨即,安景之便帶著人走了。

等身邊沒人後,小白拉著安景之遠離隨從一些,確定他們聽不到自己兩人的談話才悄悄道,“景哥,你沒發現有哪裡不對勁嗎?”

安景之怎麼可能沒發現,他又不是瞎的,一個錦衣衛對一個商賈之子自稱什麼小人?

維持著沒見過世面的農家子人設,茫然道,“沒發現呀。”

小白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神神秘秘道,“那個劉大人,你忘了嗎?他是東廠的大人呀!怎麼會對你這麼恭敬?我看他對老爺更恭敬啊!老爺不是行商的商人嗎?商人最怕的就是東廠了。”

安景之琢磨一番後點頭道,“你說的沒錯,看來我爹的生意做得很大!”

小白喉嚨一梗,無語的看著他。

兩人自以為聲音說的很小,但實際上不遠處的隨從聽了個一清二楚。

……

聽完下人彙報後,安忠義心裡琢磨著,看來真得找一個時間好好的給兒子講一講他的身份,不然被別人發現,到時候再跑到兒子面前,挑撥他們父子關係,那就得不償失。

看著安景之悠哉悠哉的從外面進來,一副貴家公子的模樣,安忠義滿意的笑了笑,“我兒快過來。”

安景之幾步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到對方旁邊的桌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就喝。

安忠義身旁的人看他這副沒規沒矩的樣子想說些什麼,被安忠義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隨後安忠義看安景之喜歡桌上的糕點,便吩咐身邊的人下去再取一些。

章保田前些日子在空中當著,對著突如其來的小少爺沒多少了解,趁著去拿糕點的空隙,便向身邊的人打聽資訊。

打聽完後章保田冷汗直流,先前聽說府中有少爺,他還以為是什麼乾兒子之類的,畢竟太監都喜歡收乾兒子,就連他自己也有不少乾兒子,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廠公的親生兒子。

章保田不知道自己剛才的那個動作有沒有被公子看到,若是對方看到的話,說不準以後會給他穿小鞋,對他有看法。

連帶著廠公也會對他產生厭惡。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他親自端上了糕點,然後討好的放在安景之面前。

安景之剛才就顧著吃桌上的糕點,壓根什麼也沒看到。

只覺得他爹身邊的這個太監不愧是幹這個活的,那笑容非常討好,但又不會讓人覺得諂媚噁心。

細節把控的很好,安景之還讚歎的看了他一眼。

章保田頓時放下心來了,看公子這樣,應該是沒跟他計較剛才的事。

“兒子,爹跟你說件事。”安忠義慈祥道。

“什麼事兒呀?爹你說吧。”喝了一口茶水,安景之抬頭望向對方。

“我派人去過老家,你孃的那塊墓地風水一般,我想把你孃的墳遷到京城,以後咱們也方便去祭奠,你看怎麼樣?”

這是好事,他和安忠義都跑到京城來了,老家又沒人,以後連給他娘燒紙上墳的人都沒有。

安景之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可以呀爹,把墳遷完後咱們爺倆一起去見見我娘吧,他等了你十年。”

安忠義慚愧的垂眸,“好,咱們爺倆一起去見見她。”

說完這個話題,安忠義想起另外一件事。

“兒子,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我聽說你好像對商賈之事很感興趣?”安忠義問道。

安景之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他只想當九千歲橫行霸道的紈絝兒子,有這麼一個權傾朝野的爹,他還用得著做什麼努力?

不過倒是有一點要準備著,準備著皇帝到時候卸磨殺驢的後!手。

安景之搖了搖頭,“爹,你不是說你是商人嗎?我們這麼久沒見了,我想多瞭解一些爹,我對商賈的事情倒也不是很感興趣。”隨後他語氣一頓,委屈的低著頭,“兒子自小和娘相依為命,也不識什麼字,實在不知自己能做些什麼。”

他這副姿態倒把安忠義看得心疼的直抽抽,連忙拉著他兒子安慰道,“沒事沒事,爹沒有什麼事需要我兒分憂,我兒要吃好喝好睡好,健健康康的長大成家,爹就高興了。”

隨後怕對方自尊心受挫,安忠義小心的又問道,“兒子,你想不想讀書認字?”

安景之急忙搖頭,腦袋都快搖成了撥浪鼓。

“不……”話剛出口,安景之又把話吞回,換上一副委屈的神色,“兒子年紀已經大了,我聽人說小時候識字才比較快,長大之後就很難學會那些字了。”

看安忠義又想說些什麼,安景之委屈的看著他,“爹是覺得有一個不識字的兒子,”他抿了抿嘴,“很沒面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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