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
徵公子語氣不悅:“那你還不起?”
風姑娘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的,用最快的速度穿上鞋,走到宮遠徵身旁,從木施下取下自己的衣物去旁邊的屏風後換了起來。
那屏風其實完全起不了什麼作用,即使風姑娘去了後面,外面依舊可以看清裡面的光景。
徵公子背過了身,“等會我會去一趟角宮。”
屏風後正在脫衣的風姑娘聞言愣了一會,緩過神後繼續將衣服脫下,放在屏風上掛著。
她淡淡“嗯”了一聲。
宮遠徵覺得奇怪:“你不去嗎?”
要知道,這兩日清晨,無論他去哪,這人都屁顛屁顛跟在自己身後。
剛剛他說要去角宮,她竟然沒有要求同去?
風琉璃淡定自若給自己穿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說:“徵公子希望琉璃去,琉璃便去,徵公子若是不希望,琉璃眼巴巴跟上也沒什麼意思不是?”
屏風外的少年郎嗤笑著:“怎麼不見你昨日和前日有這自覺?”
“……”風琉璃一咽,不再接話。
因為顧念昨夜這人毒發時,身邊無人伺候,若不是他恰好發現,也不知她會在地上摸索多久。
怕再發生類似的事,宮遠徵直接道:“等會你和我一起去,最好這幾天也跟我待在一起。”
經歷了昨夜,他實在不放心這人一個人待在房裡。
但他也不能無時無刻將她放在身邊。
宮遠徵左手抱著右手肘,右手託著下巴沉思。
看來,得給她找幾個貼身婢女,貼身伺候著。
宮遠徵在心裡暗自做了決定,準備從角宮回來,就為風琉璃挑選婢女伺候。
“……行。”風琉璃沒有意見,她知道徵公子擔心她,雖然她暫時不會毒發,但這是來自徵公子的好意,她豈能拒絕不是?
屏風後面的風琉璃微微眯起了眼睛。
而且,也是時候該著手任務的事了。
風姑娘換好衣物出來以後,見到的就是一臉嫌棄模樣的徵公子。
徵公子對她說:“你先等我一會,我回自己的房間換身衣物。”
風姑娘微笑頷首:“好。”
徵公子開啟房門,正打算走,目光注意到房門下放著洗漱用品的托盤。
想是剛剛那個送東西的婢女,見到他與風琉璃躺在一張床上,驚嚇過度,竟忘了把東西放下,又不好折回去於是放在了門口。
想起方才,少年面上又是一熱。
怕風琉璃發現端倪,他拾掇好情緒表情,才蹲下身子將托盤端起來,返回風姑娘的房間。
屋內正在鏡臺前束髮的風姑娘從鏡子內看到他又折回來,揚了揚眉,梳頭髮的手微微一頓。
見到對方手上端著的東西,這才瞭然,隨後若無其事繼續梳髮,一邊梳一邊明知故問道:“徵公子怎麼又回來了?”
後者將托盤給她放在桌上,淡漠道:“你的東西在外面擋到我的路了。”
鏡臺前的女子盈盈一笑:“所以徵公子親自給我把洗漱用品端過來了。”
她的尾音有些上揚,聽著像是在調笑對方。
徵公子好似沒有聽出來,一板一眼道:“只是順手。”
風姑娘也不拆穿他,梳好頭髮便將篦子放在桌上,纖纖素手撩起幾縷頭髮繞到腦後,慢條斯理開始捲髮,然後從妝奩裡拿出簪子,定住繞好的頭髮。
她輕輕一笑:“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多謝徵公子。”
此時少年已經轉身,聽到她的話停了一下腳步,臉上掛著些許笑容,卻還強裝作不在乎的模樣,重新離開風姑娘房間。
此時的風姑娘已經梳理好頭髮,將篦子放回妝奩裡收好,起身走到桌前……
……
此時的兩人完全不知,撞破他倆同睡一張榻上的那名婢女是個大嘴巴。
雖然徵公子治下嚴苛,但架不住婢女們的八卦之魂,以及控制不住的分享欲。
加上八卦的主人公是徵公子,那婢女一離開風姑娘的房門,便忍不住去找小姐妹分享今早的所見所聞。
八卦一傳十十傳百。
徵公子和風姑娘的香豔傳聞經由一張又一張嘴,終於傳的滿宮門都知道。
羽宮裡的宮子羽和前來做客的宮紫商聽到這傳聞時,兩人正在喝茶,聽金繁說他們那個只知侍弄花草,完全不知風月之事為何物的堂弟,居然與剛選不久的新娘同睡在一張榻上時……
到嘴裡的茶刷的一下一口噴了出來,兩姐弟幾乎異口同聲,瞪大了眼,不可置信望向金繁:
“你說誰?宮遠徵?他和風姑娘睡在一張床去了?連衣服都脫了?宮遠徵的胸膛上還有好多爪印?”
金繁神色複雜點著腦袋,他剛剛聽婢女侍衛們提起,也是震驚加不解,問了好幾遍,才確定確有其事。
一旁的云為衫聽到這訊息,沏茶的手也是抖了抖,那張一貫清冷麵無表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皸裂。
心裡的震驚不亞於其他幾人。
這徵公子……可還沒成年啊……
宮子羽滿臉複雜,問:“這話你聽誰說的?”
金繁答:“全宮門裡的人都在這麼傳,聽說是從徵宮那裡傳出來的。”
宮子羽、宮紫商、云為衫幾人面上依舊古怪,雖然不能理解,但還是信了這套說辭。
畢竟,這是徵宮自己傳出來的,很難不信啊!
……
角宮裡,宮遠徵帶著風琉璃到的時候,宮二先生正端坐在桌前,一手拿著茶杯抵在唇前,讓人看不清神色。
但是犀利的眸子落在兩人身上,令人無端發怵。
連一向瞭解哥哥的宮遠徵這回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打量探究的同時,還有一絲……八卦?玩味???
宮遠徵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弟弟皺了皺眉,疑惑喊了一聲:“哥?”
哥哥放下手裡茶杯,淡淡點了點頭。
宮遠徵正要坐下與哥哥說話,轉而想起旁邊還有風琉璃在。
他們接下來要談的是宮門內部的事,風琉璃雖然是他選的新娘,但歸根究底 她不是宮門裡的人,是從外面來的。
雖然宮遠徵不願懷疑她,但宮門內務的事,還是最好不要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