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雖然選了她做新娘,但其實根本就沒放下過對她的防備。

他做不到像宮子羽對云為衫那樣的真誠,也做不到宮遠徵對風琉璃的無話不談。

宮二先生的防備甚重。

想著,上官淺滿是悵惘地嘆了口長氣。

“你與其問我,倒不如等宮遠徵回來套他的話,宮尚角這裡,我是套不上半句出來的。”

風琉璃理解,畢竟宮尚角是宮門心機最深,防備心也最重的人,上官淺哪怕是沒有別的心思,也能惹來對方的懷疑。

指望她從宮尚角這裡套到話,倒是有些為難她了。

——

另一邊的宮遠徵和宮尚角剛剛從羽宮辦完事回來,一到角宮門口,就有丫鬟向他們稟報:

“徵宮的風姑娘來了,好像是來找徵公子的,上官姑娘正在接待。”

宮尚角揚了揚眉,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身側的弟弟。

弟弟被他盯得好不自在,極力忽視哥哥的目光,對那丫鬟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兄弟倆走了進去,一邊走,忍俊不禁的宮尚角也也不忘調侃:“你這位風姑娘,倒是很黏你。”

宮遠徵耳根子一紅,嗔喚了一聲“哥”。

後者見弟弟臉皮這般的薄,笑了笑便沒再調侃了。

兩人向上官淺房間走去。

離上官淺房間還有段距離的時候,聽覺靈敏的風琉璃和雲鵲便聽到了愈來愈近的腳步聲。

兩人面色一沉,雲鵲連忙站了起來,風琉璃也提醒了一下還未發現異常的上官淺。

“有人來了。”

宮尚角宮遠徵兄弟倆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他們兩人的新娘相談甚歡的場景,一個身著丫鬟服飾的少女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低垂著腦袋。

兩人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容,突然聽見門開的聲音,屋內三人同時回頭。

雲鵲立馬就向兩人行禮,而風姑娘和上官姑娘也正要起身。

宮尚角宮遠徵兄弟兩同她二人擺擺手,宮尚角:“不必多禮。”

宮遠徵也道:“左右以後都是一家人,總要天天見面,拜來拜去的麻煩。”

隨後撇過腦袋對雲鵲說:“你先下去吧,這兒不用你伺候了。”

雲鵲依言退下,兄弟倆向他們的新娘走去,各自坐在自家新娘的旁邊。

上官淺又給兩人各自添了杯茶水。

宮尚角淺抿著茶水,餘光注意到桌上多出來的一杯茶,杯口還沾著些許水珠,顯然,是被人動過的。

角公子的眸子沉了下來,藉著喝茶的時候,別有深意瞥了兩位新娘,到底沒有說什麼。

徵公子沒有喝茶,而是側了側身問身旁的風姑娘:“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也沒什麼,就是瞧著今兒個角宮同以往大不相同,多了很多杜鵑花,打聽才知道是上官姑娘帶人種的。”風琉璃慢條斯理道:“我看這花開得好看,寸得庭院也好看了不少,想著回了徵宮也種上些,便向上官姑娘請教了一二。”

上官淺莞爾一笑,宮尚角臉上沒什麼表情,宮遠徵卻神情複雜。

“你也想……種花?”

風琉璃問:“不行嗎?”

“……行倒是行,就是……”他支支吾吾,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時上官淺咂咂嘴,狀似無意道:“徵公子大概是不想風姑娘種花的,畢竟……昨日我在角宮種花,徵公子可是嘲笑了好一頓呢。”

“沒有!”徵公子立馬否認了:“我那時笑,只是因為上官淺臉上沾染了塵土,看她狼狽才笑的。”

上官淺一副受了傷的模樣:“原來看我狼狽,徵公子便開心啊。”

宮遠徵沒理會她的茶言茶語,只是對風琉璃說:“你要是想種花,我當然是允許的,剛剛猶豫,也只是怕你親力親為弄了一身汙穢還累著自己。”

“……”

上官淺沉默,宮尚角啞然失笑,風琉璃則怔愣了一會,片刻後,白皙的面頰上竟染上了幾分薄紅。

宮遠徵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臉上也是一紅,忙扯開了話題:“話說回來,你打算種什麼花?”

“還沒想好。”風琉璃拿起桌上的茶盞置於唇前,一手拿杯,一手遮擋,試圖掩飾臉上的不自在。

“不如……種梔子花吧?”上官淺提議道。

風琉璃、宮遠徵向她望去,竟同時說:“梔子花?”

宮尚角也將目光移向了上官淺,上官淺頂著眾人的視線,道:“梔子花的枝葉四季都不會凋謝,它的花香清甜淡雅,還有……”

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說到最後竟還紅了臉。

大家都在等著她的後話,宮尚角側了側身,詢問:“還有什麼?”

上官淺面上帶了幾分嬌羞,輕聲回答:“還有……梔子花的花意是‘永恆的愛’。”

話音落下,屋內眾人神色各異。

徵公子下意識朝風姑娘望去,卻見對方也正看著的,視線相觸,兩人皆是一怔,慌忙別開了目光。

宮尚角忽然問她:“那你知道,你種的滿院子杜鵑的花意嗎?”

“知道。”上官淺臉上更紅了:“杜鵑花的花意是‘我永遠屬於你’。”

說這話的時候,她是看著宮尚角說的,雖然嬌羞,卻很勇敢的面對著自己的心儀之人。

後者雖面無表情,沒有說話,銳利的眸子卻彷彿回應似的,也深深凝望著上官淺。

宮遠徵看的臉皺成了一團,做了一個要吐的表情,風琉璃笑了笑,拉著身旁的徵公子悄無聲息走了出去。

徵公子本是不願的,但卻拗不過風姑娘,只得被迫離開,給他二人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出去以後徵公子的表情不是很好,剛剛因為風姑娘阻止,他沒能說話,現在出來了,便像是沒了束縛。

“你剛剛為什麼拉我出來?”宮遠徵質問她:“還不讓我說話。”

風琉璃沒好氣道:“琉璃不把徵公子拉出來,難道留在那做電燈泡?”

就剛才宮尚角和上官淺那氣氛,得是多沒眼力見,才會留下啊。

宮遠徵氣呼呼道:“電燈泡明明是上官淺,要出去也是她出去。”

他的這番話,讓風姑娘哭笑不得,看他這氣鼓鼓的樣子,風姑娘只得順著他:

“好,上官淺她是電燈泡。”話鋒一轉,她歪了歪腦袋問:“現在可以和我回徵宮了嗎?”

“哼。”

徵公子的面色依舊沒有好轉,他冷哼一聲,沒有管風姑娘,率先踱步離去。

他身高腿長,又因為刻意走快,風姑娘只得小跑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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