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事情已經發生,事後一直追究也沒什麼意思。

“你昨夜應該有休息過吧?”

風琉璃打量著雲鵲,對方面板白皙,一雙眸子炯炯有神,絲毫不見倦意,沒有一絲一夜未睡的痕跡。

只是她很奇怪,雲鵲徹夜未歸,是在哪裡休息的?

雲鵲迎著她打量的目光,坦然點了點腦袋:“昨夜本該早些回來的,奈何周圍有很多侍衛巡邏,我便在隱秘一點的地方休息了一會,今兒還是趁著侍衛換崗,才回來的。”

對於她們來說,只需休息片刻,精神便能很好,休息的同時注意周圍的動向,是一個刺客的基本操作。

她的話挑不出錯處,於是風姑娘便信了。

“既然有休息過,那便換好衣物,隨我去角宮一趟。”

……

因為風姑娘是徵宮宮主的新娘,而角宮與徵宮兩位宮主關係親厚,她入角宮,就如同徵宮一般自由。

丫鬟們對她很恭敬,聽到她說是來找上官姑娘的,連忙為她引路。

風琉璃狀似無意詢問:“今日的角宮有些不同了。”

院落明顯被修整了一番,不再是往日那般單調壓抑,多了些生機盎然的花朵,越往裡走,甚至能聞到清幽的花香。

引路的丫鬟笑了笑:“昨兒個上官姑娘帶我們翻修了一下庭院。”

“那這滿院的花……”

“也是上官姑娘帶我們種的。”

風姑娘聽此,赫然張大了嘴,奇怪道:“角公子居然會允許的嗎?”

而且,名門閨秀居然會帶著丫鬟們一起種花?

那丫鬟道:“角公子一開始是不高興的,還叫人將花給拔了呢。”

“那為何……還有滿院子的杜鵑?”

“公子在離開的時候突然改了主意,說只留白色的。”

“原來如此……”風琉璃嘖嘖稱奇:“上官姑娘真是厲害。”

“可不是,我在角宮伺候這麼久,從來只聽公子說‘不要’‘不行’‘不可以’,還是第一次見公子說‘要’呢。”

看那丫鬟的樣子,明顯很是喜歡上官淺這個女主人,滿臉的崇拜。

風琉璃笑而不語,這個上官淺在籠絡人心上還是很有一套的呢。

對付宮尚角,也很有一套。

丫鬟將風琉璃和雲鵲兩人帶到上官淺的房間門口,並朝裡恭敬行了一禮,“上官姑娘,風姑娘來看你了。”

房間內的上官淺款步而來,先是與風琉璃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回頭對那引路的丫鬟溫柔地笑了笑:“多謝你了,先下去吧。”

丫鬟行禮告退,上官淺回頭,驀然瞥見風姑娘身後跟著的身穿下人服飾的雲鵲。

怔愣了一會,隨後又若無其事對兩人比了個請的手勢,將風琉璃和雲鵲請了進去。

進門以後,也不忘帶上門。

上官淺倒了三杯茶水,按理來說雲鵲是“下人”應該是讓她來為兩人添茶,可上官淺並不是只看表面的膚淺之人。

那天這個“小丫鬟”的模樣雖然看著非常狼狽,但她的眼睛,卻異常的乾淨清明,沒有一點被人追殺的恐懼,或者來到陌生地方的小心翼翼。

雖然被汙泥遮住了面容,還低下了腦袋,但上官淺在偶然間看到了她的眼睛。

一個人的眼睛最能看清這個人,在那樣的情況下,這名“小丫鬟”的眼睛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上官淺大膽猜測,這名突然出現的“小丫鬟”,身份絕對不僅僅是丫鬟。

“別看了。”

見她的目光帶著探究,一直放在雲鵲身上,風琉璃道:“不用再猜了,就是你想的那樣。”

秀眉皺成了一團,上官淺試探道:“她……和我們一樣?”

風琉璃:“不一樣。”

上官淺垂眸,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那麼傻,把“無鋒”兩個字說出來。

這時風琉璃又淡淡開口:“她的階級比你高。”

上官淺:“……”

風琉璃又道:“而且,我們也不一樣。”

“……”上官淺再次沉默,她的表情漸漸變得複雜了起來,“這位姑娘是……魍?”

一直默不作聲的雲鵲終於開口:“不是。”

她走到桌前坐下,面無表情拿起桌上的她的那杯茶。

上官淺驚呼:“那是……魎?!”

雲鵲失笑著依舊搖頭。

上官淺神情凝重皺起了眉,無鋒的刺客只分“魑魅魍魎”四個階級,風琉璃說這個人的身份比她高,可本人又說自己不是“魍”也不是“魎”。

上官淺實在弄不明白,還有什麼身份比她高。

“別猜了。”風琉璃適時出聲,“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事都能猜透的,你只需記住,她身份比你高,武功比你強就行。”

繞是上官淺再聰慧精明,也猜不到無鋒裡除了“魑魅魍魎”四個等級外,還有“備選魍”和“備選魎”這兩個等級。

只有魅階以上,才知道這事。

因著她等級不足以知曉這些,風琉璃也就沒有和她解釋,只是對她說雲鵲的等級比她高而已。

話鋒一轉,她問起了云為衫。

風琉璃:“云為衫已經出發去後山了嗎?”

此言一出,她身旁的雲鵲喝茶的手微微一頓。

誰也沒有注意。

雲鵲若無其事頃杯抿了一口,問:“云為衫又是誰?”

“另一個無鋒,不過,她是‘魑’階,被現在的宮門執刃選為新娘,入住了羽宮。”風琉璃神情淡漠地回答她,轉而看向上官淺。

上官淺搖頭:“羽宮的人嘴巴都很緊,只知道宮子羽去了後山。”

風琉璃點頭,“以云為衫的聰明,她現在應該跟去了後山。”

上官淺:“你很看好她?”

風琉璃淺笑著:“不是我看好她,是她真的有這個本事,而且……以宮子羽對云為衫的態度,就算云為衫真的悄悄跟去了宮門後山,他發現了也是會幫著云為衫留下的。”

上官淺:“這點倒是確實。”

剛來不知情況的雲鵲選擇沉默。

風琉璃:“對了,剛才來的路上,我問了那個引路的丫鬟宮遠徵是不是也在角宮,她和我說,宮遠徵和宮尚角一早便出去了,也不知是幹什麼去了,你知道他們去幹什麼了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他們的行蹤?”上官淺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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