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沉,夜色降臨。

歌舞昇平,觥籌交錯間,宴會已至一半。

時不言索性將自己的桌子並了過來,拉著李蓮花套近乎道,

老夫也算是你半個救命恩人,不如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李蓮花將剛上的蜜餞金絲點心掰了半個遞給謝初初,又怕她噎著,一隻手端著著涼茶候著。

謝初初實在是吃不下了,她搖了搖頭,說道,我飽了。

李蓮花這才將食物全都放下,用方帕擦了擦手。

時不言見李蓮花不理自己,笑容越來越僵,他又看了看謝初初。

不對,李蓮花身上這毒又奇又險,當年藥王谷舉上下之力也只能緩解,不能治癒。

有年輕的後輩也曾嘗試過以命換命,失敗了不說,毒不過入體一分,就落了頭疼的頑疾。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娃能置換過來?那脈象平穩有力,甚至察覺不出有碧茶之毒的存在。

放眼整個江湖,誰有這樣的實力?

時不言佝僂的身體忽的端直了起來,他狐疑的問道,我聽聞,天字第一牢跑了個密宗的聖女。傳聞她有一手慈悲掌神奇的很。據說能枯木逢春,起死回生。怕不是?

他指了指謝初初。

李蓮花平靜的看著他,緩緩回道,傳聞藥王谷跑了個逆徒,據說他最喜歡為病人下毒,以此為樂。怕不是?

你,時不言手指抖了兩下,卡的說不出來話來。他一時心急再次咳個不停。咳的他大口喘著氣,彷彿下一秒就要暈厥。不得不用雙手按住劇烈起伏的胸口。

李蓮花的眸子融了夜色,拍了拍他的背,一股真氣順著時不言的太陰經遊走,遏制了他的咳嗽。見人好轉,淡淡的問道,所以這島上,有什麼?

時不言緩過氣來,又掛了笑意,將自己的袖口挽起,解開纏著的紗布,將小臂平搭在桌子上。

小臂內側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燙了一個不規則的水泡,歪歪扭扭一路自向上。周邊的面板已經暗紅。

謝初初看一眼,好奇的問道,被蟲咬了?

誒,小丫頭懂一些,再細看。時不言提醒道。他將手臂湊近火苗。

火光透過面板,照的組織液透亮,液體中懸著一條黑線。受熱後,那條黑線緩慢移動起來。

咦。什麼蟲?謝初初又噁心,又想探究。對於醫學生來說,任何沒見過的病症都是寶貴的經驗,絕不能錯過。

時不言在她眼中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執著。再聯想到江湖上對她的傳言,密宗聖女用慈悲掌吸引了大批信徒後,突然將人一齊屠殺,甚至放火燒屍。

這是個真正的瘋子。

而這個瘋子,卻贏得了李相夷的心。

他心神不寧間, 手臂觸到了燭火,只是一下的功夫,黑色的線蟲破皮而出,鑽進土裡消失不見了。

時不言臉色一變。

隨著線蟲的離開,那凸起的水泡如同強酸般,蝕肉化骨,眼瞅著他這條手臂要廢。

李蓮花一手攔住謝初初,另一邊將時不言的穴道封住,運氣將毒液逼出。

時不言迅速掏出一個藥粉,用嘴咬開蓋子,將藥粉覆在傷口處,傷勢才被遏制。

謝初初看的心驚肉跳。這蟲在的時候,不過是面板有點暗紅,怎麼一跑威力這麼大?

還有,時不言疼的臉色煞白,一腦門虛汗,瘦弱的身板不停的哆嗦。就這還一臉惋惜的望著毒蟲離開方向,彷彿跑的是他的愛寵。

這人絕對是個瘋子。

麻煩了。

瘋子喃喃自語間拽住李蓮花的衣袖,

小子,這蟲逃了,怕是漳州陳氏的人都活不成了。

他壓低了聲音,接著說道,這漳州陳氏與我頗有緣源,每年那個蠱女都會派人去送藥,彼時還會隨機對僕人下蠱,為的就是讓陳氏親眼看到毒發之時的慘狀。

於是,老夫扮成僕人,再種蠱時老夫被刻意選中。

待蠱上身時,老夫才知道遇上了什麼人物。多年前,我曾赴約與苗疆蠱王鬥毒。去時,卻發現他深中蠱毒,待我為他驅除毒蟲後。

他竟全身潰爛,白日中化成一灘血水,只剩下森森白骨。我至今都難以忘記那幅畫面,我敢保證,藥王谷最強的化屍粉也達不到那麼快的效果。

所以這次,我才跟著陳氏一起赴約。據說來赴宴就會幫他們解蠱。

他們?李蓮花眼眸低垂,問道,你是說赴宴的人都被下了蠱?

不然呢,他們都是各地的大戶,世代從商,不在家裡收錢,好端端的跑這來幹嘛?時不言接著懇求道,看在老夫的面上,出手救救陳氏。

李蓮花嘆了口氣,又問道,你又如何確定你所說的蠱女就在島上?

那還用問,那早晚的詭異歌聲,簡直就是給蟲唱的催眠曲。

這就對了。李蓮花微微一笑,起身拉著謝初初,不緊不慢的向東側設定的賓客廁籌走去。

待繞過眾人,來到平臺的邊緣,又攬住謝初初的腰,將她抱起。柔聲說道,初初,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去真正的修羅島了。

真相越來越近,前路兇險,結局未知。

她雙手環住李蓮花的脖子,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貪戀這最後一絲寧靜下的溫柔。

風聲貫耳,急速下墜。

這是最後的戰場,非生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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