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將至,鳥兒歸巢。海風捲著森林中潮溼的泥土味,混合出獨具特色的香氣。

一曲長蕭,悠揚動聽,仿若在呼喚久別的故人。緊接著蘆笙起,柔和之中又帶著一絲期盼,道不盡的思念之情。

謝初初等人在夕陽的餘暉下,跟著桑瑜來到一處開闊平臺。

此處與那半壁高牆齊平,面對大海,背靠青山。建有長亭。主位設有紗帳,想來應是高氏姐妹的座位。

其餘持拜帖者,分坐於兩側,餘下各家隨從,就坐於廣場前的蒲團上。

身著墨綠色長袍的男子雙手合掌,掛著淡淡的笑意點頭迎接每位客人。

庭內的青木案上,已經擺著素籤、冰雪冷元子、生淹水木瓜,越梅。配著圓銀壺瓶,百花酒盞一對。

庭下的竹桌上則是擺著綠豆,甘草冰雪涼水,時令水果,白瓷酒壺一套。

謝初初被宴會上各種擺設餐點吸引,任由李蓮花拉著她落坐在了最後面的角落裡。

兩人剛剛剛落坐,眾樂齊舉,笙簫合鳴,舞姬衣裙翩飛登場。

侍者端著托盤,從兩邊穿插而來。

腐雞皮、麻飲細粉,豬皮肉、野鴨肉、水飯、簇飣下飯。

行雲流水般的一個接一個佈滿了這方竹桌。

她等著那個墨綠色的男子說上兩句冠冕堂皇的客套話,大家就開始動筷子乾飯。

等了半天,才看見亭裡坐著的人早已起杯動筷,這倒是與傳統宴會不同,主人居然都不祝酒,就這麼直接上菜開吃了。

鑑於被毒過,謝初初也不敢貿然下口,李蓮花不動,她也不動,百無聊賴的撐著腦袋觀察著四周。

說來這武林中人也是奇怪,一家一身裝扮。在座的各位隨從,衣著各異,神態各異,有的愜意自得,有的拘謹小心。

而她前面不遠處這幾位黑衣彩繡的男男女女,吃飯時一隻手也按著刀。彷彿下一秒就要血洗全場。這氣場嚇得一旁的人偷偷的將桌子挪遠了些。

李蓮花怡然自得飲了一口甘草冰雪涼水,皺眉嘆道,好喝是好喝,就是缺點什麼。妹妹,你嚐嚐。

說著,他用湯匙舀起一勺餵給謝初初。

甘草特有的甜味帶著冰沙的清爽滑過喉嚨,瞬間消了幾分暑氣。

謝初初理解李蓮花說的那種感覺,糖水好喝但單調,就像鮮芋仙沒有紅豆芋圓冰淇淋。

她看了眼桌上現有的材料,利索的往裡面倒了加了些綠豆,木瓜,說道,你再試試。

綠豆沙加木瓜?李蓮花半信半疑的嚐了一口,口感雖怪,但勝在新奇,木瓜與綠豆的味道在舌尖交戰,咬下去又軟又沙。

還行吧?要是換成紅豆,芋圓,芒果,或是單純用芒果刨冰。

謝初初說不下去了,她小聲嚥了咽口水。以前總有人說穿越古代好,可她現在唯一能感受的好就是旁邊坐著李蓮花。

一定很好吃,李蓮花接著說道,他又將湯匙遞到了謝初初唇邊,說,暑時最怕貪涼,只許吃兩口。

謝初初這才體會到為何書裡頭的女人各個都愛李蓮花,這種內外兼修的溫柔體貼類帥哥,誰見誰不迷糊。

綠豆解暑,甘草潤嗓,我看你這哥哥當的,看上去無微不至,實則嚴厲的很哪。

謝初初側目看去,鄰桌的中年男子正笑吟吟的看著二人。他約摸四十來歲,頭髮已經花白,身體微僂著,面色卻十分紅潤,一雙眼睛更是炯炯有神。

只聽他輕咳兩聲,接著說道,你家妹子臉色不好,不如讓我診上一脈。也算是咱們的緣分。

李蓮花輕笑一聲,回道,閣下一個咳疾尚且無法自治,何以能治他人?

中年男子被他說中短板,眼神暗淡片刻,又低聲說道,即是知道老夫的情況,就讓我號個脈吧,求你了還不行。

李蓮花搖了搖頭,空口求人,不行。

一旁的謝初初何時見過李蓮花這樣,她瞬間懂了,這倆是舊識。

中年男子聽他要報酬,眉頭一皺,哼了一聲,背對李蓮花而坐。

李蓮花笑而不語,端起小碟,將各個菜品都添了一些,遞到謝初初嘴邊,說道,先都嚐嚐,看喜歡哪個?

謝初初舉起手要接,他卻沒有絲毫要鬆手的樣子,索性任由他喂,一塊豬皮肉在眼前晃了晃還未入口。

那中年男子又轉過身來,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說道,這點謝禮可夠?

李蓮花專心於投餵謝初初,並不理會他。

中年男子似乎有點急了,又摸索出一個小瓶子。

等到謝初初吃把今日的菜品全都嚐了一遍,那桌上已經放了五六個盒子,碟子都無處落下。

李蓮花這才點了點頭,輕輕握著謝初初的手腕懸在半空,又用絲帕隔上肌膚,說道,診脈可以,三下。

男子滿眼嫌棄,

你真行,我今天算是開眼了,知道什麼叫千年孔雀開屏,萬年鐵樹開花。

李蓮花也是不惱,溫和的說道,三……二……

他的手指終於在最後一秒搭了上來。

只在腕上一點,臉色大變,下意識的就要叩住手腕。整個人看向謝初初的眼神突然閃著狂熱。

李蓮花毫不留情的拍了他一掌。

咳,咳咳咳……男人劇烈的咳嗽起來。

謝初初搞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疑惑的看著李蓮花。

李蓮花將她的手放回原位,低頭耳語道,這是時不言。

食不言寢不語??謝初初一句諺語脫口而出。

哈哈,李蓮花成功被她逗笑,解釋道,此時非彼食。乃是時日不多的時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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