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雙凌厲的黑眸,帶著七分探究,驚詫又期盼的望向謝初初,可惜李蓮花將人遮的嚴嚴實實
她自小跟隨父親走南闖北,血雨腥風中摸爬滾打到了今日的寧州郡主,早已喜怒不形於色。
然而眼前這對兄妹,卻讓她一再失神。
哥哥姿態萬千,氣質自華,君子溫潤如玉,不過如此。
妹妹的眉眼,與父親寢室掛著的那幅畫一模一樣,抬眸如一池春水乍破,泛起的漣漪仿若夏風輕撫,若是少些病氣,戴上冠冕,更身華服,便如同畫中人逃出來了般。
她想要向前看個清楚,身體卻如同陷入了泥潭,想她三歲習武,十六歲隨父征戰,一把長槍更是能縱橫沙場。此時卻是動彈不得。
那是一種無形的壓迫。迫的她心恐懼,彷彿處在地獄的邊緣,踏進一步便萬劫不復。
怪不得父親特意叮囑她,中原各州高手雲集,天外有天,莫要節外生枝。
隨著餘下眾人的聲音越來越近。
李蓮花率先抱拳行禮道,高姑娘,請。
高蘭微微點頭,看見身旁的高寧低垂著腦袋,一副怕捱罵的可憐樣子,終是心軟,牽起她的手,向南離去。
李蓮花轉身看著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的謝初初,嘆了口氣,微微躬身將她扶起。
謝初初為自己找了個出門的理由,說道,高蘭要找你們,我才跟她一起的。
哦,她要找誰?李蓮花問道。
要找好看,男的。
謝初初只覺他步伐越來越快,平地起風,再看腳下視野已經模糊。迷迷糊糊間就進了房間。
李蓮花與謝初初相對坐下,三指搭著她的左手手腕,探查脈象。
脈象雖然平穩,真氣卻依舊沒有恢復。
他眉頭微皺,生出一絲猶豫不決。
登島時,他看的清楚,港口風洞的石壁上雕刻了數座神像。而其中一座胸口處,透出一絲暖色。
想來應該藏有密道。
若是沒有今日的變動,他倒是可以一個人前去探查。只是高蘭看謝初初的眼神如此震驚,讓他生出一絲擔憂。
謝初初見他半天不說話,小聲問道。
李蓮花,寧州是哪裡?
哦,在南邊。你所在的密宗就是他們的管轄範圍。李蓮花答道。
那你說她們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謝初初期待的看向李蓮花,如果他說是,就找機會問問高寧。
李蓮花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緩緩說道,江湖曾有傳聞密宗是寧州宣氏所立,而多年前高氏奪了宣氏的天下,直到高蘭這一代才將宣氏屠殺殆盡。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屠殺殆盡,四個字無疑是在勸誡謝初初,高氏絕非善類。
謝初初想起高蘭看見她時,彷彿被雷劈了一樣呆在原地,她挪了挪屁股,湊近李蓮花,問道,
她看我眼神不對,那我會不會是宣氏的公主之類的?
我們會不會是血仇??
她這副樣子十分可愛,李蓮花忍不住笑道
若是呢,你會報仇嗎?
那你呢?我要報仇的話,你幫我嗎?謝初初突發奇想,反問道。
李蓮花沉吟片刻,眼底漫出一絲寒意,
無論是寧州易主,還是手刃仇人,我都會幫你。
他雖是掛著笑,那一字一句卻透著肅殺之氣,絲毫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一時之間,空氣凝住,時空轉換,兩人彷彿置身於權利的風暴中心,回頭皆是斷壁殘垣,沙場亡魂。
李蓮花平視著謝初初的眼睛,柔聲問道,所以,謝女俠,要報仇嗎?
謝初初搖頭,突然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小聲道,我只想要你。
這句話帶著軟綿綿的香氣沁入心肺。暗湧的情愫,將空氣變得稀薄。
是嗎?李蓮花帶著笑意,對謝初初耳語道,我也是,只想要你。
他似是故意般,稍稍停頓,鼻息卻一直輕擾她的耳畔,直到謝初初臉上的緋紅漫開,又補充道,
平安。
好傢伙,這也太會了,耳邊氣息的酥癢,讓謝初初燥熱難安,這要是按現偶劇,不發生點什麼都對不起觀眾。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敗下陣來,她不禁疑問道,你以前也這樣對女子說話?
從未。
初初……沈清遠剛進門就後悔了,這就是傳聞中的耳鬢廝磨??
啊,沈清遠的目光慌亂中四處亂看,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啊,李大哥也在啊。
我看門沒關,我就,那個,我先出去,你們說你們說。
她話說的磕磕絆絆,閃電般的退了出去,順手將門緊緊帶上。
謝初初躍起身來就要追,卻被李蓮花攔住。他拽著謝初初的胳膊,說道,
初初,這島上的形式複雜,明晚逍遙池開的第一宴,名為普天同慶。屆時登島的所有人都會齊聚一堂。
留給你恢復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