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府尹車駕的帶領下,王應墨一行人來到州牧府,此時,州牧府府門大開。

河西州州牧,柏修己。

他個凡人,不曾踏入修行,早年曾為邊軍一位軍需官下屬,他能憑藉一介凡人身份爬到如此位高權重的職位,可見其能力。

不管是南楚還是北齊,凡人為官者不在少數,事實上,南楚給凡人入仕的機會向來不比修行者少,那個建在京城的翰林院不就是凡人進修的最好選擇麼。

但是像柏修己這般能夠一步一個腳印從一個邊軍小卒坐到如今的實權州牧,實在是少中又少,說是鳳毛麟角也不為過。

柏修己如今七十有餘,身子還算健朗,雖說他乃一介凡人,但做到如此位置,有些天材地寶延年益壽在正常不過,這位州牧大人做了得有快十年的河西州州牧,在他的治下,河西州糧廣人多,蒸蒸日上,邊境軍糧更是從未在他這裡出過紕漏,連皇帝陛下都多次稱讚他是大楚糧財神,是邊軍最重要的後盾。

老人今天是是推掉了所有政務攜妻兒老小在此等候。

李正陽雖說身份特殊,但他柏修己也是一方封疆大吏,沒必要親自來此等候,那麼只能是因為車廂裡那位了。

馬府尹來到柏修己身邊低聲道:“大人,人帶到了。”

柏修己走到第二輛馬車旁拱手道:“李院長。”

李正陽下車回禮:“柏大人。”對於這位河西州牧李正陽還是比較尊重的。

河西州在大楚的戰略地位不可謂不高,這位老人這多年在河西州嘔心瀝血,充分保障了大楚的糧源,值得他這一份尊重。

隨後柏修己衝著馬車竟然是直接跪下,其妻子、兒子、兒媳還有看起來只有八九歲的孫兒孫女也是一同跪下。

“草民柏修己恭迎老天師。”王應墨這才注意到,老人家與馬府尹不同,他並沒有穿官袍,而是自稱草民。

但聽了些這位大人的名聲再聯絡眼前的光景,王應墨知道這其中想必又是一段不太好的故事。

李正陽不知什麼時候來到王應墨身邊:“這位柏大人,也是苦命的,早年在邊軍服役時,全家被散修殺害。”說到此處他看了看王應墨繼續說到:“跟那個張家村相似,但那次沒有這麼多陰謀詭計,就是魔修單純的煉人生魂。”

“當年是先生出手打殺了那魔修,隨手為止罷了。可與修行界有關的事情就是那麼殘酷,一個能隨意屠村的修士在我們這些人手裡,彈指可滅,對於凡人來說就是難以逾越的大山。彼時的柏大人身份卑微,那有什麼復仇的機會?只不過後來不知道他哪來的訊息得知是先生殺了那些魔修,故而一直以來非要求見先生,當面致謝,三年一度的京考更是回回把除了述職之外的大部分時間浪費在問道院,只求當面道謝,不過先生不願再理會這些事罷了。”

王應墨聽在耳裡,忍不住問道:“這樣的事很多麼?朝廷不管?”

李正陽被梁眾山教訓了一番後似乎對王應墨很感興趣,有事沒事就跟他閒聊。

“倒是不多,但也不少,至於朝廷管不管,當然是管的,而且力度極大,巡境司上下更是對追殺此類魔修幾乎傾盡全力,但修士,畢竟難受約束,這時間散修太多,那裡全顧得過來,更遑論有些地方還有妖獸作亂,如今我大楚強盛至此,尚且這般,莫兄弟不妨想一想,若是朝廷羸弱,國家頹廢,更甚至國之不存,對於這些平民百姓又會事怎樣一番光景?”

王應墨無言以對。

車廂裡的梁天師嘆了口氣走了出來。

“我有我的職責,你有任務,這些年河西州風調雨順,你勞苦功高做得很好,我卻枉為天師,讓你這樣功臣全家遭難,能做的也是有給你復仇。”

一個老人站著,一個老人和他的家人跪著。

老天師卻只是道:“我有何面受你如此大禮,快起來吧。”

說完此話不尤柏修己說話,一股無形力量將他們一家托起。

此時的柏修己老淚縱橫:“天師高義,卻那隻對我這般復仇無望的凡人來說,是您給了我唯一的希望。”

老天師只道:“我當年不見你只自覺無恩於你,今日亦是如此,我食國祿,皆來於民,一身修為,不保境安民又作何用?”

他緩緩抬頭望著遠方,此刻幾近黃昏,楚河之上,大日孤懸,河面上船隻往來。

老人輕聲開口:“天下害於修士者,皆我輩之過。”

李正陽同樣看著遠方落日,聽得梁眾山此言,氣勢渾然一變,腰間戒尺劍錚錚作鳴,幾欲出鞘。

凌冽劍意升騰而起,竟然是難以壓制。

道脈圓滿多年的修為,在此刻鬆動,換做以往,李正陽或許會狂喜,但這可以他並沒有什麼欣喜的情緒,他只是重複了那一句話。

“天下害於修士者,皆我輩之過。”

此言從他口中一出。

“錚!!”

戒尺劍瞬間出鞘,自行落入他手中。

於是他將長劍倒持,衝著梁眾山行了一禮。

“先生正陽先去,此回問道院,自卸去副院長一職,潛心修行修心,不入靈胎誓不出關!”

梁眾山點了點頭。

李正陽單手持劍,大步而去。

王應墨知道這是李正陽的契機所在。

柏修己遣散家人,只留兒子侍候身旁,將王應墨一行人迎入府中,簡單的晚宴能看出柏修己不是個多麼奢侈的人,甚至於晚宴剛結束,安排好一行人住處,那個老人便向梁眾山招呼一聲離開了,理由竟然是還有政務要處理。

王應墨看著這個兢兢業業的老人不免想起了張衝,兩人經歷相似,卻不知道張衝將來又會如何。

既定的乘船的是在明日上午,這些馬府尹自然都會安排妥當。

對於李正陽的離去,王應墨是有些失望的,這一路行來,能看得出李正陽極為健談,其實也不奇怪。

按照李正陽所言,問道院上到院長副院長,下至教習講師,除卻年節假日或者要務再身之時,都有安排給學生上課。

所以與他交談起來也是極為舒心,畢竟為人師表者,多以學生為重,不會故作高深賣弄文才,李副院長說起楚國情況更像是答疑解惑,當然也是挑些能說的來說。

梁老天師則不同,路上王應墨也曾主動尋他請教一番, 但明顯能看得出來,老天師談興不佳,王應墨自然也不是不是識趣的人,只好不再打擾。

其實透過對那些往事的一些瞭解王應墨也能理解老天師的苦楚,二十年前的大楚滅截月山是大勢所趨,國事所須,可對老天師來說畢竟違心之舉,但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便可知道,老天師與那個截月山山主想來交情不淺,對蕭紅袖這個當年的截月山天之驕子恐怕也頗為熟悉,原本當年一戰便是他的心結所在,如今再見古人,衝擊之大可以想象。

也難怪路上老天師幾乎一直待在馬車裡不願出來,想必也是不願再看到念紀那個小丫頭,想起當年往事吧。

想到這,王應墨不免有些後悔,念紀念紀當然是念他師傅月紀嘍,可這不是在老天師心窩子裡捅刀麼。

難不成這一路他老人家愛答不理的就是因為這個?

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吧?

王應墨坐在自己房間暗子琢磨。

州牧府待客的住處自然是沒話說,原本按照規矩都會有下人侍候在外,但對於大多數修行者而言,都不喜歡如此,所以只有莫念紀這個丫頭的房間裡留了一個丫鬟伺候著。

王應墨先前去看過了,馬車終究坐久了也不舒服,小丫頭睡的很沉,睡姿也不是抬安穩,王應墨去事丫鬟在給她掖被子。

伺候的丫鬟想來是得了指示,看樣子是打算一夜不睡照看這個小姑娘。

對於修行者而言修行向來事最好的休息,五脈一開,接應天地靈氣洗刷肉身自然便能去除疲勞,煥發新生,相比之下睡覺則是對修士而言是一種浪費。

王應墨深知此去京城,以他道脈後期的修為,並不是多保險。

區區一個張家村都能將他扯進截月山復興的漩渦之中,更何況京城那樣的臥虎藏龍之地?如今唯有抓緊一切時間強大修為,壯大自身,才會有自保之力。

否則再莫名其妙的捲到什麼渾水裡,怎麼淹死的都不知道。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他不得不想的問題,萬一莫念紀的身份曝光,何以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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