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歲的蕭紅袖自然是個美人胚子,五官精緻,像個好看的瓷娃娃。

嗯,加上那迷茫的眼神就更像了。

王應墨在心裡胡亂想著,他與梁眾山談話後不久便察覺到蕭紅袖的甦醒,他第一時間將孩子帶到了自己的屋子,當然是在不讓巡境司眾人知道的情況下,而後是李正陽代替梁天師出面,宣佈鬼嬰伏誅的訊息,這一點,連白玉也被矇騙了。

小姑娘現在穿的是王應墨買回的一件白裙,還在小姑娘雖然記憶全無,但穿衣吃飯這種小事,還不至於讓王應墨來操心,否則還真就犯了難,再找一個女子照顧她,無疑是增加暴露的風險,難不成去求那個心高氣傲的畢方大人?王應墨只是想想便覺得有被冒犯到,堂堂問道院護院聖獸給你打雜來了?

只是王應墨現在又有些無奈,因為小姑娘手裡緊緊的拽著一截紅袖,那是她不知什麼時候從原來的那件衣裳上扯下來的。

此時她眼裡有了第二種情緒,那是渴望。

王應墨自然知道她渴望什麼,他有點難過,他不是很瞭解蕭紅袖的故事,但也看出了這份喜歡好像是可在骨子裡的,以至於那個截月山的蕭紅袖已經逝去了,這個在月山上新生的小紅袖卻還在保持著這樣的喜歡,然後他又有些歡喜,至少她還留下了點什麼,不是麼?

所以王應墨在她渴望的眼神中離開的屋子。

他找到了徐樞讓他去附近人家買些針線,最後在徐樞有些怪異的眼神中返回屋子。

蕭紅袖乖巧的把右手袖子挽起,王應墨以極為拙劣的手法勉強將那截紅色袖子縫到她的衣袖裡邊。

小姑娘把袖子放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衝著他靦腆地笑了笑。

“你是誰?”小姑娘第一次開口說話。

王應墨認真的看著她:“我是你的師傅。”

小姑娘狐疑道:“那我為什麼不記得你?”然後她又滿臉委屈道:“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生病了,忘記了很多東西,我以後會慢慢告訴你的。”王應墨摸了摸她的腦袋。

“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她露出一絲羞赧繼續說道:“我有沒有吃飯呀,我好餓。”

王應墨一時語噎而後道:“你等一會。”

徐樞備好了吃食,獨自送進房中,三人圍著桌子便開始對付飯菜,看得出來小丫頭是真的很餓,吃的滿嘴流油,王應墨與徐樞慢慢夾著菜,注意力卻都在小丫頭那裡。

直到最後一個雞腿下肚,小丫頭打了個嗝衝著王應墨道:“你真的是我師傅?”

“當然。”

“那我叫什麼名字你總知道吧?”

王應墨拿出了早早準備好的說辭:“你叫念紀,是我撿回來的,所以你跟我姓,叫莫念紀。”

蕭紅袖這個名字畢竟有跡可循,王應墨要帶著她去楚國皇都,即便有梁眾山的庇護,終究不妥,所以不用那個名字更為保險,而且嚴格來說她如今也不是那個當初的蕭紅袖了,換個名字,也是新生的開始。

莫念紀癟了癟嘴,似乎對這個名字不太滿意。

“那我跟著你學什麼呀?”這是他的下一個問題。

王應墨又被他問的一愣,原本她以為這丫頭會問問自己她的身世,為什麼被拋棄啊之類的,沒想到她思路如此清奇,於是他只好說:“修行。”

莫念紀歪了歪腦袋:“哦,就是我腦子裡裝的那些東西啊?”

她果然保留了截月山傳承。

王應墨知道,截月山傳承她是不能再修了,那會帶來殺生之禍。

“你腦子裡那些東西,不準學,不準用。”王應墨嚴肅的看著她。

“為什麼?這不是你教的麼?”

“我教的都被你生病忘掉了,那些是不好的東西,總之你不能學。”王應墨再次強調。

“哦。”這是他的回答。

徐樞在一旁聽得一整無語。

果然是兩個孩子。

他心裡嘀咕道。

月山一役,單從參與者便知事情必然不簡單。

若只是一個截月山餘孽趙元啟興風作浪,大楚朝廷不會緊張至此,連梁眾山這等身份的人都來了,足見那個站在楚國巔峰的男人對此事的重視。

而崇山教二長老與聖女的出現,也意味著一個很不容忽視的問題,趙元啟這些被朝廷視作眼中釘,但終究上不了檯面的小角色,成了北齊在南方運作的目標了。

而趙元啟之所以有底氣想重建截月山,最重要的便是崇山教的支援。

青陽城方面雖然發現兩名噬魂宗弟子殺人聚魂佈陣一事,並迅速開始在派出人手調查的同時迅速想上彙報,但對此事的定性並非如此重要,魔道修士流竄殺人的事情無論實在次方天地還是在五州天下都並不少見,兩個作惡的魔修有青陽城巡境司人馬追查即可,但巡境司向來規矩森嚴,凡涉及修行者事宜皆需上報備案,這一來就給河西州提督府提前點了個醒,但歸根結底,是王應墨這個意外的出現,讓劉豐先行暴露,如此一來巡境司才能反應如此之快,緊急調派各城人馬匯聚月山,也是月山這個事件中心,將此事一竿子直接捅到了建武帝的御書房。

作為建武帝登基首戰,截月山誅魔一戰乃是建武帝不可磨滅的豐功偉績,故而如今這惡鬼朝廷對月山十分敏感。

再加上齊國近期在邊疆頻繁挑起事端,似乎在有意無意的糾纏楚國高層力量。

大楚中興至此,朝中不會缺少能人,能夠看清其中關節的更是大有人在,可若是沒有王應墨,打出的反應就會慢上這麼一天兩天,到時恐怕就是大局已定,這顆會讓大楚生瘡發膿的釘子就已經釘下了。

即使因為王應墨這個意外,是的趙元啟的謀劃敗露,但他也不曾有半分著急,齊國大軍蓄勢待發,牽扯了楚國太多的精力,即便能有高手趕到,也不會太多,太強。

凝聚月魄仙胎的趙元啟有信心拖到鬼嬰吞噬九鬼,吞噬月湖鎮居民,最終一錘定音,讓截月山的重建成為不爭的事實。

可他如何也想不到,王應墨能敗鬼嬰,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心心念唸的師姐,連死了都還在阻止他行兇復仇。

月山外不遠,有一座無名小山,小山上植被並不茂密,山頂上只有一顆孤零零的歪脖子樹,它遠離了山下的樹木,看起來十分孤獨,可這份孤獨也給他帶來了好處,它可以肆意的隨意的生長,所以它長成了這歪歪扭扭的樣子,畢竟它不用跟其他樹木爭奪陽光。

歪脖子樹下盤膝坐著一個英俊的男子,跟歪脖子樹恰恰相反,他一看就是人中龍鳳,一襲白衣一塵不染,只有空蕩蕩的左邊袖子昭示著他的身份。

趙元啟。

他果然沒走,能在畢方的追殺下故意斷去一臂留作殺招,去對付王應墨,足見這傢伙心是真的黑,但也可以看出她的可怕,能騙過畢方的眼睛將殺招藏在斷臂中或許能說明他的心狠手辣,但他能篤定畢方會因為驕傲而帶他的斷臂回去,這才是他做可怕的地方吧。

因為這說明他很瞭解自己的敵人,非常瞭解。

此刻他坐在樹下,並沒有療傷,也沒有修行,只是冷冷的看著遠處的月山,那是改變他一生的地方,於是被他視作家的地方。

許久之後他才轉頭有看向月湖鎮方向,他知道,那個害他功虧一簣的罪魁禍首就在那裡。

趙元啟其實很清楚,他留下的殺招多半不會奏效,畢方固然好騙,可那個該死一千次一萬次的梁眾山卻不會看不透,可他還是那麼做了,這對他來說是個錯誤的選擇。

當一個人踏上覆仇的路,那麼你就應當絕對理智,並且足夠聰明,那最後留的一手無疑是趙元啟失去理智的證明,他對王應墨的的恨意和殺意短暫的壓倒了他的理智。

這讓王應墨的警惕心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可他如何能不恨?若不是此人,他現在還在截月山,而那片地界也將不在屬於楚國,這是他復仇的第一步,明明勝利在望,卻全毀在了那個毛頭小子手裡。

他如今還留在這裡,內心蘊含著強烈的殺意,說明他的理智到現在還處於下風之中。

梁眾山那個老不死向來老謀深算,姓莫的小子年紀輕輕卻也是個難纏的傢伙,所以他留在此地多半不會有收穫,但他還是願意留在這裡等等看。

有個人要來,如果可以說服她的話。說不定那個跌了境的老不死也可以嘗試殺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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