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家小院,黑衣少年立在一灘乾枯的血跡旁平靜的看著,那血跡其實很少,甚至於不仔細看都有些難以發現,王應墨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這意味著那個孩子幾乎是在死亡的瞬間就被吸乾了鮮血。

他見過孩子的屍身,事實上此刻月湖鎮死亡的民眾和巡境司戰死眾人都還停留在那片勉強能稱之為廣場的空地上。

巡境司戰死之人在做一些特殊處理,以便將屍首帶回各城,還於家屬,但其實也沒有這個必要了,畢竟每一具屍體都被鬼嬰吸成乾屍了。

那裡停放的屍體很多,但王應墨對這具屍體印象尤為深刻。

屍體那麼小,卻被貫穿了整個胸膛,皺皺巴巴的臉上竟然還能看出一抹笑意?

當他來到此地時,聯絡巡境司負責人的口述,很容易就能將這個現場與女孩聯絡起來。

這裡是事發地,那麼情況也就不難猜了,一個幼小無知的孩子對她那樣天仙般美貌的女子會有什麼防備心呢?

不過至少從女孩到死都還在蘊含的笑容可以看出,她走的並不痛苦,這能算一種慰籍麼?

他沉默著走進付家鋪子,鋪子後門地上少許滴落的血跡,而鋪子內是三灘更多一些的枯血,被掀翻的椅子,做了一半的紅衣想必是付家那個大女兒的婚服,少了只袖子。

王應墨從付家一路走到驛館,路上有血跡濺在桌上,有塗在牆上,還有被燒燬的房屋,一片斷壁殘垣。

最終他再次來到那片陳放屍體的空地上,張衝也在此處幫忙,王應墨並不意外,只是他看著這個已經孤家寡人的男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來往的巡境司眾人都向他投來帶著敬意的目光,卻沒有誰敢主動打擾他。

他如今的實力即便放眼楚國也是頂尖,修行者向來崇尚強者,但對於這些巡境司倖存的為數不多的人來說,更多的還是對救命恩人的感激吧。

此刻山外傳來一聲尖銳的啼鳴,那聲音極具穿透性又不含破壞力,能讓每一個人都聽見卻又不會對任何人產生什麼影響,似乎只是為了宣告自己的到來。

王應墨聽著這有些類似於“畢方”二字的啼鳴,自然知道,這多半是那位問道院的護院聖獸畢方大人回來了。

果然是鳳族的作風,性子驕傲至極點。

王應墨暗道。

畢方大名,王應墨自然不會不知,即便南陽州霸主之一的鳳族種畢方也同樣威名赫赫。

只是王應墨愈發對這片修行境界低到令人髮指的地步的天地好奇了。

蕭紅袖是實打實的月魄仙胎,趙元啟雖然是盜取他世界的胎果,但能由此成就也是萬中無一,如今連在五州天下的都頗有名聲的畢方也出現,再加上那個想比年齡不大修為不低的北齊聖教聖女,成就遠在聖女之上的同代聖子,當今教宗,還有那個手段了得大楚皇帝,這些還只是王應墨對此界瞭解之一隅,一時間實在有些吃不準此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怎有如此多的猛人。

畢方自然知道梁眾山所在,徑直飛向驛館所在。

月湖鎮這種小地方雖然勉強能算個商業重鎮,但實際也是偏居一隅,何況歷史短暫,這裡的百姓哪裡見過畢方這般聖獸。

畢方身形龐大卻不臃腫,相反極為修長美麗,渾身青羽毛,上覆紅色斑紋,青紅二色交相輝映,白玉石般的鳥喙閃爍著動人心魄的光澤,紅寶石般的眼眸裡透露著冷慕與高傲,當真如同上天神鳥降於世間。

一時間百姓見者皆跪,有人祈福有人祈求財,也有家人死在此役中的受害者熱淚盈眶高呼神鳥救世。

畢方好似對著一些頗為得意,又在驛館上空盤旋幾圈才落入院中。

廣場上的王應墨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望著那些跪倒在地的百姓,他搖了搖頭。

百姓或許愚昧無知,但王應墨知道這並不是他們的錯。

而他能清晰感受到的是畢方那恐怖的實力,那嘴角若有若無的白焰讓王應墨都心悸不已。

同時他還看到一隻漆黑如墨的斷手,抓在畢方爪中。

看到那隻斷手,他便明白了,那趙元啟必然是逃走了,雖然在他意料之中,可還是讓他對趙元啟再度多了幾分戒備。

這樣的人,實在可怕。

他並沒有再此跟張衝說什麼,而是向驛館而去,雖然能確定趙元啟逃走了,但王應墨還是比較好奇畢方將他傷到了那一步。

驛館內,畢方龐大的身軀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青衣紅紋的女子,姿容極美,滿頭青絲在腦後綰起一個高高的馬尾,顯得性子颯爽,再加上一雙鳳眸,平添幾分霸氣。

除卻剛剛歸來的畢方,驛館小院內此時只有梁眾山,白玉和李正陽三人,對於趙元啟的去向,白玉作為原本的月山一役負責人,此時也是巡境司在此地的最高職務者,自然有知情權,梁眾山李正陽自不必多說。

畢方此類神獸,自幼便有化形之能,只是大多都喜以真身示人,此刻若不是者小院狹小的緊,華陽估計也不願化作人形。

她講那隻斷臂扔到地上臉色有些難看的冷冷道:“跑了。”

說完便不再言語,好像在生悶氣。

白玉自然是瞭解這位的脾氣的,不過他在也不得不開口道:“敢問畢方大人他逃往那個方向?傷重至何種程度?”

“不知道!”華陽狠狠瞪了他一眼,“至於傷重到何種地步?不看不到麼,這不是被我砍了一隻手?”

白玉縮了縮脖子,修為不夠實在沒有底氣,不過好在這下他也知道個底了。

逃往何處不知道,傷嘛,就一隻斷臂,對靈胎境的修士來說不是什麼難事,那就是幾乎沒啥事嘍?

於是他也不打算觸黴頭,訕訕道:“老天師、畢方大人、李院長,下官告退。”

說完便大步離開。

王應墨其實很早就來到院外了,想必院內的兩大高手早已知曉,但既然人家不曾相請,那他也不便入內,只好在此等候。

見白玉出來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白玉臉色並不好看搖了搖頭道:“跑了,甚至沒付出太大的代價,此人,必成我大楚心腹大患!”

王應墨點了點頭正要轉身離開。

“莫小友,進來說話。”院內傳來老人的聲音。

王應墨與白玉對視一眼,一人離去,一人則向院中走去。

此時梁眾山二人想必是把月山內的情況也與畢方說了。

所以華陽的目光此刻僅僅盯著王應墨。

王應墨被她看的有些發毛,只得開口:“莫印見過畢方大人。”

華陽卻是開門見山:“那火符可還有?”

王應墨愣了楞才苦著臉回道:“一張也沒有了。”

事到如今想起這麼多符紙,才來幾天就全部消耗殆盡,王應墨雖然不後悔,但也相當心疼。

也不知華陽信還是不信,不過她卻沒有追問。

李正陽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修為已經直追他而去的晚輩。

梁眾山卻對畢方道:“華陽你先去吧,我們聊這些你也不感興趣。”

畢方雖然驕傲的很,但對這位老人也是十分尊敬的,何況他憋在這種小地方也不舒服,於是乾脆化作本體,捲起一陣狂風扶搖而去。

梁眾山這才對王應墨道:“這丫頭性子急得很,有些話不好當著他的面說,莫小友,有個訊息要告訴你,如今你恐怕是不去皇都也得去了。”

王應墨有些奇怪,此話從何說去,再說了我不是答應了麼。

梁眾山一直點向那斷臂,斷臂內一股黑氣蓬勃而起,直奔王應墨而去,王應墨正要抵擋,卻又被梁眾山一拳打散。

王應墨瞬間面如冰霜,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狗日的趙元啟是故意留下這隻斷臂讓畢方帶回的,為的就是偷襲他!

梁眾山微微嘆息道:“次子當真了得,能在華陽手上全身而退,還敢留下如此手段要來殺你,實在有些難以想象這是個剛邁入靈胎境的晚輩。”

他看著王應墨正色道:“如今,你可知他對你殺意之重?”

王應墨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恐怕他還未曾走遠,說不得就在月山附近等你出去,自投羅網,莫小友,再碰上他你有幾分把握逃走?”

王應墨乾脆的搖了搖頭,一分都沒有。

旋即他苦笑道:“多謝前輩,那就叨擾問道院了。”

梁眾山小呵呵道:“不叨擾,不叨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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