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外,高鳳躬身退出輕輕帶上門。

御書房很寬敞,因為除卻朝會之外,建武帝通常都在此與一眾大臣議事,有時人會比較多。

不過此時得御書房裡就比較冷清。

建武帝閉目養神,梁眾山在一旁仍在仔細檢視一系列諜報,陽樸、殷若峰垂手立在一旁。

此外還有個蓬頭垢面看不清年齡得男人,百無聊賴得東看看西看看。

段松青,墨家棄徒,原因便是此人熱衷於用活物實驗,犯了墨家大忌,當年要不是楚國庇護,早被墨家誅殺了。

殷若峰、陽樸兩人此刻都在看著他。

殷若峰對鬼侍十分好奇,當初段松青被逐出京城之時他恰好不在,對於這個建武帝私底下曾屢屢提及甚至多次稱讚其為鬼才的男人很是好奇。

陽樸確實見過他的,問道院向來講究求道問道,走的自然是與這般邪術截然相反的大道,故而天然便會反感段松青,事實上陽樸對鬼侍的態度與大多數朝臣一般無二,都認為此物有傷天和,不是明智之舉,所以他此刻平靜的目光下便蘊含不加掩飾的厭惡。

段松青好似對兩人的目光渾然不覺,對於他這樣的人而言,世人的看法實在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對於自己的命運,他的理解也很簡單粗暴。

要麼繼續研究下去,要麼被人殺死。

梁眾山陸陸續續看完一些諜報,之後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開始將月山破甲兩戰細細稟報。

對於月山和破甲船上發生的一切,當然早早便被呈送到御前,牽扯那麼多靈胎境修士的大戰,即便是建武帝也不可能不重視。

隨著梁眾山對各種細枝末節的補充,建武帝對一個名字也愈來愈好奇。

莫印。

陽樸與殷若峰對視一眼。

巡境司有巡境司的渠道,問道院自然也有問道元的門路。

此刻御書房內大楚最具權的的幾個人的注意力都停在了一個叫莫印的散修身上。

實在是此人在月山、破甲前後兩次的表現太過驚人。

“道脈境戰靈胎境只是重傷?”殷若峰顯然更加關注此人的修為戰力,大弟子白玉給他的親筆信中雖然反覆強調此人的天資潛力,但殷若峰並未多在意,頂多將其視作一個只得培養拉攏的後輩罷了,而後再受到王應墨與趙元啟一戰重傷的訊息,也是半信半疑,直到此刻在老天師口中得以證實,也是被驚到。

陽樸的關注點顯然不同,此刻他沉聲道:“陛下有沒有想過,一但截月山重立,再加上燕州涼州和紫荊關當下的形勢,我大楚會落得什麼局面?”

燕、涼、河西三州隔楚河相對,以呈犄角之勢,齊國如今已經拿下惠城、麥城,圍困紫荊關,若是截月山當真復興,涼州城頃刻間便是陷入三面圍攻之勢態,屆時涼州城再破,便會瞬間將三州之地銜接起來,河西州這個大楚糧倉便是北齊囊中之物!

建武帝冷笑道:“齊國好大的胃口,朕這三州之地,就有這麼好吃?也不怕撐死了?”

梁眾山開口:“即便截月山勢成三面合圍,涼州城也是塊能崩掉他們牙齒的硬骨頭,而且只需要涼州城能堅持十日,各州援軍便會趕到。”

殷若峰笑道:“託了這位莫小兄弟的福,月山謀劃終究竹籃打水一場,涼州局勢瞬間便好了不止一籌,那麼接下來,問題所在便是幽郡突騎到底憑什麼攻城了。”

陽樸提醒道:“這一步步棋下的很奇很險,很像年輕人的手筆。”

屋內幾人自然知道他指的年輕人是誰。

崇山教當代教宗,相較他們而言,可不是年輕人嘛。

要知道建武帝登基與教宗繼位雖是同年,但他們的年齡差距,可不算小。

建武帝冷笑道:“豈能讓他們若此順遂,便在我大楚國境上馳騁?陽軍機,擬旨建陽關,叫遲祖兵給朕放開了打,他要的軍備物資,朕全準了。”

“擬旨河西州,叫咱們那位糧財神,把家底掏出來,告訴他,就說朕答應了,戰後河西州可免賦稅三年,不五年!”

陽樸一震,知道陛下是動了真火氣了,河西州每年糧稅幾乎包攬了大部分軍糧,免除河西州五年賦稅,意味著什麼?真是體恤河西州萬民?這是此次要河西州大出血啊!

陽樸不得不提醒:“此事是否要與阮尚書磋商一番?否則戰後邊軍軍糧也會是不小的問題。”

建武帝冷聲道:“不必,既然燕民不願意做楚人,那邊讓他們做楚牛好了。”

這是要在重稅燕州,填補軍糧了啊。

梁眾山輕聲道:“陛下三思。”

建武帝只是平淡看了這個平日裡極為敬重的老人,繼續道:“再擬一道旨,送到曹大人府上。”

梁眾山便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只是微微嘆息一聲。

隨著一道道旨意從御書房傳出,大楚這個龐大的戰爭巨獸開始運轉起來。

一支支軍隊,一位位強者在命令下調動起來,遠赴戰場。

等到建武帝已經回宮,陽樸還在御書房忙碌。

此時段松青也被殷若峰帶走,只留下梁眾山、陽樸二人。

其實以他的速度,再多的旨意也早早擬完了。

是他手中最後這道聖旨,實在不忍送出。

這道聖旨是要送往曹府的。

梁眾山沉默,陽樸同樣沉默。

曹賢德是問道院老人了,當年與也要叫陽樸一聲師兄,便也算梁眾山的弟子,老人是有些修道資質,不過如今已經年過七十,仍舊停留在四境,便能看出他在修行上的天賦並沒有那麼高。

但當年在問道院,各科成績都是同輩中最拔尖的一撮。

問道院雖然以修士為門檻,但向來不只注重修行資質,注入曹賢德這般的大才自然也是傾盡資源來培養的,只不過並不偏向修行方面罷了。

而最終曹賢德也不復眾望,先是在京城戶、部禮部就職,而後下方地方從副城主一路做到燕州州牧,政績斐然治下清明,當然除了燕州。

不過他在燕州近二十年的任職期間,同樣傾盡心血,他的懷柔政策並不是沒有效果的,如今燕州雖然還不斷有舊貴族死活復燃妄圖復國,說起啦多,但也是相較與其他州罷了,比起過去的燕州還是好了太多,而且燕州毗鄰北齊,其中北齊挑唆起義更多,甚至常有北齊小股軍隊流竄到燕州假裝起義,藉此噁心建武帝。

正是他取得的成效讓建武帝依舊選擇採用他的懷柔政策,但這一次,算是踩到建武帝的尾巴了。

燕州一州之過,幾乎牽連涼、燕、河西三州,乃至於讓整個大楚都陷入被動,建武帝如何能不怒?

天子一怒,當如何?

答曰:伏屍百萬!

那麼會從誰開始?

當然是他曹賢德!

建武二十一年事業,曹賢德接旨。

帝問曰:

卿是楚人,亦或燕婿?

曹賢德淚決。

是也夜,曹賢德自散修為,懸樑與家中,其妻同去。

曹府哀聲不敢起,殯喪不敢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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