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院建於京郊之地,選址在郢都之北,遠離了城市喧囂,確是一處秋求學問道的好去處,作為源源不斷為大楚輸送人才的絕對核心,問道院在大楚的地位無可撼動,即便是在建武帝登基後大力扶持之下一時權柄無兩,深受建武帝信任的巡境司,也無法比擬。

王應墨乘坐問道院馬車一路而來當然是暢通無阻,奢華的而馬車並沒有在問道院停留而是直奔後山。

不同於前院的人來人往,問道院後山幽靜無比,照先前林副院長所言,後山乃是梁天師清修之地,平日裡除了院長和畢方大人之外,便是兩位副院長也不得來擾。

此時直接將王應墨引來此處自然是梁眾山的意思。

江燦只負責將他們載至後山,便駕駛馬車離去。

是華陽親自領著王應墨與莫念紀上山。

一直到一處幽靜的小院才停下。

“你們現在此處落腳,老天師下朝之後自然會來尋你。”一路上少言寡語的她開口道。

王應墨拱手道謝:“多謝華陽仙子。”而後打量了一番,小院顯然是剛打掃過,雖不奢華,但勝在整潔,雅緻,風景也相當不錯,王應墨此刻倒是並不太在意這些,有個落腳的地方那便十分不錯了。

莫念紀到處看了看,八九歲的孩子對這樣幽靜的環境向來是不怎麼喜歡的,這個年齡正是愛湊熱鬧的時候。

當然比起熱不熱鬧她更關心的始終是自己的胃。

一路上不是客棧便是河西州州牧府的大廚,何況還有破甲上聞名一方的黃顙魚宴,小丫頭的嘴都被養刁了。

小院地處山腰,剛才爬山便把她爬的氣喘吁吁,一路上也沒個人影,吃飯可怎麼辦咧。

於是她癟了癟嘴小聲道:“師傅師傅,你會做飯麼?”

答案顯而易見,他堂堂王家大少爺,咋個會做飯嘛。

華陽卻是主動開口:“有人會送飯上來。”甚至他還主動對莫念紀道:“問道院的飯菜,味道還不錯。”

莫念紀這才放心下來,還是東瞅瞅西看看,儼然是將小院當新家了。

華陽交代一番後卻還是沒走。

王應墨有些奇怪於是主動開口道:“華陽仙子可是還有事?”

華陽一陣猶豫但還是道:“若是有事可去翩然峰尋我。”

先前路上華陽冷不零指了問道院東邊一處,告訴王應墨那便是翩然峰,是她的道場,王應墨還有些摸不著頭腦,此刻才明白過來。

他自然知道華陽是什麼意思,破甲上她沒能護住王應墨和莫念紀,是彼時楚國一方是勢不如人,王應墨是有些不高興,畢竟他可以說是給華陽都露底了,結果換來的還是她的隔岸觀火,即便是因為瓊玉阻攔,但她連動手的念頭都沒有也是事實,當時情況已經可以視作他們放棄王應墨了。

但王應墨也不會也知道即便他們再度與瓊玉開戰也不會改變什麼,所以也只是有些芥蒂罷了,何況就他目前的狀況還能如何?與楚國一方也翻臉,自己獨自修行尋找回家的路?

趙元啟可不會給他那個機會。

所以王應墨輕聲道:“先前情況特殊,趙元啟如此膽大包天誰也想不到,何況若不是華陽仙子的本命真炎,我也恐怕也活不下來。”

這話倒是不假。

只論自身戰力,王應墨當時的情況確實能與趙元啟一戰,但也僅僅是一戰罷了,趙元啟拿下他不過時間問題,終歸是華陽的焰苗和賜予王應墨的那道畢方真炎給創造了機會讓王應墨能夠重傷激怒趙元啟,使得趙元啟動用落玉盤,並決定當場吞噬王應墨,如此才有蕭紅袖飼機奪走落玉盤再逼走趙元啟的後續。

他繼續道:“所以華陽仙子也不算食言,咱們的交易自然繼續。”

華陽這才點點頭,而後飛身離去。

王應墨看著她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

楚國的行事風格,並不符合他的內心。

覆滅截月山。

為了圍剿噬魂宗放棄疏散月湖鎮。

動用鬼侍這種歪門邪道。

和破甲一戰毫不猶豫額放棄他。

這一樁樁一件件,勾勒出來的楚國輪廓,實在不是什麼好形象。

或許對於楚人而言,國家強大穩定,比什麼都重要,但他王應墨又不是楚人,像不論楚國所作所為是否符合王應墨的觀念,之說王應墨若是依附楚國,會不會有兔死狗烹的一天還未可知呢?

然而事實是什麼?

是趙元啟的追殺,讓他無處可去。

是來自齊國的還沒有感受到但毫無疑問是切實存在的敵意。

是瓊玉那種看不清成分的組織的對他不知時好時壞的關注。

是他重傷之身,以至於修為難以寸近。

以梁眾山對他的重視而言,當日查探完他的情況後梁眾山既然能說出可以再京城尋找名醫為他治療,那麼王應墨心中便有數了。

想必梁眾山是有什麼法子可以治好他的,可是治好的代價呢?

王應墨只覺得,還想一些都在將他推向楚國一方,推向這個行事風格和手段都讓他不喜的國家,而他卻沒有什麼辦法。

因為他不夠強。

不能獨善其身,便只能隨波逐流?

這幾日無法修行,讓王應墨有了更多的時間思考。

毫無疑問他現在最需要的便是壯大自身。

此界的極限是靈胎境,所以王應墨必須要去觸控那個盡頭,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出離開此界的線索。

但就目前而言,華陽的庇護正是他所需要的,他自然樂的與她解釋一番,主動維繫一下並不牢靠的關係。

陽樸暫領軍機處,前線戰事有吃緊,他自然不會離開京城,接下來的日子,想必便是軍機處、乾陽殿和御書房三點一線了。

所以只有梁眾山一人回返。

他來到小院時已經入夜。

再次探查王應墨體內情況一番後,他取出一隻玉瓶,一道詔書擺在王應墨面前。

他並沒有解釋玉瓶中裝了什麼東西,詔書上寫了什麼內容。

而是慢慢講起了燕州和涼州局勢。

王應墨一開始有些莫名其妙,直到他說到截月山,這才恍然大悟。

他對兵法什麼的當然是不懂的,但梁眾山講的並不難理解。

這般說下來他才意識到截月山的失敗對齊國而言意味著什麼,順帶的也就瞭解了自己到底把齊國的得罪到了什麼程度。

恐怕他王應墨這顆頭,都已經記到崇山教賬上了吧。

王應墨一陣頭大,自己早了什麼孽,原本以為就是尋常的魔修作惡,誰曾想牽扯如此之多,如此之大。

北齊圖謀涼州城,圖謀燕、涼、河西三州之地,河西州佈局等若是他王應墨以一己之力左右了戰局,如此一來,少了月山這麼一個重要的支撐點,齊國想要拿下涼州城難度不知道大了多少,齊國如何能不記恨他?

無形中等若他已經時給楚國立下大功了。

此時楚國只需要隆重給他這位大功臣封賞,再好生宣傳一番,他便算是死死綁在楚國戰車上了。

但楚國沒有,想必時梁眾山在其中發揮了什麼作用。

“截月山在齊國計劃中的重要性想必已經不用我多做贅述了吧,那麼想必你也知道齊國對你的態度了。”老天師幾乎撿著能講的把當下的齊楚的在西北三州的形勢都告訴了王應墨,最後如是說道。

王應墨點了點頭,他的一次次選擇導致了這個結果,但他並不後悔。

儘管月湖鎮的居民們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救了他們,依舊對大楚朝廷感恩戴德。

只是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梁眾山時,他給自己的那種慈祥的感覺,如今已經不在了,現在坐在他面前的老人,像個生意人。

王應墨心中微微嘆息,這才是真正的世道吧,每個人都有他的立場,一但牽扯到己方的利益,各種情感往往就不重要了。

王應墨在破甲長展現出的戰力與潛力實在太過驚世駭俗,而且在梁眾山等人嚴重,他背後的“散修師尊”儼然也成為了可以爭取的力量,所以不管當初梁眾山怎麼看好他,如今的態度已經截然不同了。

梁眾山退出那隻精緻的玉瓶,道:“這是一枚補天丹,人身小天地,以道脈為天,以靈海做地,你應該也知道,補天丹可治道脈之傷,極其珍貴,我大楚雖有丹方但材料實在罕見,如今便也只有這一枚。”

王應墨知道要的得到怕這樣珍貴的丹藥肯定不會沒有代價,所以他靜待後文。

“它時從宮裡取來的。”梁眾山補充到。

“陛下得知你先是為保護月湖鎮居民,甘冒生死危險上月山戰賊寇,後又在破甲船上以一敵三為大楚出去三個大害,十分讚賞,當然對於巡境司罔顧百姓生死的行為也作出了處罰,白玉摘取監察使一職,貶去兗州任兗州提督。陛下尤其關心你的傷勢,這才從養身宮取出這枚丹藥,欲贈與你。”

欲,就是打算的意思。

王應墨對於這些繁文禮俗並不如何瞭解,只好回了一句:“多謝皇帝陛下關心。”

“以此丹之藥效,你今晚服下,不過一兩日,傷勢便可盡愈不過........”

不過之前的話都是屁話,王應墨心中腹誹。

果然,梁眾山笑呵呵道:“陛下還有一道旨意。”

王應墨野笑呵呵道:“我不是楚國人,也可以接旨麼?”

梁眾山笑容不改:“接了不就是了麼。”

........

“梁老先生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當初可是說好了做客的!

梁眾山往回挪了挪精緻的玉瓶道:“你也可以選擇不要,想來這般小傷對你的師門來說不是什麼小大事吧?”

這他媽就是官腔麼?

剛才不是好說我勞苦功高麼!?

王應墨知道他不會長時間留在此界,王家已經父親母親必然在竭盡全力尋找他,不管這個小世界有多隱蔽,找到他只會時時間問題,當然他更想憑藉自己的力量早點出去。

所以這枚丹藥對他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看來他已經有了答案。

對強大的追求時每一個修行者與生俱來的渴望,尤其是在身負重傷修為停滯的這幾天王應墨的感受尤為深刻,而且跟重要的是,他需要力量自保,不管他怎樣不喜歡楚國的形勢風格,他如今已經在楚國的屋簷下了。

王應墨開口道:“那道旨意?”

“李正陽違背祖訓,擅自牽頭問道院弟子門人結黨營私,削去副院長職務,罰入書樓閉門思過,問道院向來一正兩副三位院長,如今空了以為,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

王應墨一愣?

“什麼意思?”

梁眾山樂呵呵道:“陛下下旨了,莫愛卿,仁正德賢,年少有為,即任問道院副院長一職,賜補天丹一枚。”

“我如何當得起問道院副院長一職?”王應墨大驚。

梁眾山擺了擺手:“又不用你上課管事,你拿著俸祿修你的行便可。”

王應墨無語。

梁眾山起身只留下玉瓶與詔書,向院外走去。

王應墨起身相送。

“問道院選考提前至下月,屆時你這位新副院長得露個面。”老人走出小院後輕飄飄丟下這麼一句身形便已不見。

王應墨微微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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