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靜靜放著那隻玉瓶和聖旨,王應墨平靜的注視著他們。

“即任問道院副院長一職,賜補天丹一枚。”

王應墨細細咀嚼著這句話的含義。

問道元副院長毫無疑問是大楚絕對的高層,即便王應墨只是領個虛職。

那麼能在聖旨中與其相提並論的補天丹呢?

王應墨開啟玉瓶,一枚晶瑩剔透的藥丸散發著淡淡的香氣落入掌心,那股香氣極為特殊,王應墨額能感覺到,這股獨特的氣味並非來自於嗅覺,好似沁透神魂,直接作用於人體本源一般,令人心曠神怡,王應墨連日來因為自身傷勢導致修為停滯的煩躁好像都被驅散了。

身處王家之時,他也見過很多珍奇丹藥,為了助他磨練根基,父親王之渙也求過許多靈丹妙藥,只不過那時他畢竟還未開始修行,也對於那些珍貴藥丸的感受並不真切。

當這枚補天丹靜靜躺在他手心時,已經道脈後期,甚至一度領略過靈胎境修為的他已經能夠感覺到這枚丹藥的神異。

但他更能感受到,這是楚國對他的投資。

投資都是追求回報的,特別如這般下了重注的投資。

可他也沒有多餘的選擇了,難不成還真如梁眾山所言那般去找他那並不存在的師門治傷?

王應墨強忍不適運轉東帝經在體內完成一個小周天的靈力流轉,而後服下丹藥。

補天丹在落入口中的剎那便那化作一股純淨柔和之極的靈力流入王應墨體內,逐漸分散成五股,宛若一條條細小的游龍,在王應墨的五脈間遊曳,好似將王應墨本身的靈力當成了水流一般。

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擴散開來,讓王應墨臉皮都有些發麻。

但在這種舒適感中,他五脈的萎縮並沒有得到修繕。

王應墨知道真正的藥效還遠未揮發。

於是他徹底放開手腳完全不顧傷勢,依照平日修行這般全力催動東帝經。

果然隨著東帝經發力,萎縮五脈傳來劇烈的疼痛感,源自補天丹的藥力也不再匯聚成游龍狀,而是逐漸被王應墨運轉的靈力拉扯撕裂,而後被五脈吸收。

那絲絲縷縷的藥力開始修補王應墨傷痕累累的五脈,這個時間會很漫長,而其中痛苦幾乎是分秒不斷,因為王應墨比不停的維持靈力的運轉,給予藥力發揮作用的時間。

即便是當時王應墨接引衍道力量的時的痛苦也不及現在,此刻的五脈好似被撕裂然後重組一般。

王應墨只能死死咬緊牙關好不讓自己痛撥出聲,吵醒隔壁熟睡的莫念紀,同時後後悔不已,早知道找個遠點的地方再去服用此丹了。

此刻他滿頭大汗,卻不敢有半點放鬆。

但好在這枚丹藥的藥效果然如梁眾山所言,可以修復他道脈的傷勢。

他便在這劇烈的痛苦中生生熬過一夜,直到次日天明。

王應墨衣衫已經完全被汗水溼透。

補天丹藥力雖然溫和,但道脈之傷的治療卻與這種溫和截然相反,顯得十分暴力。

經過這一夜的修復,王應墨並此刻雖然面容痛苦,但精氣神卻已經煥然一新。

那麼補天丹名不虛傳,不愧是整個楚國都只有一枚的奇藥,他此刻五脈傷勢盡愈,重回道脈後期,甚至在補天丹的多餘的藥力作用下,修為還有精進。

這讓他再次深刻的認識到那枚補天丹的藥效,其珍貴恐怕不在白符之下。

至於那道聖旨,王應墨壓根沒看,隨手放到桌子上吃灰去了。

如今他已經打定主意,楚國再怎麼樣算計他,他也不過力求自保,只要能夠繼續修行,待他晉級靈胎,那時他便不懼威脅,不管是齊國還是趙元啟,即便打不過,他也有自保之力,可以放開手腳調查此界秘密,尋找離開之法,他堅信山君既然把他丟到此界那麼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至少不會是為了讓他死在此界吧,畢竟殺死他對山君而言是太過於簡單的事,當真沒必要如如此周折。

那道聖旨他並沒有開啟,但其中旨意都已經傳遍大楚官場,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王應墨散修的身份對於大多數高層而言不是什麼秘密,截月山一戰不少世家大族都是有訊息的,而破甲一戰雖然時間稍晚,但也不是沒人知道。

但李正陽禁足書樓,王應墨就任問道院副院長的訊息對許多人來說還是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問道院哪代院長副院長不是德高望重,資歷豐厚之輩?如今怎堪讓一個毛頭小子身具如此高位?

不過建武帝畢竟積威久矣,他們實在不敢挑戰建武帝的威嚴,質疑意陛下的旨意,所以王應墨一時間就成了眾矢之的。

且不說王應墨德行資歷如何,能夠任職問道院副院長想必修為不低吧?

修道無先後,向來達者為師,那麼我們向副院長大人討教一番便不會不符規矩了吧?

於是問道院後山外,早早就聚集一大群教習學生,叫囂著要副院長大人露露面,好讓大家瞻仰一番,其中為首之人陸羽,中年人模樣,問道院一等教習,在道脈後期浸淫多年實力力不弱,威望也不差,若非王應墨橫空出世,一但他成功晉道脈圓滿,李正陽這一閉關問道院副院長便是他囊中之物,他自然不爽。

此外還有張、劉二位教習,具是道脈中期,以及一眾問道院學生,修為高低不等,好笑的是,一群人雖然叫囂不已,卻不敢越過雷池半步,對後山諱莫如深

對王應墨力殺瓊玉三強,獨戰趙元啟一事,在建武帝的授意下實施的嚴格封鎖,所以如今知道這個訊息的人不多,否則這些人想必不會大清早便來此討打,而是會尋找別的法子來為難王應墨。

此刻王應墨正與莫念紀在小院裡吃著剛送上來的早飯,送飯的老人竟是個凡人,雖然年事已高,但爬山之時身姿頗為矯健,拎著食盒一口氣送到半山腰也不見喘息。

王應墨昨日今晨都邀請老人家一切就餐,但老只是婉拒,言稱不合規矩。

今日老人送晚飯後卻沒有像作業一般離開。

“老人家是還有事麼?”王應墨便好奇問道。

老人這才道:“大人可得小心些,山下現在都是院裡的老師學生們,說要見您。”

王應墨一下子胃口沒了大半,將手裡半個肉包塞到嘴裡,把剩下的推到莫念紀面前。

用屁股想也該知道這些人必然是來找茬的,這都來堵門了。

“多謝提醒。”王應墨不忘與老人道謝一聲。

老人這才離開。

王應墨敲了敲腦袋,躲肯定是不行,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難不成他們天天來堵,王應墨還久每日都不下山了?

況且今日他也還有事要辦,阮之江便要隨軍出征,梁眾山是給他提過一嘴的。

且不說王應墨與阮之江聊的十分投機,單論趙元啟登船時阮之懿姐弟對莫念紀那丫頭的袒護,王應墨於情於理都該去送一番。

那便下山看看他們要怎麼個說法?

王應墨打定主意便站起身:“師傅下山一會,等會回來帶你去見你阮姐姐。”

莫念紀小腮幫子鼓鼓囊囊,知道聽見軟姐姐三個字才把注意力從早餐上轉移片刻,也不知道是真惦記阮之懿還是惦記阮之懿說的要帶她吃好吃的,使勁點了點頭。

一路延山道而下,王應墨聽著造成的蟬鳴鳥叫,倒是十分愜意,就是不知道山底下那些個堵門的大俠是個什麼心情。

透過與李正陽一路閒聊,王瑩也對問道院有個大概瞭解,除卻老天師、院長陽樸與華陽,問道院應該沒有其他靈胎戰力,至少明面上沒有,而兩位副院長都是靈胎圓滿,王應墨此時修為恢復,傷疾已去,真要站起來他也不懼,至於其他教習,據他所致也是頂多道脈後期罷了。

同境一戰,除了他剛來之時實在對修行一知半解,他王應墨要是能輸,那就當王之渙這麼些年心血都砸到狗身上了。

等到他施施然出現在山下,問道院一眾師生都是為之一靜。

登時便有個年輕人跳將出來大罵:“狂徒,我師在此竟敢叫一區區弟子下山,縱然你師傅是陛下諭旨的副院長,不該如此無禮!”

“就是,就是。”

“大膽。”

“無禮之徒。”

一時間群情激憤。

王應墨一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想必是這些傢伙聽說了他還帶了一個弟子,卻不知是個小丫頭,見他如此年輕便將他當作成了弟子了。

這些個學生修為參差不齊,多的是一境二境,最多也不過三境,便如剛才帶頭髮難的學生便是三境,也算不錯了,要知道阮之江在京城名聲不小也不過三境而已,不過此人明顯比阮之江年紀大上不少。

學生修為低,看不出來端倪,王應墨可以理解,不過為首那三人都是道脈境界,還能看不出來他王應墨的身份?

卻已經如此縱容學生?

王應墨眼睛微微眯起,淡然開口:“本院便是陛下欽點的副院長,不知道諸位有何見解。”

從為首之人態度便可看出,看來是來者不善,王應墨便沒必要與他們講什麼規矩道理,不服打服了便是,他自個雖然也覺得自己當這個副院長不太合適,主要自己實在不是什麼教書育人的好手,便是教導修行也並不拿手,否則也不會總為莫念紀的修行頭疼了。

不過我自己可以這麼覺得,並不以為著你可以指手畫腳啊,尤其是你還打不過我。

王應墨此言一出,直接將那出頭的學生憋了個夠嗆,這小子一見王應墨如此年輕,王應墨有可以收斂氣息,此人便下意識把他當成了新副院長的弟子,他一個弟子輩人物,不管副院長如何名不副實都不是它可以挑釁的,但要是副院長的弟子的話,他說幾句也未嘗不可,於是迫不及待便跳出來,想在老師面前表現一番。

也不知道他準備了多少說辭,多少帽子打算扣在王應墨頭上,如今都被王應墨輕飄飄一句話全堵了回來,一眾跟其起鬨的學生也是臉色青白交加,小碎步往後挪動。

王應墨確實將視線投注過來,笑道:“這位學子好生了得,上來便說本院無禮,不知姓甚名甚,好叫本院知曉,閒暇裡本院倒是可與你討論一番,什麼是禮!我這個人向來是不恥下問的!”

王應墨道脈後期的修為微微展露,那為首學生已是站立不住,一時腿軟,幾欲摔倒。

好在那被他稱作老師的中年教習一步踏出,擋在身前,便將王應墨氣機隔絕開來。

那學生大口喘息,汗流浹背,一時間看也不敢在看王應墨。

中年教習倒是淡定,還不忘與王應墨見了一個書生禮道:“問道院一等教習,陸羽見過副院長。”

王應墨單手負後,並未理會。

你都來砸場子了還要給你臉啊?

陸羽也不生氣,養氣功夫倒是不錯。

他指了指一旁兩人一役介紹道:“這兩位乃是張、劉二位教習,莫院長初來乍到,院中一眾教習都未見過,但畢竟是諸位頂頭上司,若是他日遇見互不相識,難免讓人笑話,因此特來拜訪。況且我等畢竟久在園中,也可未莫院長解惑一二。”

他這一番話是夾槍帶棒,先是將一旁兩人拉上,而後扯出與王應墨先來後到的順序,再擺足了了老資格。

王應墨心中冷笑,別看這陸羽客客氣氣,先前縱容學生招惹他,此時說話又綿裡藏針,便知不是什麼好人,於是笑道:“陸教習客氣了,在下先後在月山破甲,小立寸功,這才得陛下賞識,賜職於此,但在下資歷畢竟淺薄,這副院長一職確實有些難以服眾,也怪不得諸位,陸教習先前說什麼?特來討教?恩,理解理解,咱們修道之人,便都是道友,向來講究達者為師,切磋一番便是砥礪前行,本院便答應陸教習了。”

王應墨氣機鼓盪,東帝經轟然運轉起來,道脈後期的修為不做半點遮掩。

一時間四周學生頓作鳥獸散。

陸羽叫王應墨說的一愣一愣,討教?我剛才說了討教?不是拜訪麼?

但王應墨氣機依然撲面而來,陸羽便是養氣功夫再到位,也是有幾分火氣的,於是同樣運轉功法,便要與王應墨站上一場,試試這新副院長的水準。

歷經這一場場戰鬥的磨礪,王應墨已經不是剛來此界,才開道脈的那個毛頭小子,一次次生死砥礪間他對東帝經對七星混元御劍真訣和大衍道身的理解已經愈發爐火純青。

此時面對這個在道脈後期同樣不弱的陸羽,他甚至已經不用動用大衍道身,更用不上衍道真劍。

陸羽腰間長劍出鞘,中正大氣,劍身吞吐浩然之氣,威勢確實不弱,應付其七星混元御劍真訣來隨也談得上游刃有餘,但終究步步後退,高下立見。

一旁還有如此多學生觀戰,還有兩位教習看在眼裡,陸羽顯然有些掛不住,於是,猛然間收劍歸鞘,厲喝道:“雲光盾。”

一道雲氣瑩然的靈力光盾浮起,短暫擋住王應墨神出鬼沒的七劍,歸鞘利劍劍鋒隨收,鋒芒卻愈來愈來盛,最終盡然直接炸開劍鞘,劍氣吞吐不已,威力遠勝先前,陸羽大喝一聲:“疾。”

便一劍刺出接連撥開王應墨四道飛劍直刺王應墨眉心。

這是動了殺心了!

王應墨一時間也惱火起來。

原本只想給你個教訓好叫你別再來沒事找事,沒想到此人如此不識好歹,虧你還為人師表。

“是陸教習的抑劍術!”

“這可是陸教習的成名絕技。”

一旁學生接連出聲。

隨著陸羽這一劍刺向王應墨,眾人呼吸都急促起來,尤其另外兩位教習,尋常問道院同道間也多有切磋,他們二人也不知道多少次敗在陸羽劍下,自然知道其強大,此刻也是眼光瀲灩,隱隱有些期待這一劍的結果。

轟然一聲,以兩人為中心,激起一陣煙塵。

待塵埃散去,一眾教習學生屆時瞪大雙目,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

王應墨寸步未移,陸羽持劍就那麼懸浮在王應墨身前,那長劍堪堪停在王應墨面前,卻再不得寸進,一雙泛起淡淡金色的手指夾住長劍,此外,還有三柄飛劍以劍柄分別抵住陸羽腹部、胸口和後頸,就這麼把陸羽定在半空中!

陸羽一口鮮血噴出,王應墨眉頭大皺,一臉嫌棄的錯身躲過,同時也就鬆開的夾劍雙指,兩柄飛劍也就此散去。

陸羽狠狠摔在地上。

“老師!”為首挑事的學生大叫一聲衝上前來。

“老師!”

“老師!”

.........

驚呼聲不絕於耳。陸羽倒在學生懷裡,艱難抬頭看向王應墨。

王應墨趕收起那副嫌棄的模樣,免得再刺激倒他。

陸羽又是一次書生禮,比先前勉強了許多,誠意卻足了許多:“多謝莫院長指教,受教了!”

而後便昏死過去。

此言一出王應墨倒是有些尷尬起來。

好你個王八蛋,明明是你先急眼,卻給我整這出,倒好像是我仗勢欺人一般。

一時間一眾學生一邊大叫老師老師,一邊向王應墨投來憤怒的目光。

其實王應墨出手是十分有分寸的的,那三劍換成劍尖,陸羽這回都死的透透的了。

不過王應墨雖然不爽,卻還沒大膽倒敢在問道院行兇。

所以三劍只用劍柄,甚至於只是腹部那一劍用力稍猛,就是要叫他吐口血折些面子,免得以後什麼阿貓阿狗都來找事,絕不至於能將他打暈。

想來這陸羽是面子有些掛不住,這才裝暈過去,而且裝暈久裝暈,臨了還來這麼一句,反倒成了他王應墨得理不饒人。

王應墨面上雖無表情,只是冷冷看著他們,心裡卻被這老傢伙精湛的演技所折服。

要說戰力,此人壓根比不上瓊玉那幾個兇徒,但這份心機,恐怕不在他們之下,甚至尤有勝之。

王應墨心裡更氣,眼神不善盯著張、劉二位教習,冷冷開口道:“兩位教習時也要討教一番?”

那兩人被他看的一陣發毛,連連擺手:“副院長說笑了,說笑了。”

王應墨氣道:“還不快滾。”

一群人抬著陸羽灰溜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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