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屋子後面視線被阻,加之王應墨幾乎全部注意力都在那黑衣男子身上,下意識的忽略了地上的屍體。

此刻他走出來映入眼簾的卻是滿地的屍體,而且大多殘缺不堪,剛剛的得意瞬間煙消雲散。

此刻他臉色蒼白站在路邊,前面不遠就是徐夫子躺著的地方,但他卻幾乎沒有什麼地方下腳。

恐懼,噁心,憤怒.......

各種不同的情緒混斥著讓他原本英俊的臉龐糾結在一起。

他只是個剛過了十四歲生日的孩子,從小錦衣玉食,從不曾感受過人間疾苦,最痛苦的就是被孃親打板子罰抄書,即便他是個修行者也只是個剛剛及冠開始修行的入門者,到現在位置還連一記道術都不曾學過,要不是意外流落在外,現在他應該站在珠光寶氣的及冠禮物當中挑挑揀揀,選些好看的好玩的,當然開始修行了也會選些有用的。

可事實呢?

他站在這裡。

站在這個小小的村莊,就有兩個活口的村莊。

還有滿地的屍體和鮮血,書裡的屍山血海好像就在眼前。

王應墨強撐著沒讓自己癱倒在地上,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畫面。

“啊!”一聲慘叫將王應墨驚醒,他抬頭望去。

張衝跪在地上眼睛紅的可怕,他再次裝上弩箭一箭一箭射向剛才黑衣人站立的地方,然而那裡什麼都沒有,連具可以供他洩憤的屍體都沒有。

直到把弩箭全部射出後他又將之前保管的小心翼翼的神機弩也砸了出去,而後撲倒在地不再動彈,似乎這一砸把他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

王應墨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但此刻驚醒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躺在地上的徐夫子傷勢很重,先前那人只是簡單包紮了一下,不好好處理的話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王應墨強忍著不適,壓下心裡各種心情,輕輕一躍落到徐夫子旁邊。

問道:“我該怎麼做?”

直到離近了王應墨才看到徐夫子胸口還有一道傷口貫穿了整個身體,不知道是黑衣男子還是他口中的師弟所留。

徐夫子艱難搖頭道:“我三脈盡毀淪為廢人,我這樣的傷勢村裡沒有可以治的藥,先前那賊人身上恐怕有能吊命的藥不過現在也什麼都沒有了。”

王應墨沉默了。

徐夫子看了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張衝又道:“公子是?”

王應墨只是道:“我叫莫印。”

見王應墨不願多說徐夫子也不再多問只是道:“莫公子能否照應張衝一番?能送他去青陽城報官最好。”

這是開始交代後事了。

王應墨沒有回答他。

他此刻在努力回想以前父親說過的一些關於符紙的東西,只隱約想起父親似乎說過什麼符道也是天下正道之一同樣是一條修行登高的大道什麼的,好像又說什麼符紙作用繁多,不僅是對敵還有幫助修行療傷之類的。

對了,療傷!

王應墨翻手摸出一青一白兩張符紙,直接說到:“你先別說話,我這還有兩張符紙,什麼功效我沒用過也不知道,我準備試一試,看看你運氣好不好有沒有一張能治你,若不然你再交代後事不遲。”

其實這些符紙只要已注入靈氣便能知道其功效作用,只不過一但啟用便會作廢,王應墨肯定不會為了試其功效而平白浪費,但當下也管不了什麼多了。

徐夫子愁道:“符紙如此珍貴,公子萬萬不可浪費在我一個廢人身.......”

王應墨卻沒再聽他說什麼直接催動白符,符紙上傳來的生命波動讓王應墨大喜,只見那道白符緩緩化做一團朦朧白光蜿蜒而下落到徐夫子身上,好似有意識一般分開流向徐夫子身上的傷口,徐夫子身上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四肢被短刀釘穿的傷口幾乎是轉瞬即好,胸口的貫穿傷,也不過花了倆息便恢復如初。

徐夫子難掩震驚,這是什麼符紙?竟連聽都沒聽說過。

殊不知他當年在京都也是有些身份的,只是遭人算計才淪落至此。

大道歸元符他當然沒聽說過,因為此方天地根本就沒有,事實上大多數小世界先天本源不足,靈氣匱乏,秘境更是如此,能跟五州天下修行環境相比的壓根沒有,只是差距也有大小,就此界而言,恐怕在小世界、秘境中也是下下之資。就是他打破腦袋也想不到此符到底有多珍貴。

大道歸元符療傷效果可以說只是其萬一,此符最為關鍵得作用是重疏五脈,甚至可以直通神庭,能夠提升修行者資質,只不過因人而異,越有天資之人則越有奇效。徐夫子說自己三脈盡毀,此符也能盡數修復,甚至能助其更上一層樓。

符紙耗盡,靈氣卻濃郁不散圍繞徐夫子。

剛剛還奄奄一息的徐夫子現在便能直接起身盤膝而坐,還開始吐納靈氣甚至都沒來得及跟王應墨道一聲謝。

王應墨此時也有些到符紙的珍貴了,不過事急從權,倒也但不上後悔,只是難免有些肉痛。

見徐夫子在符紙的作用下直接開始修行,王應墨一肚子問題也沒法問他,只好越過地上的屍體走上張衝。

彼時的張衝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王應墨走進了才發現他面前也有一攤血跡,竟是怒火攻心在趴到前吐出的,王應墨難免有些著急和緊張,這漢子如此剛烈不會直接氣絕了吧。

於是趕緊蹲下將張衝反面過來試了試鼻息又摸了摸勁動脈。

好在人只是暈了過去,應該並無大礙。

這下犯了愁。

他竟然成了這偌大屠殺現場唯一清醒的人。

看著滿的死人,王應墨的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一股噁心感再度湧上來。

再想起這一切都是兩個修行者所為,原本對修行世界充滿嚮往的少年在這一瞬的發現自己好像對修行隨帶來力量產生了一種厭惡。

原來雷老頭以前說的故事裡那些十惡不赦的壞人是這樣十惡不赦,那些罪惡滔天的魔頭是這樣罪惡滔天。

難怪雷老頭捨去姓名只自號雷罰天尊,誓要掌天雷誅殺世間妖邪亂魔,枉為人者。

那麼袁叔呢?聽族裡的老人說他也是個大魔頭。難道他也會濫殺無辜?

眼前的一幕完全顛覆了王應墨對修行世界的認知。

在以往的生活裡,他看父親縱橫天下,看母親絕代風華,見到的都是屹立時間巔峰的大人物,看到的是修行世界的五彩繽紛。

而現在,是他離開父母庇護的第一天,他看到的是修行者草芥人命,凡人卻毫無抵抗之力,就像牲口一樣只能任人宰割。

而他現在五脈剛開,對修行一竅不通比凡人又能強到哪裡去?

換而言之,對於許多比他強的修行者來說他同樣任是一頭可以肆意屠殺的牲口,一隻綿羊,還是一隻懷揣寶物的綿羊。

他開始恐懼了。

他開始意識到,他可能會死,死在爹孃找到他之前,死在他想到回家的辦法之前。

王應墨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害怕,所以他哭了。

少年的世界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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