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攻城的第七日,惠城外再也瞧不見半點障礙,新鑿的護城河也被填滿,與周邊的土地有明顯的區別,從高空看去,宛若一條巨大的傷疤。

戰況已經趨於白熱化,甚至已經經歷了兩次夜戰,惠城高大的城牆千瘡百孔,卻依舊挺立。

圖序與夷族老祖前後兩次出手,但都沒有真正大打出手,點到為止而已。

王應墨也不沒有再無所事事,不止一次出手,接連斬殺數位叛軍修士。

此刻他立在城牆下,看著密密麻麻計程車兵悍不畏死的攀上城牆,看著他們一撥一撥摔落城頭。

戰場上的氣味很是難聞,血腥味大概是其中最容易讓人接受的氣味了。

那些將死未死的人大小便失禁散發著屎尿味,被滾燙的開水燙熟的人飄起一陣陣肉香,城牆上射下的箭中有一種,蘊含一種詭異的毒藥,觸之則血肉溶解,化作黑血,在士兵們身上留下一個個血窟窿,同時激起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惡臭。

更有甚至,從昨日開始,惠城守軍開始使用金水,當然是不是用金融化的水,而是........被加熱至沸騰的糞水........

王應墨第一次見時著實被噁心到了,同時他也深深被人們互相殘殺時的殘忍震驚的無言以對。

王應墨並沒有再出手,實際上他已經整整三日不曾出手了。

自攻城開始舊燕一方其實並不忌諱修士出城與楚軍修士廝殺,舊燕守軍人數雖少,但修士人數卻並不比楚軍遜色多少,其中竟然有數目不少的齊國修士。

舊燕修士當然是很樂意把戰場放在城外,修士戰鬥波及範圍大小不一,一個不小心便能給士兵帶來不小的傷亡,把戰場放下城外,對楚軍極為不利,楚軍修士束手束腳,而舊燕修士則肆無忌憚,如此一來反而是楚軍修士隱隱被壓制了下來。

十三皇子顯然也沒想到齊國會下如此大手筆,調動了保守估計二十餘位修士來幫助舊燕,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前來請王應墨出手,王應墨也不矯情,他壞了齊國在截月山的勾當,本就不可能善了秦家家主更是親自出手追殺他,何況如今還掛了問道院副院長的職,十三皇子客客氣氣來請他也不好拒絕。

當一個道脈圓滿修士加入,雙方之間的平衡頃刻被打破,王應墨接連斬殺一個道脈初期的齊國修士,兩個四境修士之後,很快引起了守軍的注意,惠城中那名神秘高手兩次對王應墨出手,都被圖序和夷族老祖擋下,隨後舊燕修士便龜縮入城內,不再出城。

守軍修士不在出城王應墨便不再主動出手,城牆上便是惠城大陣的籠罩範圍,他若是貿然踏上城牆,城中那神秘強者說不得便可以憑藉陣法再殺他一殺,屆時夷族老祖和圖序不見得能夠及時作出反應,王應墨向來不是什麼自負的人,尤其是已經吃了好幾次大虧的情況下,這幾日他只是徘徊在城牆下威懾城內的一眾修士。

身周散發的淡淡靈力將射向他的箭矢悉數擋下,如今大衍道身已經純熟無比,擋下這些箭矢只需要極為微薄的靈力便可以做到。

王應墨手中捻著一支被折斷只餘下箭頭和半截箭桿的箭矢,箭頭有毒,正是那種觸之便能消融血肉的詭異毒藥。

那支箭的目標是魯臺。

抱著必死決心的他奇蹟般的活到了現在。

魯臺心中也十分納悶,這幾日連番苦戰,他也不知道多少次歷經險境,可每次危機生命時總會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比如敵人一刀砍來卻偏生砍在一旁的石頭上,比如敵人一槍刺來卻又奇怪的一個踉蹌,原本以為是運氣好,可是次數多了連魯臺自已都納悶不已,幾名目睹的同僚更是聲稱魯臺有神仙庇佑。

這當然不是神仙庇佑,而是王應墨暗中出手。

原因無他,王應墨第一次偶然間看到魯臺,看到他眼中的死志,瞬間就想起了一個人,大叔張衝,他來到此界遇到的第一個人。

所以他多次出手救下魯臺,但實際上他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王應墨突然皺了皺眉,有兩名二境修士纏鬥在一起,兩人看似勢均力敵,但卻瞞不過王應墨的靈覺,其中那名明顯是燕州軍修士的山羊鬍留了手,且戰且退,有意將兩人的戰場引向魯臺所在那個方向。

很快兩人的戰場便迫近了。

兩人依舊不斷交手,但當那名守軍修士一掌轟出之時,原本可以直接接下這一掌的山羊鬍身法飄逸,輾轉間便躲了過去,而那一掌的靈力便全數拍向了魯臺。

魯臺區區一個凡人若是捱了這一掌,必然屍骨無存。

魯臺顯然也知道自已的下場,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將長刀橫在胸前。

不過想象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

一道並不怎麼高大的身影立在了魯臺身前,那一掌已經煙消雲散。

到了此時,守軍修士胸口才炸起一朵血花,而其人則在此之前便已經生機絕滅。

山羊鬍臉上的惶恐一閃而逝,甚至於臉上的冷汗都頃刻間被他運轉靈力化去,然而這一切又怎麼能躲得過王應墨的雙眼呢。

王應墨不知道這山羊鬍跟身後的凡人有什麼仇什麼怨,要費盡心思害人。

山羊鬍則是心中掀起滔天駭浪,不明白這個大名鼎鼎的大楚天才,問道院史上最年輕的副院長為何會出手庇護一個凡人。

前幾日這位莫副院長寥寥幾次出手便以雷霆手段接連斬殺惠城守軍中的高階修士,那等威勢可是深深烙刻在了每一個親眼所見的修士眼中。

山羊鬍便有幸目睹他一劍便將一位四境修士腰斬,那時的他自然是有榮與焉,但此刻自已心中的算計落在這等人物眼中,即便山羊鬍自認十分小心謹慎,沒有什麼太過明顯的把柄,內心卻也怕到了極點。

戰場上坑害自已人,哪怕只是一個凡人,那也是死罪!

王應墨並沒有再去關注山羊鬍修士,也沒有那個閒工夫,他立身城牆上抬頭望天以一種不由分說的語氣道:“我送你下去,之後有話問你。”

說罷一股靈力將魯臺包裹起來送下城牆。

惠城內兩座離城牆不起眼的樓中,接連亮起了一道道耀眼的光芒,王應墨知道,那是護城大陣的兩個關鍵節點所在,此刻亮起的光芒,意味著這個區域的護城大陣已經運轉了起來。

惠城那位沈敏靈胎高手已經來了。

王應墨左手往前一抓,山羊鬍修士瞬間暈厥過去,被他提在手裡,同時間右手以極快的速度接連掐出數十道劍訣。

隨著道道劍訣,王應墨腳下陣紋擴散開來,轉瞬間密佈城牆,隨後密密麻麻的劍氣開始在小無相劍陣中激盪而起,王應墨雙指一併,七柄飛劍立顯。

也在此時,高空上一道人影浮現,兩座樓內光芒匯聚靈力湧向那道身影,護城大陣加持下的一個靈胎境界高手全力一擊。

一道天光洶湧著澎湃的靈力自上而下。

王應墨將七星御劍真訣催發到了一個極致,大衍道身更是讓他如同耀眼的金色戰神一般立在城頭,他一步重重踏出,牆頭即便在護城大陣的加持下也龜裂開來,那七柄飛劍直衝而上,逐漸合一,腳下小無相劍陣陣紋飛速暗淡下來,無盡劍氣皆被那合一的一劍牽引,朝著那抹天光咆哮而上。

王應墨出手之前便已經知會夷族老祖,想必十三皇子那邊,那點陣圖大人也斷然不會坐視不管。

兩位靈胎高手轉瞬便能趕到。

因此惠城中那位神秘高手知道,他大概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

而王應墨也知道他既然選擇出手,選擇踏上城牆,就必須接下這一擊。

天光飛劍猛然碰撞到一起,七劍合一的飛劍從劍開始潰散,寸寸爆碎,靈力霎時間爆開,兩人所在城頭為之一空,不止凡人,甚至有幾名來不及撤走的低階修士被殃及池魚,當場慘死。

但這也只是開始,那一抹璀璨天光威勢驚人,不止在摧毀飛劍,還不斷壓著飛劍往下。

也在此刻,小無相劍陣聚起的茫茫劍氣不再尾隨在飛劍之後,而是如螞蟻般沿著劍身攀附而上,無數劍氣前仆後繼刺向那道天光,竟然減慢的天光爆碎飛劍和下壓的勢頭,雖然見效極微,卻是實實在在的改變。

天光在劍氣的侵蝕下如同泥牛雨水,逐漸被剝離威勢。

僅在數息之間,飛劍徹底破碎,劍氣也被天光徹底崩散,但那抹原本無比耀眼的天光也肉眼可見的暗淡了很多。

沒了飛劍與劍氣的阻攔,天光攜無盡殺意直奔王應墨。

王應墨並沒有凝聚衍道真劍。

他雙目一橫,原本漆黑的雙瞳金光流轉,大衍道身沒有半點保留,他抬拳,周身拳意流轉渾然天成。

天光籠罩,如千軍萬馬奔向王應墨。

王應墨置身城頭便在陣中,如陷陣。

既然陷陣,那便破陣。

一拳迎上,王應墨口中吐出兩字。

“破陣。”

拳風呼嘯,磅礴靈力暴走。

一拳,王應墨生生將那一道天光砸出一道口子,他大口咳出一口鮮血,卻暢快不已,毫無阻滯又是一拳,緊隨其後的兩拳三拳,王應墨就這樣拎著山羊鬍修士,一拳一拳將天光砸碎!

他不斷咳血,鮮血將胸前衣襟染紅,臉色蒼白,卻眉宇飛揚。

拳譜第二式破陣瓶頸許久,今日一戰,王應墨籍此突破,他相信,等再度回返問道院後山,那本神秘莫測的拳譜,他可以再翻一頁!

接下這一道天光,王應墨已然重傷力竭,卻半點不擔憂,他將山羊鬍修士丟到一旁,直接盤膝坐地,從十五的芥子中取出一塊上品靈石開始恢復靈力,同時繼續感悟拳意。

高空中那個身影不急不緩的降落而下,顯出真容,一身黃白相間的錦衣,氣態雍容,手中持掌一個陣盤。

他幽幽開口道:“好大的膽子,借我之手打磨拳意,你不怕死麼。”

王應墨雙目緊閉,仍舊沉浸拳意的感悟中。

“這小子可惜命的很,不過喜歡冒險倒是真個的。”一道聲音從王應墨身後傳來,正是夷族老祖。

“我大楚問道院史上最年輕的副院長如何?任太傅?”圖序出現在另一邊,隱隱與夷族老祖成夾角之勢。

原來惠城中的神秘靈胎高手竟然是當年燕國太子太傅任棠!

氣態雍容,宛若一個富家翁的任太傅掌中陣盤流光溢彩,惠城中接連有高樓亮起,護城大陣直到此時才是真正全面運轉起來,不斷有氤氳靈力匯聚向任太傅,籠罩在華光中的富家翁少了些貴態,平添幾分霸氣,他緩緩開口道:“是個厲害人物,但縱然是後浪推前浪,前浪也不見得就會死在沙灘上。”

夷族老祖嗤笑道:“這麼多年也沒見你有什麼長進,說什麼大話。”

任太傅扯了扯嘴角:“我大燕尚在時你不爭氣,破不了境,投了楚國反而不敢破境,如喪家之犬,縮在別人屋簷下苟延殘喘至今,這回跳出來咬老主人一口不說,倒顯得你硬氣了?”

不遠處的王應墨身形一抖倒吸一口涼氣。

好你孃的一個太子太傅,莫非是專教太子罵人的?

夷族老祖臉色當即陰沉下來。

圖序此刻也是冷冷開口:“舊燕殘暴不仁,欺壓夷民奴役百姓殘暴不仁,屢挑戰端,頻犯我邊境,先帝宣宗滅燕乃是順應天命,解燕地百姓於水火,如今我大楚天子更是仁賢德濟,勵精圖治,善待燕州百姓,體恤夷族上下,你等不過是殘根敗葉,罔顧燕民生計再起戰端,實乃逆天而行,愚蠢至極,早晚敗亡!”

任太傅哈哈大笑:“我敬宣宗人傑,確實聖明,當年一戰成王敗寇,未有不服,但他項莊是個什麼東西?他做的那些事你難道不知?要不是還有一個曹賢德,燕民會落得什麼下場?要不要我一一道來?”

王應墨此刻也顧不得再感悟拳意,只是一邊抓緊恢復靈力,一邊豎起耳朵聆聽,那位大楚天子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能讓這位一等一罵人高手德任太傅這般唾棄?

卻不等任太傅再將話頭接下去。

圖序已然氣急,他大喝道:“住口,陛下名諱豈是你這等亡國逆賊可以直呼,天子聖明豈是你可以玷汙!!!”

他身形似電剎那間從原地消失,再出現已至任太傅上空,周身澎湃的靈力生生將護城大陣聚攏的靈力撐開,一爪殺氣無匹,雷電閃爍抓向任太傅腦門。

同一時間,夷族老祖也動了,這一刻氣勢渾然一變,與先前鬆鬆垮垮的姿態有天壤之別,如病虎出籠。

他滿頭白髮亂舞,眉心一點碧綠霞光乍現,好似天目初開,一縷聖光急射,照映向任太傅,當即便讓任太傅如陷泥潭,連四周護城大陣凝練的靈氣運轉速度都緩慢了下來。

夷族神通,乙木聖光。

任太傅被乙木聖光束縛,圖序蘊含雷霆之威的一爪若是能夠真能夠得手,其人恐怕不死也得重傷。

然而任太傅半點不曾慌亂,他左手上漂浮的陣盤依舊運轉不停,半點不受乙木聖光影響,身形雖然被頂住,右手卻在瞬間有一股赤焰升騰而起,剎時間破除了乙木聖光的封禁,抬手間赤焰再度暴漲,手掌裹挾赤焰狠狠與圖序對了一擊。

任太傅巋然不動,圖序則是倒飛出去。

圖序很快穩住身形:“這龜殼太硬,打不動。”

護城大陣雖然消耗極大,但帶來的裨益也是顯而易見的,任太傅有大陣護身,兩位同階修士想要破防很困難。

三人交手的餘波擴散,王應墨顯然無法再安心恢復傷勢,不過先前稍許時間,他接連煉化四塊上品靈石,體內靈力已然恢復小半,他開口道:“我去拔了那兩處陣腳。”

言罷提起山羊鬍修士轉身便走,趁著轉身之際,他衝著夷族老祖使勁擠眉弄眼。

夷族老祖則是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先前任太傅對他出手時,有兩處陣腳離此地並不遠,能拆除一個大陣便削弱一分。

任太傅聞聽此言眼睛眯起,雙眼中似有火光騰騰跳動,他左手一拋,陣盤便懸至頭頂,隨後單指在右手上一抹,指尖如同沾染熔岩,絲絲垂落。

他朝著王應墨的背影一指劃下。

王應墨有一種危機感突然生出,在他背後不遠處,一條極其細微的線條劃開,無盡火焰從那條細線中噴湧而出,轟向王應墨。

是任太傅的成名絕技,分焰指。

夷族老祖速度奇快,轉眼間便擋在了那洶湧的火焰面前,他眉心那點碧綠霞光早已擴散開來,那原本如雪的髮絲先是變作透明狀,隨著霞光的擴散發絲內如同注水一般被墨綠浸染,墨綠色頭髮無限延伸,竟然將那些火焰盡數包裹。

夷族老祖隨手一斬,長髮斷開,墨綠長髮和火焰之間並沒有什麼太過激烈的靈氣波動,兩者最終只是化作一道青煙飄散。

王應墨一陣後怕,趕緊溜之大吉。

“這等成名絕技也拿來對付一個後輩,傳出去也不嫌丟人。”夷族老祖道。

在他化解分焰指之時,圖序與任太傅已經接連碰撞十幾招,任太傅從大陣中扯出一道天光將圖序擊退:“成名絕技是拿來殺人的,不是拿來撐面子,老狗,死裝。”

夷族老祖大怒,袖子一甩兩根長短不一的漆黑朽木甩出,分別立在任太傅左右:“震巽同生,天雷並落,姓圖的給老子劈死他。”

之前還能客客氣氣稱一聲圖大人,此時顯然是打出真火來了。

原本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兩截漆黑朽木此時有電光閃爍,惠城上空陰雲積攢,轟隆聲不絕於耳。

圖序大喜:“雷擊木?”

他本就擅使雷法,雷擊木對於他而言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何況這兩截雷擊木品相極佳,少說也得有三五百年以上,於是也顧不得夷族老祖的稱呼,他雙掌朝天,一聲長嘯:

“落!!!!!!”

高天上雷雲翻湧,一道碗口粗的雷霆蜿蜒劈下。

“轟轟轟轟轟.......”

雷鳴聲連綿不絕,不斷轟擊在大陣上方。

任太傅頭頂陣盤震顫,一再跌落,他面色一變,收起分焰指,咬破指尖一指點在陣盤底部,護城大陣光芒陡然一勝,黑色的陣盤上血色紋路緩緩亮起,如同妖異的血水在上面流轉,不但如此,就連那原本聖潔如天光的護城大陣都開始閃爍起詭異的血色。

那碗口粗的雷霆剎那間便被崩碎!!!!

任太傅不再持掌陣盤,他臉色蒼白似乎消耗極大。

那陣盤上流轉的血色還未停止,一根根血絲從上蔓延而出,如根鬚一般垂落到城牆上,此刻城牆上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血跡,那些血絲就像嗅到味道的動物一般,迅速蔓延開來,剎那間將屍體內的血液吸乾,留下一具具猙獰可怖的乾屍。

護城大陣光芒中的血色愈發鮮豔,隨著那些血絲吸取血液這座大陣似乎愈發強大了起來。

圖序與夷族老祖面面相覷,從不曾聽聞過這等陣法,但卻都心中覺得不妙,然而兩人也並沒有退走的打算。

實際上今日一戰本就是在設想之中,昭國遺址隨時有可能徹底降世,十三皇子確實沒有什麼心思一直耗在這裡,強攻惠城終究是他為燕州各城準備的向皇帝表態的答卷。

當然若是能攻下自然是再好不過。

王應墨的出手只是將之稍稍提前了而已。

就在此時,原本應該去拔掉那兩處陣腳的王應墨鬼鬼祟祟出現在不遠處,他看到了夷族老祖和圖序還沒有撤退的打算,有些懵圈,那個老頭子不是點頭了麼?

恰巧他也看到了陣盤發生的變化,他一陣頭皮發麻,也顧不得別的了,大陣封禁下根本沒辦法傳音,只好調降出來,氣勢十足大喊道:

“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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