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是雙倍不雙倍的問題,買東西怎麼著也得是先來後到,這東西本來就是王家姑娘早先就已經定下來的。

小的開門做生意最要講的就是誠信,若是夫人拿走了,那麼小的如何與王家姑娘交差?”

掌櫃寸步不讓,不准他們將紅玉頭面拿走。

“你想怎麼交差就怎麼交差,反正不是本夫人需要考慮的。若是王家的姑娘喜歡,那麼你再做一套不就好了?再說,銀子什麼的,我有得是,兩倍你要是看不上,三倍呢?”

薛琪蔑視的掃了他一眼,真是瞧不上這些上不得檯面的賤奴。

不就是要銀子麼?她又不是給不起。

只要銀子到位,掌櫃沒有什麼要求不答應的。

掌櫃的被三倍的價錢哄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心裡堅持的想法也出現鬆動。

要是三倍賣出去,可以抵得上鋪子一個月的營收。

“那行,小的這就給夫人包起來。”

“珍寶閣言而無信,我看沒有必要在長安立足。”

王寶釧緩步進屋,嗓音輕妙,明明只是隨口一說,卻給人無形的威壓。

掌櫃手一抖,差點連銀子都沒拿穩。

“王……王姑娘……”

怕什麼來什麼,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怎麼還被正主抓了個正著?

薛琪微微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想躲,轉念一想,如今自己已經是魏府夫人,還怕她王寶釧不成?

“怕她做什麼?你不是已經答應把紅玉頭面賣給我麼?趕緊收好。”

薛琪笑得意得志滿,能讓王寶釧吃癟就是一件令人歡喜之事,要是能長長久久的把她踩在腳下,那她更是暢快。

聽說魏豹曾喜歡王寶釧到無法自拔的地步,哥哥喜歡王寶釧,魏豹也喜歡王寶釧,她配麼?

要是沒有王寶釧的話,那麼哥哥與魏豹就屬於她一個人的了。

她恨王寶釧,恨不得王寶釧立刻去死。

“這……王三姑娘,不是小的非要把你的頭面賣給這位夫人,實在是人家給的價錢太高了,如果王三姑娘也能給三倍的價錢,那麼這頭面自然也屬於姑娘。”

“三倍價錢?你怎麼不去搶?”小蓮掐腰怒喝道,定好是什麼價錢就是什麼價錢,怎麼可以坐地起價。

難道銀子是大風颳來的不成?

“既然王姑娘不願意花三倍的價錢,那麼自然是有人願意的。正巧這位夫人要買,王三姑娘讓一讓也無傷大雅。”

掌櫃是個見風使舵之人,怎麼可能有銀子不賺?

讓一讓?

王寶釧上輩子不就什麼都讓,相府千金的位置讓了,丈夫讓了,就連皇后也讓了,可結局是什麼?

結局不過是換來一杯毒酒。

這輩子,她偏偏不讓,她不僅不讓,她還要爭,她就是要和這些人爭上一爭。

不會讓上輩子的悲劇重演。

而那些該死之人,定然要付出生命為代價。

“就是,王姑娘不會那般小氣吧?其實買不起就買不起,直說就是,還說什麼先來後到,有意思麼?”

薛琪得意洋洋的輕撫簪花,瞧著王寶釧吃癟她心裡別提多痛快。

堂堂的相府千金,也有被她狠狠踩在腳下的一天,若是被哥哥看見那才好呢。

以前王寶釧不就趾高氣昂,清高的很,總是一副誰都看不上的姿態。

更是誰都拿她沒有辦法。

如今薛琪自認為有魏豹護著,她心裡那點小九九全都浮現出來。

她嫉恨王寶釧,自然是要王寶釧在眾目睽睽之下吃癟。

“姑娘買不起?你在開什麼玩笑?姑娘是相府千金,相府的一切都是姑娘的。你呢?你的銀子是你自己的麼?不都是靠男人來的?”

小蓮衝著她的臉吐了口唾沫。

神氣什麼?不就是魏府的通房丫頭,暖床用的,張口閉口的夫人,還真把自己當魏府的女主人不成?

什麼時候魏府會要一個低賤的女子作為當家主母?

魏豹不過是求娶姑娘不成,這才退而求其次的接受薛琪,一個玩物還真把自己當人物?

此話戳中薛琪的痛點,她低賤的身份就是她這輩子都沒辦法釋懷的。

她一怒之下奪過掌櫃手中的紅玉頭冕戴在頭上,示威似的在王寶釧面前抬頭。

紅玉流蘇輕晃,聲音叮鈴作響,清脆悅耳。

“我和夫君兩情相悅,你家姑娘才是可笑至極。不是和薛平貴在一起麼?見了寒窯又跑回來,不就是嫌貧愛富!是我哥瞎了眼看上你!”

薛琪早就聽說此鬧劇,在長安鬧得沸沸揚揚,還以為薛平貴能當丞相府的乘龍快婿,不曾想,那王寶釧竟然毀約了。

“你哥真有那麼好,你自己嫁唄。”

王寶釧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燦然如浩瀚煙波的眼底藏著漠然的寒意,幾乎能撕碎這世上一切的偽裝。

她簡短的幾個字就令薛琪難堪至極。

她隱在袖子中的手攥緊,在掌心烙下一個接著一個的月牙形傷痕。

她倒是想要嫁給薛平貴,可惜薛平貴一顆心都在王寶釧身上,她能如何?

不是她不願意嫁,是對方不願意要她。

“你拒絕薛大哥是不是要和我搶魏豹?做夢!魏大哥是我的,你休想搶走,就像這頭面一樣,已經在我頭上,那就是我的東西。”

薛琪雙手扶住玉冠,嫉恨從眼底爬出,瀰漫到臉上,從此以後,她不會再讓王寶釧從她的手中奪走任何一樣東西。

掌櫃見狀,哄著薛琪道:“夫人面板白皙,與這紅玉相得益彰,襯得夫人人比花嬌。”

王寶釧勾了勾手指,俯身與小蓮說了一句,小蓮得令很快離開,又以最快的速度回來。

就在他們以為王寶釧沒有其他辦法的時候,小蓮氣喘吁吁的拿回一份契書。

薛琪與掌櫃臉上露出困惑,這丫頭跑出去拿什麼東西?難不成是銀票?

王寶釧將契書甩在掌櫃的臉上,眼中滿是不屑。

“這份契書是珍寶閣的轉讓合同,你們東家籤的。如今,本姑娘是珍寶閣的新東家,你們滾出本姑娘的鋪子。”

珍寶閣怎麼會在短短的一盞茶功夫之內易主?

“王寶釧,我沒想到你為了這首飾,無所不用其極。就連假的轉讓鋪面的契書都能弄出來。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騙過我們所有人?”

薛琪還未看清契書上的文字,就大笑出聲。

打死她都不信王寶釧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能把珍寶閣買下來。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看看上面是不是方公子的簽名,還有印章。”

王寶釧面上的神色又冷了幾分。

掌櫃嚇得腿軟,扶住桌沿才穩住身子,上面的簽字和印章正是方少爺的,千真萬確。

他做了十來年的掌櫃,怎麼可能連自己東家的名字和印章都認不清?

“王寶釧,你要是想做個假的豈不是易如反掌?我可不信你為了一個首飾可以把整間鋪子買下。”

薛琪心裡是不信的,她出來逛街,手裡的銀兩最多隻能買幾個首飾,而王寶釧怎麼可能輕輕鬆鬆,眉頭不皺的把珍寶閣買下來?

而且一個姑娘家家的,在家中相夫教子就行了,誰會出來拋頭露面做生意?

特別是王寶釧這樣的大家閨秀,更不可能為了銀子做生意。

除非她瘋了。

“你不信的事情多了去了,難道本姑娘還得一一與你解釋不成?你算什麼東西?凡事多問問自己配不配。”

王寶釧懶得與她多費口舌,掃了小蓮一眼,小蓮立馬心領神會的將契書從掌櫃手中搶回來。

“看夠了沒有?你這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兒。這契書千真萬確,以後珍寶閣就是我家姑娘的,你這人見利忘義的見風使舵,我們珍寶閣留不了你,你和這個賤婢,一起滾出去,別髒了珍寶閣的地盤。”

這下,掌櫃再也立不住身子,一個顫抖便倒地不起。

他跪倒在王寶釧面前,哭天搶地道:“東家,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小的在珍寶閣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可不能趕我走。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還在吃奶的孩子,東家把我趕出去,那豈不是斷了小的生路?”

“做生意最講究的便是誠信,你作為掌櫃,哄抬物價又言而無信,你這樣的人,誰敢留在身邊?給你兩條路,要麼自己走,要麼我命人趕你出去。”

王寶釧往後退了兩步,不願讓掌櫃的髒手觸碰到自己華貴的衣裳。

“東家,是小的有眼無珠,還請東家不要記在心上,小的一開始根本就不想賣的,實在是這位夫人逼得太緊,逼得小的沒有辦法。姑娘要是生氣的話,那也不能只怪小的一人。”

掌櫃一邊說,一邊惡狠狠的瞪著薛琪,要不是這個女人,他怎麼會保不住自己的活兒?

薛琪臉上血色盡失,心底發慌,又不願讓人看出來異樣,依舊嘴硬道:“你這老不死的說什麼東西?三倍的價錢本夫人又不是給不起,不管你們珍寶閣的東家是誰,反正老孃是給夠了銀子,這東西就屬於我了。”

她意識到自己是碰上了硬茬,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不如趕緊把銀子給了,抓緊時間離開。

“慢著,如今我是珍寶閣的東西,紅玉頭面我不賣了,不管你是出三倍的銀子還是十倍的銀子,我都不賣。”

王寶釧買下鋪子就是為了讓薛琪吃癟,又怎麼可能讓她心安理得的將頭面拿走。

“拿來吧你!”

小蓮擋住薛琪的去路,直接上手奪走她頭上戴著的髮飾,但薛琪的頭大了一號,那玉冠小了一圈,戴在她的頭上以後,竟直接卡住,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

“死丫頭,你的手怎麼這麼重,是要疼死我麼?哎喲,我的頭髮都要被你給扯斷了。”

薛琪哀嚎不止,她哪兒知道玉冠的尺寸與自己的頭不一樣大,戴上以後竟然取不下來。

“這是我們珍寶閣的東西,既然不賣給你,那麼你今天是休想戴著玉冠走出去,要不然就是偷。你要是敢戴著玉冠離開,那麼來日就去刑部大牢待著。”

小蓮已經使出吃奶的勁兒,還是沒有辦法取下玉冠。

“王寶釧!你是不是故意看我出醜?你把玉冠賣我又如何?既然玉冠都已經戴在我的頭上,你為何非要取下來?你是要把我的頭髮都拔光才滿意麼?”

薛琪恨得牙癢癢,頭皮又麻又紅,疼得臉上眼淚鼻涕一把,看上去荒唐可笑得很。

王寶釧輕笑,笑得明媚又動人,“是你非要這玉冠,並不是我逼你的。你這叫自作自受,你若是沒有辦法取下,那就直接把頭留在這兒好了。”

她命小蓮留下,等下與魏府的人交接,她在這兒站的久,聽著她鬼哭狼嚎,腦袋疼得很。

剩下來的,就交給魏豹處理即可。

魏琪的臉色又白了一分,脖子也涼颼颼的。

再一次碰見王寶釧,她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總覺得眼前的女人十分的陌生。

若是以前的王寶釧,那可是被人當面罵了也只會臉紅的人,更不會說出如此狠厲傷人的話來。

“你給我站住,等魏大哥來了,你就會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愚蠢!魏大哥不會放過你的。”

王寶釧的腳步微頓,回首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帶著幾分凌厲的殺意,又帶著幾分憐憫。

“相信男人的你,才是最可憐的,很快你就會知道,捅你一刀最深的是誰。”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魏豹惱羞成怒的模樣。

“你在胡說什麼?魏大哥可不是那種人,魏大哥對我溫柔又體貼,還給我買一堆衣裳還首飾,你呢?你不過就是個沒有男人愛的可憐人罷了。你自己不被人愛,你就詛咒所有人不被人?你的心腸可真是惡毒。”

薛琪被人戳了心窩子,恨不得撕碎王寶釧的嘴,可她的頭還卡著,什麼都做不了。

“被人愛?”

王寶釧上上下下掃了她一眼,那目光就像是在審視一個垃圾。

“你看看你這幅模樣像是被人愛著的樣子麼?如果你不是薛平貴的妹妹,魏豹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上輩子,薛琪的爹可是死於魏豹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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