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薛平貴摔斷腿
魏昭呆若木雞。
李寒聲語氣帶著威壓,“有問題?”
“沒,沒問題,屬下這就去辦。”
魏昭同手同腳走出去老遠,不得了,這是要有王妃了?
相府。
王寶釧披著一身風雨回府。
一抬眸,夜色之中,相府熒光燭火是她的指路明燈。
寒涼僵硬的內心泛起一絲暖意。
無論她離開多遠,家永遠是她的港灣。
當初是她鬼迷了心竅,竟連家都不要。
見她平安歸來,王夫人立馬接過侍女手中的狐狸毛披風,順勢搭在王寶釧的肩上。
“風寒露重,好在平安歸來。給你準備了一桌好菜,驅驅寒。”
“女兒無礙,讓孃親擔心了。”
王寶釧輕撫狐狸披風上雪白柔軟的皮毛,溫暖舒適,是前世十八年都沒有享受過的。
前世她本該肆意恩寵一生,卻因薛平貴而親手毀了美好,還害得王家上下一百六十口死於非命。
連全屍都留不得。
重來一世,她定然要護全家周全,步步為營。
丫鬟們匆忙穿行,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接二連三的擺上桌。
其中因文思豆腐擺盤不夠精美,被挑剔的王夫人撤下。
“與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寶兒吃東西挑得很,不好看的東西可別拿到寶兒面前礙眼。”
滿桌的玉食珍饈,都是按照王寶釧的口味做的。
王寶釧含笑吃了一口膏蟹釀香橙。
陽澄湖的大閘蟹,鮮甜的蟹肉加在金黃橙子裡,再搭配上花雕酒與糖醋。
橙子的甜香與蟹肉的肥美完美得融合在一起,入口即化,唇齒留香。
與那粗糲苦澀一點兒油水都沒有的野菜比起來,有著天壤之別。
不知怎得,王寶釧竟感慨得落下淚來。
王金釧最先瞧見,心疼得給她抹眼淚。
“可是在淮陽王那兒受委屈了?你與大姐說,大姐就算是豁出去命,也得給你討回公道。”
王寶釧淚眼盈盈,“與淮南王無關,是妹妹覺得這膏蟹釀香橙味道極好,不由感慨得落淚。”
王金釧放下心來,“既然喜歡吃,以後讓廚子日日給你做。”
王銀釧似是知道她這些日子在寒窯吃不上一口好的。
她盛了滿滿一碗的罐燜三寶鴨,傲嬌道:“不如嚐嚐這罐燜三寶鴨,一點兒都不比那蟹肉差。”
三寶鴨湯色清亮,夾雜著板栗與紅棗的香氣,味道開胃解膩。
她謝過二姐,二姐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我可不是心疼你,我這是怕浪費。”
王夫人同樣夾了一筷子獅子頭在她的碗中。
用豬肉末與馬蹄碎製成的獅子頭飽滿渾圓,吊湯的味道精細,一層疊著一層的鮮味在舌尖瀰漫。
“多吃些,看你都瘦了。”
王寶釧接受著家中人的愛意,愈發堅定內心的想法。
爹爹曾羞辱過薛平貴,魏家對薛平貴趕盡殺絕。
以薛平貴睚眥必報的性子來看,他登上高位,第一步便是懲治相府。
她得為相府做些什麼來阻止一切發生。
屆時,淮南王追加的九百兩黃金也到了。
相府雖不差銀子,但九百兩黃金著實少見。
王寶釧同樣意外不已,但對方送銀子來,她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王寶釧含笑收下,對淮南王的印象不錯。
家中人簡單的盤問了事情的始末,發現虛驚一場,就讓她回屋休息。
她卻提出想要住西苑的閣樓,不願再回去住了。
王夫人都隨她,倒是小蓮好奇的詢問:“小姐怎麼突然不喜之前的住處?西苑久無人住,未免太清淨了。”
“想住高點,不會讓我想到潮溼的寒窯的日子。”
王寶釧攏緊披風,想起寒窯的日子便徹骨涼。
“奴婢都聽小姐的,小姐說好的地方那就是好。”
小蓮收拾好新屋,放好浴湯與衣裳就離開。
閉目養神的王寶釧不小心在軟塌上睡了過去,耳邊響起薛平貴在深情呼喚她的聲音。
“寶兒?我是你的薛大哥。”
她嚇出一身冷汗,猛得驚醒。
為何重生一世,他還要陰魂不散?
那一聲聲的呼喊始終沒有停止。
她快步走到窗邊,發現一身狼狽的薛平貴正在攀爬繩索。
薛平貴手腳並用的艱難往上爬,似是要晚上偷偷翻入她閨房。
王寶釧眼中浮現殺意,渣男還敢來禍害她?
她倒是想直接將人殺了,可她並不是薛平貴的對手,況且那樣未免太便宜狗男人。
她受了十八年的苦,薛平貴憑什麼能一死了之?
至少,也要讓薛平貴嚐嚐什麼叫做肝腸寸斷,痛失所愛的滋味。
“寶兒!今夜我們成婚,我這就帶你回寒窯!”
你腦子被驢踢了?
你還想讓本姑娘跟著你天天挖野菜不成?
不可能挖野菜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挖野菜。
她決絕的快速剪斷繩索。
薛平貴跌倒在地,疼得半天爬不起來,眼中的偏執濃郁得嚇人。
“寶兒?你不願跟我回去?”
這話說得,好像她才是那個負心漢一樣。
你怎麼不去問問代戰願不願意回寒窯?
不要來道德綁架本姑娘!
“成婚怎麼著也得明媒正娶,你讓我與你私奔,這是陷我於不義。
你若是真愛我,過幾日的紅鬃烈馬比試,你得了頭籌,封了將軍,風風光光來娶我,總比你這半夜爬牆強得多。”
王寶釧一字一頓,字字誅心。
多說一個字都嫌惡心。
薛平貴望著窗邊佳人如天上月,心癢難耐。
天仙似的寶兒,不弄到手不甘心。
“你等我拔得頭籌,風光娶你。”
薛平貴不甘心的一瘸一拐離開。
王寶釧冷笑:“娶我?做夢去吧!從今以後,你的生活就開始發爛發臭!”
她反身進屋,將窗戶關緊,這才心安幾分。
扭頭卻意外撞入一個溫熱堅硬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