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我遠點兒
徐宥凡看到褚季野，就像看到了救星：“青然，我快餓死了，你買那麼多也吃不完，給我點唄？”
“嗯……”褚季野看了看滿眼期待的徐宥凡，又看看一旁舉著早點的傅熠陽，“不要。”
“青然，你小時候我還經常帶你玩，你怎麼能忘恩負義呢？”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褚季野就氣不打一處來：“帶我玩？就是讓我喝湯毒進醫院洗胃，還是玩捉迷藏，讓我被馬蜂追？”
徐宥凡尷尬地低下頭，“啊哈哈哈……往事隨風，不美好的回憶不提也罷。”
“聽說，你還沒找到房子，不嫌棄的話可以暫住我家。”傅熠陽手裡依舊舉著早點，也沒有要放下來的意思。
徐宥凡斜眼看著傅熠陽，“我住青黎家，不麻煩你了。”
“真的不考慮考慮？”傅熠陽還想再爭取一下，能有更多的時間相處是他求之不得的。
徐宥凡不帶絲毫的猶豫，“不考慮。”
褚星野適時出聲，“青然，拿張椅子給你傅大哥。”
“好。”
褚季野放下手裡的東西，給傅熠陽拿了一張椅子。
“謝謝！”傅熠陽彎腰接過了褚季野拿過來的椅子。
徐宥凡見他手裡還舉著早點，有點過意不去，便伸手接了過來，“不吃白不吃。”
褚星野看著很前彆扭的徐宥凡，也不好說什麼。反倒是小桌板上面的飯盒更具參考價值。
抬手擰開飯盒，裡面裝的是一杯豆漿，三個包子，還有剝好的水煮蛋，以及兩個個頭中等的紫薯。
徐宥凡瞧著褚星野小桌板上的早點，眼睛都看直了，就差跟褚星野說，他也想吃幾口。
傅熠陽輕聲道：“再不吃就涼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徐宥凡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徐宥凡吃完了傅熠陽給他帶的早點，又跑去褚季野那蹭了點兒，才心滿意足地靠在椅子上，長嘆一聲：“舒服～”
“……”褚星野道，“你跟著青然回去吧，我打完點滴自己回來。”
“不行。”
“不行。”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徐宥凡不滿地瞪了傅熠陽一眼。
“等你一起。”
“你去我家。”
徐宥凡起身，拽著傅熠陽便走出了病房。
“傅熠陽，麻煩你擺正你自己的位置。我把你當朋友，別得寸進尺，行不行？”
一出病房，徐宥凡便壓低聲音朝著傅熠陽怒罵道。
傅熠陽深吸一口氣，“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不想你把我當空氣。明明……明明你說過要罩我一輩子的。”
“去你的罩一輩子，”徐宥凡氣急，一把甩開傅熠陽的胳膊，“從你離開的那天起，我們便不再是我們了。”
“我請你，求你，麻煩你，離我遠點兒，成嗎？”
都說見一面，再喜歡的人都會放下。可是，為什麼，傅熠陽這三個字，這個人，一直佔據著自己的心。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都會忍不住去關注。
徐宥凡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只想離面前的人遠一點兒，再遠一點兒。
只要保持距離，就不會暴露自己內心的不堪。他才不需要同情和可憐。
總有一天，可以走出來。
徐宥凡覺得自己就是犯賤，活該被甩。
徐宥凡違心地說了一堆，就疾步朝著樓梯間走去，“別跟著我，煩。”
傅熠陽止步，收回了伸出的手。再多挽留的話，也如鯁在喉。
心就像被一把鈍刀，狠狠劃出了一道口子。
徐宥凡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把鹽，撒在了鮮血淋漓的傷口上。
曾經他用那把刀刺傷了徐宥凡，如今，徐宥凡用那把生鏽的鈍刀，不留情面的還了回來。
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傅熠陽無力地癱坐在長椅上，雙手抱頭，拉扯著自己的頭髮。
如果，當初沒有離開，如今的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傅熠陽掏出手機。
“怎麼了？”
“好，你等著，我馬上回來。”
傅熠陽整理好情緒，推開病房門，站在門口，“青黎，等你病好了，一起聚聚。抱歉，我家裡出了點事，得先回去一趟。”
“那你先回家，我沒什麼大礙。”
和褚星野道完別，傅熠陽便匆忙離去。
一回到家，傅熠陽就急忙跑去檢視周曼的情況。
房間裡是散落的藥片，碎玻璃滿地都是。王阿姨不敢貿然進去，只好守在門口，等著傅熠陽回來。
“媽，我回來了。”
傅熠陽避開地上的碎玻璃片，來到輪椅面前。蹲下，抬手擦去周曼臉上的眼淚。
“熠陽，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周曼聲淚俱下，“都是因為媽媽沒用，沒用。”
“媽，”傅熠陽輕聲安慰道，“這事不怪你，不怪你。”
“熠陽，陪媽走走吧。”
“好。”
傅熠陽推著輪椅走出了去，王阿姨立馬進屋清掃，還拉開了厚重的窗簾，推開了窗戶。
原本昏暗壓抑的房間，一下子亮堂堂的。
王阿姨一邊嘆氣，一邊收拾屋子。
母子倆來到了院子裡，周曼懷裡死死抱著一個相框。
“熠陽，過來。”周曼輕聲喚了傅熠陽。
周曼話音未落，便把相框翻了個面兒。
“瞧瞧，你和凡凡當時笑得多開心呀！”周曼撫摸著照片，回憶道，“我記得他當時經常來我開的小店吃東西，還幫忙我收拾桌子。
多好的一個孩子，懂禮貌又會疼人。”
傅熠陽的目光停留在兩人的合照上，會心一笑。
“你說，宥凡會不會怪我？都是我這個殘廢，拖累了你們。
當初你告訴我，你喜歡男生的時候，我覺得天都快塌了。”
周曼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掉眼淚，“那幾天，我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香。還和你冷戰來著，直到你把宥凡領來家裡吃飯。
那麼好一個男孩子，能和你在一起貌似也不錯。媽當時就想開了，只要你們幸福，媽願意站在你身後支援你。”
傅熠陽不厭其煩地替周曼擦眼淚，“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熠陽，我就是一個累贅，帶著我，只會苦了你的。
把我送療養院吧，這樣你就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傅熠陽：“媽，醫生說了，只要堅持做復健，您就還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還有，你從來都不是累贅。不是說好了，要等宥凡回來的嗎？”
聞言，周曼慢慢低下頭。盯著合照，後知後覺，緩緩道：“對啊，我還沒有嚐到宥凡給我做的蛋炒飯，他說過要做給我吃的。”
傅熠陽推著周曼在花園逛了兩圈，周曼心血來潮說想吃蛋炒飯，傅熠陽便進廚房做蛋炒飯。
王阿姨出來陪著周曼繼續在院子裡曬太陽。
柵欄上開滿了一片紅色的薔薇，周曼指著花，轉頭對著王阿姨道：“王姐，你可以摘一朵薔薇給我嗎？”
“哎，我這就去給您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