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 章 口是心非
“拿去，別說是我做的。”褚星野把花放在了櫃檯，再次叮囑道，“就說是花店剩下的。”
“好的。”黎川瞅了眼桌上的賀卡，小聲道，“店裡每束花都會贈送賀卡，那這束……”
“一束花而已，需要這麼麻煩？”說著，褚星野自顧自抽出一張淺藍色封面的賀卡，拿起簽字筆，隨意寫了幾句祝福的話。
褚星野：“現在還有問題嗎？”
黎川：“沒有了。”
褚星野剛準備離開，門口便進來些前來取花的顧客。
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黎川有點手忙腳亂。
褚星野嘆了口氣，乾脆留下來幫忙。
送走一波又一波的客人，黎川累癱在椅子上。
從櫃檯底下找出自己的秘密武器——捶肩敲打棒，想舒活舒活筋骨。
褚星野坐在窗邊的小桌前，低頭回復宋景之的訊息。
宋：【我這邊安排妥當了，時間你來定】
青黎：【後天出發，具體事宜回頭我讓人發郵件給你】
宋：【好】
宋：【你做事，我哥特別放心，更何況是我】
宋：【公主日記的負責人跟你聯絡了嗎】
青黎：【嗯】
青黎：【他們那邊也沒問題】
宋：【多注意身體，拼命三郎】
青黎：【你也是】
宋：【不打擾你工作，回見】
青黎：【回見】
簡單休息幾分鐘後，機械的女聲再度響了起來。
下午四點半，送走店裡最後一位客人。
褚星野吩咐黎川去學校門口給陸繹涼送花，黎川脫下工作服，抱著花，騎上小電驢直奔學校。
夾雜著暑氣的熱風吹過，引得門口的風鈴叮噹脆響。
此刻的褚星野，腦子裡兩個小人正瘋狂打架。
一個說，花已經如約送去了，何必浪費時間去學校。
況且，人那麼多，也不一定能遇上。
不是說要保持距離，他一畢業不剛好嗎？
反正和他不是一路人，早晚會分道揚鑣的。
另一個說，花都送了，去看看怎麼了？生病照顧你的人是誰？做便當給你的人又是誰？
是他，陸繹涼！
遠遠地看一眼，又不會掉塊肉。
矯情什麼？
不是不喜歡欠人情嗎？
欠他的人情還沒還完，就這麼算了？
褚星野坐了五分鐘不到，站起身簡單收拾好花店，關門離去。
掛好“休息中”的牌子，褚星野站在路邊招了輛計程車就前往學校。
校門口等候的人太多了，車也進不去，褚星野就在十字路口下了車。
原本褚星野沒抱任何的希望，權當來碰碰運氣。
在人海中沒走幾步，就迎面撞上的陸繹涼。
“星野哥，你真的來了，我實在是太開心了。”
沒等褚星野張口回答，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謝謝你，星野哥，你包的花特別美，我很喜歡。”
“花是店裡打折剩下的，不是我包的。”
褚星野並沒有推開陸繹涼，只是下意識就反駁他的話。
站在不遠處的黎川，撓了撓頭，把頭偏向另一邊，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隔著柔軟的布料，褚星野的心跳頻率在不斷加快，鼻間縈繞著淡淡的繡球花香和熟悉的薰衣草洗衣粉味道。
兩個人緊緊相貼，除了自己的，褚星野清晰地感知到屬於另一個人的心跳。
漸漸趨於同頻的心率，彷彿就在耳邊似的。
周圍熙攘的人群，如同消失了一般。
明明是多雲，為什麼感覺還是熱呢？
褚星野想不明白。
難道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可是，我和他……貌似不會有結局。
“星野哥，我們讓黎川哥幫忙拍張照吧。”
陸繹涼鬆開了褚星野，轉而騰出手攬住他的肩：“賞臉笑一個唄！”
褚星野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面部肌肉有些僵硬。
黎川搗鼓半天，終於把陸繹涼扔給自己的相機開啟了。
陸繹涼站的筆直，大氣都不敢喘，握著褚星野肩頭的手在微顫。
上次離這麼近，還是學校的醫務室。
哥哥，還記得那個吻嗎？
“陸繹涼，你穩住，別亂動。”
黎川嫌棄死陸繹涼那副慫樣了，平時那囂張氣焰在關鍵時刻，連個火星都冒不出來。
“穩住，穩住，別亂動！”
黎川再次出聲警告。
還在神遊的陸繹涼，聽成了“吻住”，臉色爆紅。
一時之間，竟不知作出何反應。
褚星野早就不耐煩了，磨磨唧唧的：“叫你穩住，沒聽明白？”
“要是不想拍，我就……”
“吻住就吻住。”
陸繹涼偏過頭，直接吻住了褚星野的唇瓣。
“我草！”
“哇哦！”
黎川一邊驚呼，一邊趕緊按下快門。
這小子，一出牌就甩王炸。
大多數的學生家長都忙著拍照留念，自然沒幾個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親眼目睹全過程的趙醫生，嘴角無論如何也壓不住，默默收回手機，悄悄背過了身。
他……他在親我？
褚星野掀起眼簾，就看見某個臉色通紅，一臉嬌羞模樣的陸繹涼。
他竟然敢親我？
沒等褚星野質問陸繹涼為什麼那麼做，就聽到他說：“哥哥，你是願意做我男朋友了嗎？”
褚星野：“……”
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黎川，還期待著陸繹涼會出什麼樣的牌。下一秒，就注意到了褚星野逐漸變冷的臉色。
完蛋了！！！
黎川趕緊跑上前，扯著陸繹涼到了另一邊：“陸繹涼，你幹嘛呢？”
“你是考試腦子燒糊塗了？”
“你親老闆幹嘛？”
“哈？”陸繹涼滿頭問號，愣愣道，“不是你叫我吻住嘛，還一直催我。”
黎川：“……”
原來不是王炸，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黎川一時無言以對。
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解釋說：“我特麼叫你穩住，意思是別亂動，手裡的花別抖。”
說到後面，黎川氣的咬牙切齒。
“是禾苗旁的穩，不是口字旁的吻。
你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
陸繹涼這才回過神，急忙轉身想找褚星野解釋。
可是，身後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黎川哥，我該怎麼辦？”
無盡的後悔如潮水般湧來，無措和慌張緊隨其後。
陸繹涼從沒有此刻這麼害怕過，不知不覺中，聲音也帶了些哭腔。
“哎哎哎，你別哭啊？這大庭廣眾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祖國的花朵呢！”
“哥哥生氣了，怎麼辦？”
“涼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