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是在初三這天來的雲玉殿。

淳祈帝來的時候,銷雪在院子裡和琉璃搭雪人。

雪球是銷雪自己滾的,金尾和赤烏把兩個雪團上下搭好。

蘭苕怕銷雪冷,給她做了雙羊絨手套,耳套是兔絨的,也是白乎乎。

圍脖是狐狸毛,也是白色。

狐狸毛蓬鬆,細長,天生有著貴氣在。

可蹲在地上的小嬪妃一回眸,整個人白絨絨一團,怎麼瞧都是可愛。

銷雪本就是蹲著,順道就把安給請了。

許久沒見銷雪,這主動送上門來淳祈帝頗有些不是滋味,特是聽著銷雪平素無異。

來都來了,就見行徑還如孩童般稚氣,覺著又好笑又可愛。

淳祈帝抬手:“愛妃好興致,大雪天的也不擔心凍著去。”

銷雪卻不冷不淡,甚至有些客氣,站在原地:“您來了啊,殿內燃著炭,陛下去裡頭坐吧。”

淳祈帝沒想到,慣有的笑都有些僵持,眉心微皺,似乎想從銷雪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但銷雪神色分毫沒變,甚至略帶疑惑:“陛下?”

兩人中間隔著幾人距離,誰都沒往前走一步。

雲玉殿真安靜啊,都能聽見雪花窸窸窣窣聲音。

銷雪在殿內並未著重打扮,梳的是朝雲近香髻,簪一隻重工瑪瑙刺玫金鑲玉步搖,幾個發鈿也都是紅寶石鑲白玉摻少許翡翠的樣式。

淳祈帝發現銷雪格外偏愛瑪瑙和紅寶石,但這東西也很襯她就是。

銷雪略有不耐地捲起眉頭:“陛下,進去嗎?”

淳祈帝凜了凜神色,點頭。

待銷雪背過身去,才狀似不經意地瞧了幾眼戴著線帽,有鼻子有眼的雪娃。

殿內確實暖和,燃著小嬪妃最愛的薰香,對淳祈帝而言太輕佻。

各自脫了披風,蘭苕倒上兩杯熱茶。

淳祈帝純熟地岔腿坐在羅漢榻,見小嬪妃步步生蓮走向他,縱使小嬪妃面上只有淺淺的笑,淳祈帝卻彎了眉眼呷了口茶。

“概是明日,冊封的旨意就會傳下,安寧自此就是意充儀,拾掇好雲暉殿就能搬進去,那兒比雲玉殿大得多,也能叫安寧住得舒坦些。”

雲暉殿是雲暉宮主殿,做了充儀就是一宮之主了。

但又出乎淳祈帝意料,小嬪妃沒坐他腿上,坐到他左手邊,兩人中間隔著個矮方桌。

淳祈帝很不爽,唇角的弧度再次落下,放茶盞的動作都大了些。

銷雪點頭:“妾謝殿下抬愛。”

充儀啊,充字頭首位,確實是抬愛了。

淳祈帝真是提不起勁,不知道這郡主是在耍什麼脾氣,那點放軟的姿態耐心都要被耗盡。

兩人無話。

淳祈帝難得暴躁,看向銷雪:“雲氏你在鬧什麼脾氣?”

雲氏啊,真是第一回。

銷雪真覺嘲諷啊,她真是把淳祈帝慣得太好了。

怎麼?不主動哄他就是脾氣?不主動貼他就是脾氣?

他也不數數多少天,就是親友許久不見也有陌生感,更何況十天半月睡一回的男人?

她作低伏小是她願意,而不是她應該。

怎麼?她就冷一小會,就受不住了?

銷雪登時就紅了眼。

無他,來月事真痛啊,是那種回想一遭就受一遭痛。

淳祈帝都想甩袖而走,便是後宮最清冷的月蘭於他不也是好言好語,悉心服侍?

冷他?怎麼敢的?

銷雪冷他了嗎?

冷了。

但銷雪不尊敬他,沒好言好語嗎?

銷雪覺得自己帶著笑,有熱茶,語氣還算溫柔,怎麼不算恪盡職守了?

是,她承認她是沒多說話,可難不成有人時時刻刻小嘴叭叭叭?

淳祈帝起身,銷雪喝茶。

淳祈帝經過銷雪面前,茶放下了,沒攔人。

淳祈帝真是咬牙,回頭就掐住銷雪下巴,抬起人臉,就看見那雙如小鹿般水汪汪的眼睛紅彤彤的。

淳祈帝找了個臺階。

淳祈帝心軟了。

銷雪一年的做低伏小,情話纏綿,床榻儘性不是白用功。

可有的人沉溺其中不覺難得珍惜。

心裡想著寵她一點吧,對她好一點吧,她真天真啊,她真可憐啊。

可在宮中她如魚得水,都不消得淳祈帝操心。

珠寶送,衣裳送,吃食送,藥材送,可這些銷雪不缺。

再說送這些費不了淳祈帝多少心思,且只能是錦上添花。

既如此,淳祈帝習慣了,更算不得什麼寵愛。

只是,對安寧郡主,應該這般,不然就如第一次那釵環鬧大笑話。

所以,真論給予。

是銷雪給予淳祈帝的情緒價值更多,且比之淳祈帝多了太多。

淳祈帝手裡的動作都放輕了,摸了摸銷雪的臉,泛著熱氣,滑嫩地不行。

“哭什麼?朕也不是真要走。”

前半句真心,後半句真假。

銷雪不說話,只是咬著內唇,顯得小嘴微微凸起。

眼眸微垂,更凸顯出那如兩片蝶翼般纖長脆弱的睫毛,上下襬動只有細微弧度。

淳祈帝的角度能看見因抽氣而起伏的喉頸,鎖骨往上陷出一個窟窿。

又因淳祈帝本抬起銷雪下巴,弧度比平時更深,動靜比平時更大。

淳祈帝的指腹都能感受到軟肉起伏。

檀口微張,他聽見銷雪說:“沒哭。”

那聲音真輕啊,似乎有隻小蝴蝶用細小的觸角輕輕點了點他的心尖,讓他一種難言的酥麻感。

雲玉殿真安靜啊,安靜到他似乎能聽見心被撫摸後略顯急促的竄跳聲。

淳祈帝單膝壓在榻上,僅輕輕一拖,就把人壓在後頭緊閉的窗上,俯身撬開貝齒,竭盡所能索取檀口裡香甜的蜜汁。

銷雪逼不得已地吞嚥,只能讓粗礪的舌入得更深。

昂著頭的姿勢幾乎叫銷雪無法喘氣,好看的眉也顰蹙,銷雪推搡的手被淳祈帝另一隻手握住,銷雪妄想掙扎的腿腳被淳祈帝壓著。

銷雪的身子因承受不住往下遛。

如花蕾般的丁香顆在櫻桃口中拼命推搡著外來入侵者,卻只能被吸卷被採擷被壓制到更深的纏綿中。

原來接吻,也能叫人瀕死。

銷雪睜開眼,與另一雙並不十分清明的眸子對上。

銷雪的眼已是水漫金山,另一雙眼卻冷眼看著珍珠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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